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德魯伊說的應該就是這玩意。”


    在寬闊的中央大廳中,另一座更大的祭壇被安置在一個高起的講台上。它由拋光的精美柚木製成,塑成一隻握起拳頭戴著鐵手套的大手。這是勇氣與自我犧牲之神托姆torm的象征,祂被人們認為是正義之神提爾tyr忠誠的右手。


    至於聖體殘缺的正義者提爾,祂曾在與混沌魔犬科澤夫(kezef the chaos hound)的戰鬥中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右手,而祂的一隻眼睛也於dr1358,動蕩之年,因為自己看守失職讓死亡三神盜走了命運石板,作為懲罰,憤怒的神上之神艾歐ao將其一隻眼挖去。


    不過正義之神的追隨者們認為這肢體殘缺的美麗正是奉行正義之舉的象征。


    “然後我想想,把那根粗大拉杆拉開,維斯特拉,用點力氣。”


    在這祭壇的不遠處側方確實藏有一根控製杆,它能觸發的某種機械功能便是將那巨大的拳頭展開。


    果然,在維斯特拉用力拉動控製杆時,鐵手套緩緩張開,在那之中是一個供奉祭品或者進行儀式的石桌。


    “在桌子下麵,我看到了,一塊很大的嵌板。”


    德魯伊塞爾特恩與那名膽小怕事的新兵一起去城外準備帶領難民們進入至高大廳,他在走之前將通往地下墓室的暗門開啟方法告訴了這些冒險者。


    這塊巨大的秘密嵌板確實讓人難以發覺,當它被掀開的時候,通往地下墓穴的樓梯便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


    至高大廳的地下墓室並不是用來埋葬普通人的地方,隻有那些受人尊敬的牧師、戰士和其他獻身埃爾托瑞爾的奉獻者才會在這裏安息長眠。


    很多壁龕陵墓都已經擁有了它長久的住戶,但更多的是一些尚未腐化的屍體,它們雜亂擺在地上或者地窖之中。看來這些都是在埃爾托瑞爾墜落的那一刻喪命的可憐民眾,他們雖然沒有資格埋在這裏,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其他空間能夠為他們放置屍體。


    就在冒險者們四處打量的時候,一座小而孤立的墳墓出現在一段寬敞樓梯的盡頭,就在這一層開放區域的中心部。一個年輕女子的屍體躺在靈柩上,在她身旁是一把閃閃發光的巨劍。


    “一座專有的供奉墓區?隻有拯救過埃爾托瑞爾的英雄才有資格在這裏獲得永遠的安息。”


    沃爾金慢慢走到年輕女子的屍體之前,打量著這座屬於她的靈柩。看來這具聖體已經被施加了遺體防腐術或者別的什麽保存手段,因為她的靈柩都已經顯得頗有年代,而她的肉體卻依舊保持完好。


    “牧師,你認得這位女英雄嗎?”


    “雖然我可能不太了解埃爾托瑞爾的英雄故事,但是我不瞎。”


    沃爾金的手指拂過靈柩之前的一塊牌匾,上麵用通用語刻的銘文描述了這位女英雄的生前事跡。


    “在伴陽出現在天空中的幾年之前,一頭年輕的紅龍使埃爾托瑞爾的居民生活慘痛。它吃掉居民的牲畜,燒毀莊稼,更向居民要求進貢。


    直到某一天,一位不修邊幅且不穿護甲的女人追上了那頭龍,並用強大的力量向這頭野獸發起攻擊。紅龍震驚於其力量,卻在倉皇展開翅膀即將逃命之時被女戰士斬殺。


    激動的人民衝向這位女子,以向她的英勇表達感謝與獎勵。然而當他們靠近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燃盡了最後一絲氣力,以高傲站立的姿態死去。


    這位無名的女戰士被帶到大教堂之中獲得安息,至今她的遺體從未腐朽。她那柄沒有魔法力量的巨劍被放在她的身邊。


    有傳言稱她是托姆的化身,又或者她被托姆灌輸了神力並激發了她的勇氣以戰勝威脅。”


