「什麽時候?」孟瀾問。


    「就昨天,我自己出去買菜,在超市碰見她了。」賀晚晚說,「她說自己來買醬油,我們倆還聊了一會兒。迴來我竟然忘了,也沒跟你說。」


    孟瀾又問:「你覺得自己在被監視嗎?」


    賀晚晚臉色變了,又紅又白:「你不要把我當成什麽敏感探測器,我沒有那麽大本事的。」


    孟瀾看著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笑著招招手:「你怎麽還害羞起來了?」不過轉念一想,賀晚晚這副模樣應該不是害羞,肯定是出於某種原因的羞愧或者難以啟齒。她拿了個剛買的青提放在賀晚晚白玉般的掌心內:「說說吧,我又不會怪你。」


    賀晚晚雖然看起來好相處,但話並不多,這和她的生長環境有關。原來在家說錯了話免不了一度責罵,於是久而久之她變得怯懦自卑,也不敢像個孩子一樣童言無忌的說什麽話。她在任務中,就連害怕也是小心翼翼的。


    孟瀾不著急逼她。


    賀晚晚糾結了一分鍾才開口:「其實,從我住進來第一天起就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著。」她的模樣很為難,「我不是在說你家不好,我也沒有懷疑過安保係統,我就是隱約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


    「你說柏璉?」孟瀾問。


    賀晚晚有些著急:「我沒有再揣測她的意思,我就是把兩件事情放在一起說了。」她甚至都不敢細想,如果柏璉有問題的話,那江策朗是不是也有問題。瀾瀾和那個男人走得這麽近,是不是會有危險?


    這些是孟瀾的朋友,她這算隨意懷疑別人嗎?


    孟瀾倒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也就是說第一天就有,但你覺得可能是陌生的環境,所也沒有跟我說。後來被監視感越來越明顯,然後趙徹被發現以後你鬆了口氣以為結束了。但並沒有,我們仍然處於別人的目光之下。」她穿著慵懶的白色絲綢浴袍,腳搭在沙發上露出纖細的小腿。


    「對。」賀晚晚低著頭。


    孟瀾靠在沙發上:「我同意你的看法,被捲入神隱世界的人都很容易離奇死亡,但此時我們又無法通過警方進行協助。等一下,柏璉有對你說過什麽嗎?」


    賀晚晚努力迴憶:「我就問她為什麽來,她說要買東西,又問了問你最近還怎麽樣,我就說最近都還挺不錯的。我們的對話沒什麽啊……哦,對了,她好像說遇見她就是一件聽平常的事情,緣分太巧了之類的。後來她還給我結帳了,邀請我們下次去她家玩。」


    孟瀾讓顧燁查過柏璉的信息。


    這是一個獨居女人,前夫和她在三年前離婚了。柏璉應該居住在城南的居民區,距離他們樓下的超市少說有20公裏。如果來他們這裏特地買三文魚和扇貝還比較好理解,不過誰會背著一瓶醬油跑來跑去?


    而且。


    柏璉能活到現在一定是有某種能力的,江策朗也之前提過一嘴害怕計劃有變所以找柏璉幫忙除掉遲麟。當時柏璉身上有傷口,是不可能硬碰硬的。


    不。


    不能這麽推理,需要反向思考。


    他們殺死遲麟借了黃珊珊的那雙手,所以重點在於如何讓遲麟相信自己進入那間診療室是沒問題的,且讓他並不在意孟瀾的醫生身份。她記得柏璉當時很難受,她特意走出來和遲麟說了一句話,告訴他任何人都可以進入診療室。


    僅此一句。


    而賀晚晚也是在柏璉說兩人相遇是平常的事情後才忘記跟自己講述,這麽說柏璉有將信息刻畫在潛意識裏的能力。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孟瀾想到這裏,跟江策朗打了個電話,劈頭蓋臉就問:「你覺得咱倆關係怎麽樣?」


    江策朗那邊被問懵了。


    賀晚晚:小富婆撩人都這麽直接的嗎?


    江策朗被直白的話逗笑:「你要說什麽要問什麽盡管問,不用拿自己當個條件吧。」


    孟瀾語氣變成了談判的架勢:「首先我這裏有你需要的信息,但作為交換,你要告訴我柏璉的全部信息。」


    江策朗聽到柏璉的名字眼睛眯起來:「什麽情況?」


    孟瀾說:「我懷疑她在監視我。」


    她告訴江策朗的原因很簡單,她不太相信江策朗和柏璉是一夥兒的,但如果是,柏璉因為自己被發現會立刻改變計劃,而孟瀾也可以發現破綻。如果不是,她可以獲得更多關於那個女人的信息。


    「你們怎麽認識的?」


    江策朗躺在沙發上喝著一杯冰美式,冰塊在玻璃杯裏叮叮噹噹:「我想想啊,我一共經歷過三次任務,兩次是和她在一起的。你也知道,每次任務不需要全部被選中者參與,所以任務有重疊且我們不會認識所有的任務者,我和她還算有緣。是她把我介紹給劉銘,就是上個月被遲麟逼到自殺的那個人,我也是從劉銘那裏拿到了你們的信息。」


    「她的能力是什麽」


    「強調,她特定的話可以深入你們的潛意識。孟瀾,你說她在監視你是什麽意思?」江策朗眯起眼睛,語氣十分認真。


    「沒有意思,就是你所認為的那樣,我懷疑從離開任務起,她就在看著我了。你沒問過她為什麽受傷?」孟瀾反問。


    「說是和雙門教的人起了衝突。」江策朗說。


    孟瀾想了想:「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如果你能旁敲側擊的話,我也希望可以透露給我一些隱情。畢竟你吃了賀晚晚做的紅燒排骨,吃人嘴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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