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瀾給程爽夾了西紅柿炒雞蛋:「就這個吧,維生素c多點,對你的身體好。」


    程爽知道,孟瀾沒有證據證明那道菜有問題,她雖然擔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害怕自己吃了那道菜後會發生什麽。程爽點頭道謝,食之無味的品嚐著西紅柿炒雞蛋。


    劉曉曉吃完後舒心的靠在椅背上問道:「這道菜感覺我吃了好多,你們怎麽都沒動?」


    張峻帆說:「我覺得有點鹹。」


    楊凱和柏璉早已經察覺到劉曉曉的不對,所以根本沒有動那道菜,而是隻用米飯伴著小蔥豆腐和醬油。孟瀾嘴刁,尤其是在和賀晚晚同居的小一個月裏,被她照顧得對於食品質量有著嚴格的要求。這桌子上除了清炒油麥菜和大盤涼菜可以入了她的眼以外,其他都感覺油滋滋的。


    遲麟吃的也不多,他戳了戳柏璉笑道:「姐,你不愛吃西紅柿炒雞蛋嗎?」


    柏璉那雙清冷又嫵媚的眸子罕見的出現一絲複雜的情感:「什麽?」


    遲麟一恍惚:「啊,沒什麽。」


    吃過晚飯後,已經快天黑了,眾人決心迴屋再也不出來。


    黃珊珊一個人收拾餐桌,總讓孟瀾有一種自己在霸淩小朋友的嫌疑。她站在廚房口看了一會兒,頓感到身邊陰涼的氣息越來越重,餘光果然瞥見江策朗站在自己身邊。她不打招唿的用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又涼了三分。


    「不太好啊。」孟瀾說。


    「正好明天去找感冒藥。」江策朗倒覺得沒什麽,無所謂的笑笑。


    「你和張峻帆晚上小心點。」孟瀾提醒,畢竟張峻帆也吃了那盤詭異的菜。


    江策朗笑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大家四個人晚上可以相互監督。」


    孟瀾眼睛一挑:「看到我的表情了嗎?」


    江策朗:「嗯,想抽我一巴掌的表情。」


    「晚安。」


    屋內。


    程爽乖巧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孟瀾看不過去給她燒了壺水。兩個人的房間很安靜,因為程爽害怕黑暗,所以的孟瀾也沒有關燈,但開著燈兩個人都睡不著。


    程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孟瀾聊天:「姐,你說我會死在這裏嗎?我現在感覺好冷啊,我好難受。咱們什麽時候可以迴家,我這輩子什麽壞事都沒做過,為什麽會遇到這種事情啊!」


    她經歷了高考,從小縣城考到大城市,連光鮮亮麗的美好都沒見過,為什麽會要受到這樣的折磨,程爽今天簡直要瘋了,她想迴家,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她突然覺得學校安穩的生活是那樣的難能可貴!


    「我也沒做過壞事,誰知道呢。」孟瀾背對著她說,「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誰都逃不掉的。」


    「那你不怕嗎?」程爽問。


    「我母親去世的早,沒有親人,了無牽掛。」孟瀾淡然的說著,腦海中突然閃現過賀晚晚忙忙叨叨的影子,似乎覺得還有一個人在等她迴家。


    「那你比我慘。」程爽悲哀地說,她接連嘆氣:「我好累啊,我感覺怎麽逃也逃不出去,沒有出路,我也找不到方向。」


    「不過是第一天而已,今天不是也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孟瀾安慰道。


    「是,但我現在就感覺很無力。」程爽用被子裹緊自己,「如果我死了,你能給我的父母帶個信嗎?我銀行卡裏還有一筆錢,但也不夠爸媽養老的。你就說我車禍去世了行不行,這樣也算是斷了個念想。」


    「你的屍體不會出現在現實世界。」孟瀾殘忍地說道,「你會憑空消失,沒有任何痕跡。」


    「那、」程爽突然坐起來,在房間裏摸索了一圈終於找到紙筆,「我把我的故事寫下來,如果我真的死了就交給我爸媽。」她還有很多話沒有對爸媽說過,那些中國人不擅長表達的愛,和青春期鬧別扭後的懊悔,她開始動筆,一邊寫一邊哭,房間內迴蕩著她微弱的哭聲。


    「我答應你。」孟瀾說,「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她看著程爽忙碌起來的側影,心想自己如果寫一封遺書的話會給誰留言。


    孟瀾在血月紅色光輝的照射下逐漸睡去,夢見了自己的母親擁抱著年幼的她。她睡得不沉,朦朧的半夜間被啜泣聲吵醒。此時,程爽已經因為疲憊而躺在床上睡著了,鼻腔裏發出唿嚕的共鳴聲。


    深夜。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沒人幫幫我……」


    哭腔女聲從門外斷斷續續傳來,孟瀾驚醒。


    這是、劉曉曉的聲音!


    此時,劉曉曉在漆黑的走廊中摸索著,她雙眼失去焦點,眼角泛著淚水,臉色蒼白。她莫名其妙出現在走廊中,陌生的黑暗,冰冷的牆壁,猩紅的光芒照亮她詭異又悽慘的表情,斷斷續續的哭聲迴蕩在寂靜的夜晚。


    劉曉曉好像被控製了一樣,呆呆的拿著今天翻找出來的打火機,微弱的橙紅色火苗是走廊唯一的光亮。她將右手放在火苗上燎著,火焰燙傷了她手掌的皮膚,但自己卻渾然不知。皮膚瞬間腫脹起大小不一的紅色水泡,濃黃色液體順著手掌低落。


    「——砰!」


    不知道誰猛然錘了木門。


    劉曉曉突然一個激靈,恢復渾身一抖。


    怎麽迴事?


    因為突如其來的驚恐,她手中打火機翻滾落到地板上。手掌血肉模糊疼痛的手臂刺痛感帶來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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