    吟遊詩人湊到了石板的麵前,將這段書寫著傳奇色彩的故事複述了出來。


    “令人感歎,這是一位勇敢且具有犧牲精神的高尚女戰士。她會為了人民挑戰一頭紅龍的烈焰,正如同逐火的飛蛾。”


    阿娜克伊絲·逐火之蛾是最受感動的一人,這位女戰士的英勇形象在她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是自己的話,是否會為了提夫林的命運去勇敢對抗巴托九獄的烈火呢?


    一想到這裏,她便向女戰士的聖體敬了一個軍禮。


    “阿娜,把頭抬起來吧,俺覺得你可以的。別說什麽一頭青年紅龍了,俺相信你連成年紅龍都能幹掉。”


    維斯特拉大力地拍打這位提夫林女戰士的肩膀,露露也在旁邊讚同的附和。


    “當然,她可以。前提是她不會連火都怕,更別說紅龍的真炎吐息了。”


    嘴欠的詩人立刻被阿娜狠狠踢了一腳。


    “小姑娘,離那具屍體遠點,趁老夫還能忍住嘔吐的衝動。”


    珊娜菲亞正打算靠近觀察,身後的盾牌卻再次發出聲響,她能感覺到,強大的隱秘領主的盾麵居然在因為害怕而顫抖。


    “拜托,你現在隻是一麵盾牌上的能量體,你又吐不出來。”


    江逍遙將自己的劍杖往盾牌上敲了敲,這引起了加葛斯的明顯反感。


    “所以呢?你感覺到什麽了?”


    “老夫的本能在告訴老夫不要靠近這具屍體,或者說所有的邪魔都不會願意去靠近。


    如果老夫所想的沒錯,就是這具屍體的力量在保護這座地下墓穴沒有受到邪魔生物的侵蝕。”


    “有意思,既然這樣的話,克拉瑞恩,你也該把那把劍放下了吧。你應該已經聽到隱秘領主怎麽說的了,你想讓這裏的所有人都一起陪葬嗎?”


    事實上,克拉瑞恩確實有打算把那把劍順走,可惜她的手剛剛碰上劍柄就被阿娜抓了個正著。她隻好吐吐舌頭,就此作罷。


    至高神殿,埃城最有影響力和最受尊敬的人物們的私人墓室。這裏的每個半圓形凹室都包含一個精致的豎立石棺,每口棺材中都安放著一位前托姆大祭司的屍體。然而,當他們路過這十二口棺材的時候,唯獨第十二口棺材的蓋當著他們的麵被打開了……


    有什麽東西從棺材當中飛出,向費迪南多的方向撲了過去。在快速反應之下,小費用聖者燭台勉強架住了對方的攻擊。現在借助微弱的燈光,他們才看清楚,這是一具木乃伊,這家夥的身上還掛著不少飾品。


    “見鬼!為什麽這家夥複活了?他不是神聖的大祭司嗎?為什麽連死了都不願意安詳一下?”


    “地獄的腐化能量侵蝕了這最後一個死亡的祭司屍體,其他的屍體估計都已經腐爛到無法行動了,所以隻有他活過來了!”


    他們實在不願意侮辱一位大祭司遺留下來的空殼,哪怕對方的靈魂早就前往了托姆座前。不過不管怎麽樣,變成不死生物也隻會禍害其他人,還是讓它安心躺好吧。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個虛弱不堪的亡靈,江逍遙便立刻幹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摸屍。


    “防禦護腕,還有別的東西,他身上的飾品都能賣不少錢了!你看,還有黃鑽石和元素寶石!”


    “……你這樣也太缺德了吧?人家生前辛辛苦苦為聖城付出那麽多,你現在還扒他的屍體偷吃他的貢品。”


    “你可閉嘴吧沃爾金,這是他自己過來攻擊我們的,是他的不對。大不了咱們把這東西賣了之後七三分成。”


    “……五五分成。”


    牧師笑了笑,報出一個價格後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對著木乃伊進行了禱告。


    沿著至高神殿一直向前,在這狹窄的墓道之中穿行,恬不知恥的盜墓者江逍遙帶著他的同伴們來到了學者大廳,他即將在這裏展開又一次搜刮。


    這裏的安息者們並非通過魔法或者戰鬥技巧為托姆與聖城服務,隻有那些具有知識之人的遺骨才會被供在這裏:教師、工程師、賢哲和其他公共服務人員。十一間凹室的普通石架上分別放置著他們的遺骸。


    “這裏沒什麽好摸索的吧?隻是一幫知識分子安息的地方,不是什麽貴族或者掌權者。”


    “你錯了,正是因為有你這種思想才會讓更多的人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會有其他偷奸耍滑的家夥偷偷將他們的藏品安放在這裏,因為沒人會來這裏盜墓。”


    江逍遙果然是經驗老道的盜墓者,他很快從一處頭骨的後方摸到了一整袋子叮當作響的東西。當看到那是九顆紅色紫水晶和一瓶高等治療藥水後,這男人的嘴角都已經揚到耳朵邊了。


    現在隻能為那個偷藏私款的倒黴蛋默哀了,對方的貪婪遠遠不及眼前這家夥。


    “說真的,江逍遙,如果你哪天突然死在牟取大把金子的路上了,我毫不懷疑你會被拖到第三層地獄那個貪婪大公馬曼那裏替他管賬。”


    就這麽一路搜刮著,他們終於還是走出了墓穴區域,來到了地下的托姆議會會議廳。這裝修典雅的房間中央放著一張寬敞的橢圓形桌子,它由上等的紅橡木製成,占了房間中心大部分。圍繞著它擺放了四十把舒服的椅子,看來塔維斯·克雷格和其他的大祭司們就是用這座會議廳來與他們親選的顧問們會麵以獲得建議的。


    “如果我坐在中間的這把椅子上,我能成為新的至高監視者嗎?”


    江逍遙大大咧咧地挑了那最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塔維斯已經死了,而他的寶貝座椅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好說,但你會成為下一個塔維斯或者更糟糕的東西。如果讓你成為這所聖城的領導者,我毫不懷疑你會把埃爾托加德聖國帶著整個劍灣一起賣給紮瑞爾。”


    吟遊詩人無情嘲笑著這名痞子法師的無聊幻想。不過他也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問題,假如50年前的奇跡是由江逍遙來完成,這世界上恐怕早就沒有什麽埃爾托加德了。


    就在兩人鬥嘴的時候,距離他們不算太遠的通道之內,某種牆壁被巨大力量打破的聲音如同陣雷一般在墓道中迴響,緊接著是大批男女驚恐地尖叫聲。


    冒險者們互看一眼,便知道出事了。慘叫聲音的來源為他們確定了存活難民們的藏身之處,但同樣也告訴了魔鬼或者惡魔們。


    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他們必須立刻拿起武器趕過去,一探究竟。


    這個巨大的地下墓穴公共區域目前是超過了一百多個擔驚受怕的難民們的臨時小家。他們龜縮在石板後麵和壁龕中,眼睛通紅,臉頰上沾滿了灰塵和淚水。


    站在驚慌人群的前方,一個大型洗禮盆麵前的,是一個憔悴的女人。她灰白的頭發因汗水而糾結在一起,一隻手將一本皮革綁定的書緊緊夾在胸前,另一隻手上持著一根似乎隻要打中什麽比枕頭稍微硬一點的東西就會立馬破碎的儀式權杖。


    她在守護著身後的難民們,而她的前方,是三頭骸人的灰白色骨魔。


    地下墓室容納了整個世紀以來被埋葬於此的眾多托姆信徒和仆人的遺骸,目前也是這一百多個難民的唯一歸宿。他們已經在這裏躲藏了很久,沒想到厄運還是找到了他們。


    站在生者與死亡之間的,隻有這位孤獨的女侍僧,弗裏亞·金克斯。大教堂的所有牧師都死去的此刻,沒有更高級的領導人能夠幫助她,她已經成了這裏的唯一領袖與精神支柱。


    盡管弗利亞一直在努力扮演好這個角色,讓人們保持鎮定,但她隻是一個單純的賢者,作為托姆仆人的生涯才剛剛開始。這擔子對於她來說也太沉重了,尤其是骨魔的出現幾乎碾碎了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之火。


    難民的尖叫聲不斷折磨著她的精神,讓她知道自己早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退路。骨魔們正在滿意地享受著這些慘叫聲,對於它們來說簡直如同天籟一般,更讓它們期待即將展開的殺戮盛宴。


    “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我的死能夠帶走哪怕其中一隻也好……”


    這位女士不斷喃喃自語,她將那本書抵在自己的額頭上。自言自語變成了禱告,她想要堅毅自己的信念。


    “托姆在上,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還請您偉大的神光庇護這些可憐人……他們本應該獲得更長久的生命,不應該終結在這裏……”


    微弱的神力慢慢匯聚在她的杖前,她即將耗盡所有的神賜法能,以幾乎自殺的方式施展奇跡,與麵前的三頭骨魔做最後的殊死搏鬥。


    慘淡的笑容浮現在弗裏亞女士的臉上,她知道自己非這麽做不可。


    不過,仿佛托姆迴應了她的忠誠與勇氣一般,神賜的奇跡降臨了。


    離她最遠的一隻骨魔就這麽雙腿分叉猛地被掀起的地磚震蕩倒地,在它的後方出現了一個生有長角魚尾的未知生物。緊接著,披著狼皮的女戰士一步大跳將比她體型更加龐大的魔鬼按倒在地上,附帶寒氣的長劍直接刺入它的口中。


    克拉瑞恩手中三相菱刺的“撼地”形態發揮了它的作用,成功讓那個該死的白色大家夥失去了平衡。骨魔們都沒有想到還有第三方勢力湧入這場戰鬥,它們太過大意以至於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更多打扮怪異的人和一頭飛行的聖象從通道之中湧出,紛紛加入到了對魔鬼的討伐戰爭中。這使弗裏亞也被驚到了,她甚至忘了自己還在維持神術。她暗自驚訝,莫非這些冒險者真的是托姆派來的奇跡?


    “看到了嗎?沃爾金,這個小個子的頭上烙著羅伯龍根會長的名字,是那個被掀了天靈蓋的倒黴蛋骨魔領主一族的從屬!


    哈哈,你們頭頂都活該被刻上字,就憑你們家的老大那種風濕骨老寒腿還敢跑到凡間來挑戰我們?”


    阿萊斯特最先捕捉到了那骨魔頭頂明顯的屈辱印記,這似乎成為了他使用“惡言相加”的有力施展素材。果然,這些刀片一樣的話語刺傷了骨魔所剩無幾的尊嚴,讓那家夥大腦產生一陣嗡鳴。


    “也許我們能把它的腦袋帶迴去,拿給會長看看,讓他知道自己曾經手下敗家的下場。”


    沃爾金帶著他的靈體守衛們直接衝入了三頭骨魔中間的位置,任憑天使形態的神聖能量在它們的表皮上留下一道道灼燒的痕跡。


    同時,在江逍遙加速術的加持之下,阿娜克伊絲迅速繞過側方,擋在了弗裏亞與中間那頭骨魔領隊的中間。那頭骨魔試圖招架,但卻扛不住縞瑪瑙大劍的巨力重劈。


    “它們已經受傷了。”


    費迪南多趁它忙於抵抗巨劍的攻擊,竟然直接射斷了這家夥的左臂。這讓他也感到意外,似乎這些骨魔的骨質比他預想的還要脆弱。


    “沒想到你們居然能看出來,眼力確實不錯,年輕人。”


    就在雙方酣戰的時候,加葛斯的心靈感應傳入了他們的大腦。


    “這也是為什麽老夫不想靠近那具女屍的原因,那東西一直在削弱著吾等邪魔的力量,恐怕就連強行闖進這裏也已經消耗了這些有勇無謀的骨魔大半的氣力了。”


    “是嗎?”


    2號試圖通過珊娜菲亞的視角更加仔細打量這些魔鬼,看上去它們確實已經有露出一些疲態。原本可以大肆狩獵的喜悅感所帶來的振奮,也因為這幫不速之客的闖入而消散了。


    也就在同一時間,珊娜菲亞的手中爆射出的劇烈電流能量將正好排成一排的三隻骨魔來了個大貫通,而那狂湧的魔法浪潮也意外啟動。大把大把的羽毛覆蓋在這位女卓爾的臉上,隨著一個噴嚏,羽毛便爆散開來,飄向了地下墓穴公共區的各處。


    “倒黴的狂野魔法。”


    這股來自於魔法網絡的不穩定要素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再次發動,希望它會給自己帶來一些更加正麵的影響。


    三頭早已疲憊不堪的骨魔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這些家夥瞬間變成了灰白色的屍骨,成為了真正符合墓穴的樣子。


    “來,珊娜,擊個掌!你的那發閃電束打的太漂亮了,雖然節目效果也很不錯!”


    隊友們陸陸續續地圍住了不知所措的卓爾姑娘,忘了這裏還有來自其他難民們的視線,不過好在塞爾特恩和新兵特雷維克正在這時領著他們之前帶上的那些新加入的難民隊伍趕到了這裏。


    “我剛剛聽到了打鬥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


    特雷維克剛想詢問,便看到了地上那三具大個頭的邪魔屍體,這讓這個男人又一次發出了不符合形象的尖叫將自己抱成一團。


    至於索拉,可憐的小姑娘,她反而表現出了大膽的一麵,衝上前來親昵地抱著維斯特拉的大腿。


    “看來讓你們先提前找到這裏是對的。”


    塞爾特恩也沒想到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會有邪魔闖入這裏。如果不是冒險者已經到達並且挺身而出,後果他都不敢去想。


    “塞爾特恩,這是怎麽迴事?你還沒有和我們介紹一下這些勇敢的孩子。”


    接收完了新來的難民,安撫了其他人的情緒後,弗裏亞詢問起了冒險前往上麵的這個德魯伊。


    “聽我說,弗裏亞,這是幫不折不扣的瘋子,從博德之門來的。”


    德魯伊哈哈大笑著拍著手,向他的同事介紹這些天降神兵。


    “他們就這麽直接跑到地獄來,把我從魔鬼的手上救了下來,還跟我說想把埃爾托瑞爾放迴到主物質世界。”


    “你這老東西,注意你和我們尊敬的遠方朋友說話的態度。如果不是他們出手相助的話,恐怕我和其他人早就已經成為魔鬼的靈魂幣了。”


    這位侍僧女士非常抱歉地向冒險者們表達自己最誠摯的感激,以及對她的同事失禮言行的道歉。


    “沒事,我們也隻是想要拯救更多的人而已。這是我們與埃爾托瑞爾的地獄騎手之間的約定。”


    “不知道那些仍然在凡界的戰士還有其他沒有被一起卷入到地獄的人們還好嗎?”


    “他們很安全,現在博德之門在庇護他們。”


    阿娜實在不太好意思把博德之門將那些幸存難民拒之門外的事情說出口。


    “托姆在上,很高興還有那麽多人沒有被卷入這末日之中。其他的領導者們呢?我想知道塔維斯先生的下落。”


    侍僧知道僅憑借自己是沒有辦法完全帶領這個幸存者聚集的團隊的,她渴望抓住任何能依靠的人。


    “……呃,女士,或許我們需要和你還有德魯伊先生單獨談談。”


    ——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小聲告知給了這裏的兩位負責人。尤其是當聽到塔維斯正是整件事情背後的罪魁禍首,這讓這位女士感到發自內心的憤怒。


    “難以相信,我們居然會認那個披著狼皮的肥豬作為我們的精神象征,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甚至包括那位神聖天使紮瑞爾!要知道她曾數次從豺狼人與地獄魔鬼的手中拯救了埃爾托加德,現在自己卻甘願墮落,還想要拉著我們一起。”


    “很抱歉……女士……”


    露露看上去比她更加的難受,這讓冒險者們心中都暗暗確信這隻聖象確實正是紮瑞爾曾經親密的夥伴之一。


    “或許紮瑞爾的墮落是有什麽無法言說的苦衷,我們會找到一切的真相的,女士,還請不要太傷心。”


    阿萊斯特看上去是在安慰弗裏亞,實際上他更是在試圖讓露露冷靜下來。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麽讓一位督戰天使最終甘願化成魔鬼,並且摧毀自己曾經無數次拯救過的神聖土地。


    “女士,你手中的那本書莫非是?”


    沃爾金終於注意到了這位侍僧手中一直抱著的皮革綁定的厚書本,在它的封皮上麵是聖城的徽章,圍繞著太陽的伴陽。


    “你說這個?”


    弗利亞將書本交給了麵前的牧師,


    “這是《堅毅信條名錄》,一本永遠不會寫完的魔法書。塔維斯曾經讓我們每一位埃爾托加德的公民將自己的名字簽訂在魔法書頁上,上麵寫著我們發誓用血肉和靈魂去扞衛埃爾托瑞爾時所宣誓的誓言。


    我在大教堂裏麵找到了這本被奉為國寶的書,原本是將它拿上,想守護其不被邪魔破壞的。但現在看上去我好像一個傻瓜!”


    “果然,這就是那本束縛了每一名埃城人民的魔鬼契約。隱形墨水把真正的契約內容寫在了書的扉頁之下,這讓所有在上麵落款姓名的人都會遵從與紮瑞爾的契約內容,將他們的靈魂變成這位大魔鬼的所有物。”


    沃爾金簡單去除了上麵的魔法痕跡,這使得真正的用煉獄語寫成的契約顯現了出來。阿娜簡單翻譯過一遍之後,確定了這就是所謂塔維斯與紮瑞爾商議好出賣所有居民靈魂的契約文憑。


    “俺們怎麽才能破壞掉?俺把書燒了行嗎?”


    維斯特拉想要拿過契約書,將它完全毀掉。但是其他人也阻止了她的魯莽行為。


    “沒用的,小姑娘,這份契約的強大效力已經束縛了太多,並且已經生效。哪怕是老夫都無法介入解除,更別說隻是將一張紙毀掉。”


    隱秘領主的聲音隻傳入了冒險者們的腦海中,這位大魔鬼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到底在和誰共處一室。


    “那我們該怎麽辦?”


    “依老夫看來,契約的文憑隻能由契約者本人雙方同意才可解除。


    名作塔維斯的騙徒已經失去了維持契約的能力,他的靈魂已經流落在了地獄之中。但你們可以去尋求紮瑞爾,想辦法讓她來同意釋放其中束縛的靈魂……


    但你們也清楚,那個墮天使小姑娘不會同意的。”


    “說了等於白說,還是一堆廢話。”


    克拉瑞恩不太滿意這隻老魔鬼的迴答,這不就是白白浪費他們時間嗎?


    “也許我們能找出其他方法讓契約失去它的效力……”


    阿娜克伊絲表情凝重地思索著。


    “那麽老夫知道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說?”


    “殺死紮瑞爾,失去了契約者,契約自然會失效。”


    隱秘領主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陰狠之色,這隻大魔鬼並不是在開玩笑,就連聖象露露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可不想和一個天界生物產生麻煩的聯係,更別說自己還主動提出要殺死這位聖象曾經的友人。


    “……”


    沉默在冒險者們之間迴蕩,這讓露露感到有些疑惑。


    “你們怎麽了?”


    “沒什麽,親愛的,我們隻是在思考下一步作戰計劃。”


    阿萊斯特打了個哈哈,即使是他也不忍心將這看上去相當誘人而且可靠的提案告知給他們的天界朋友。


    不過,他們又該如何去抗衡地獄大公紮瑞爾那種強大的存在?如果真的走到了這一步,露露會阻攔他們嗎?


    “對了,女士,你一直在詢問還存活的領導者們的消息。難道這座城市裏麵已經沒有其他幸存的領導人了嗎?”


    “有的,是來自博德之門的大人物,烏爾德·瑞文加德大公。”


    沒想到從女侍僧的口中聽到了這麽一個意外的名字,這令他們不禁有些欣喜。


    “老天,托姆在上,你是說瑞文加德大公還活著?那位博德之門大領主?他現在在哪?”


    看上去至少以後的焰拳將重新迴到秩序之中,不過前提條件是他們能夠將大公救出來,讓這位大人和埃城一起平安迴到主物質世界。


    “他帶了他的守衛前往了西邊的大墓地,那個埋葬城市居民的地方,他想知道為什麽城市中還有很多不死生物在擴散。”


    德魯伊接過話來,


    “而且他還想要找到一件保存在那座墓地的小教堂裏的聖物。”


    “聖物?”


    “是的,那是名為‘托姆之視helm of torm\\u0027s sight’的頭盔。據說托姆大祭司們會在這座城市麵臨嚴峻危機的時候,通過使用這聖物來直接與神聖的勇氣者托姆進行對話,從中獲得度過危機的智慧。”


    “明白了,瑞文加德大公想要利用這種方式向托姆求助,他也希望能讓聖城獲得拯救。但是他出發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本來他們應該在幾個小時前迴來了才對。這也是為什麽我帶著一批人跑到地麵上想要搜尋食物,還有一個原因是想知道大公他們去了哪兒?”


    “聽上去不太妙,天知道這座城市已經被異變成什麽樣了,我不知道大公現在情況怎麽樣,但我覺得我們至少應該先去找找他。”


    沃爾金看樣子也不認為放任這位尊貴的大領主在充滿著邪魔與不死生物的城市到處亂跑是一件很明智的行為。更別說他們已經失聯了幾個小時。


    “我們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吧,然後去那座大墳墓找找大公的下落。”


    ——


    在吟遊詩人治愈的樂曲之中,難民們難得的再次獲得了歡笑。這讓弗裏亞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她走到了這幫冒險者的麵前。


    “這些新來的孩子們可以托付給我還有塞爾特恩,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我們會守護好這裏的。


    我能感覺到我的力量已經恢複了不少,至少足夠施展保護這裏的屏障了。”


    這位女侍僧來到了洗禮盆的麵前,她扣動了石雕上的一處奇怪紋路,在公共區域的牆壁附近竟然緩緩移開了一道足夠他們通過的縫。


    “這是大教堂的秘密通道,魔鬼們無法穿越這被庇護的道路,但會成為你們快速前往大墓地的捷徑。快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我們會快去快迴的,女士……克拉瑞恩你又在幹什麽幺蛾子?”


    阿娜發現克拉瑞恩再次拿出了她的那些燒瓶,從洗禮盆中裝好了幾瓶聖水。她到處采集液體的習慣還沒有放棄。


    “呃……這可是聖水,能驅邪的,就當是護身符吧。”


    “克拉瑞恩,你這話讓我這個牧師好為難,你明明知道我也會帶聖水的。”


    沃爾金笑眯眯地迴複著這個頑皮孩童,提醒著對方自己的身份。


    “誰要用你的?我就喜歡托姆的聖水,我愛用就用,你管不著。”


    死小鬼再次吐了個舌頭,先一步跑進了通道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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