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關,瓊國的北疆雄關,高聳的城牆在冬日的陽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


    關隘之上,戍樓高聳,城牆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城樓上的武國與瓊國兩方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與遠處的山巒相映成趣,山巒起伏,白雪皚皚,宛如一條條銀龍盤踞在大地上。


    郭懷瑞,瓊國守軍的大將,正站在關隘之上,凝視著遠方的地平線。


    他的性格沉穩,遇事三思而後定,如同這長寧關一般,堅不可摧。


    幾乎與襄國信使同一時間,瓊國信使快馬加鞭,穿越了風雪交加的山路,終於抵達長寧關,帶來了京都的旨意。


    郭懷瑞順勢接過信件,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急躁,隻有敬畏、冷靜和從容。


    信中的內容讓郭懷瑞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各種排兵布陣,行軍推演在其腦海中閃現。


    同時其也清楚了襄國即將對武國發難。


    “兵者,詭道也。”


    郭懷瑞沒有如衛哲遠一般急切,心中是想著等待襄國與武國交戰的消息傳來,那時武國邊境的軍隊必然有所動作。


    如若武國軍隊臨時抽調人手、防備鬆懈之際,再趁機發難,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郭懷瑞沒想著武國會從距離公新嶺最近的汴州調集駐防軍。


    因為邊關之戰遠非軍中操練可比,沒上過戰場的駐防軍在邊軍麵前,等於是送死,除非是到了十分緊要的關頭,不然武國不會做此愚蠢的決定。


    這種做法雖然有失將軍風範,不夠光明磊落,但郭懷瑞卻並不在乎。


    他不在乎身後的罵名與嘲諷,隻看重最終的勝利。


    隻要是可以勝利,他不在乎使用何種手段。


    在長寧關的營帳內,郭懷瑞召集了自己的將領們,開始部署戰略。


    隨著郭懷瑞的命令,長寧關的守軍開始悄然調整,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


    昔日的權勢如煙雲散去,陸家一黨因當年之事而衰敗,勢力十不存一。


    文牧野,這位手握重權的將領,心中明白,若輕易迴京,便可能重蹈陸世鳴的覆轍,陷入朝堂的權謀鬥爭之中,所以其常年鎮守邊關。


    文牧野相比於長寧關,更偏愛公新嶺。


    並非因為公新嶺安逸,而是因為這裏形勢嚴峻,是武國與襄國的交界,也是戰略要地,守關的責任重大。


    更是因為襄國的守關大將衛哲遠。


    衛哲遠,這位襄國的將領,自詡有陸世鳴之才,野心勃勃,當年陸星翰便命喪其鐵騎之下。


    因此,公新嶺的士兵摩擦之事時有發生,兩軍對峙,劍拔弩張。


    武國與襄國,兩國互不相讓,守關的大將又都是急躁脾氣,很容易因一點小事而引發衝突,甚至可能打出真火,讓朝堂陷入被動。


    為了穩定局勢,文牧野深思熟慮後,決定將秦子悠與孫偉調往長寧關。而文牧野自己,則與王朔一同坐鎮公新嶺。


    此時,文牧野坐在公新嶺的軍帳之中,手中拿著永州戰報,目光在戰報上流連,嘴裏不自覺地呢喃著“浮生”之名。


    “永州,還真被這群駐防軍打贏了?”文牧野有些詫異。


    “師弟,以前可曾聽聞這浮生之名?”文牧野將戰報遞給王朔,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王朔接過戰報,沒有絲毫矯情。隨著仔細地閱讀著戰報,眉頭隨著閱讀的深入而漸漸皺起。


    盞茶功夫之後,王朔抬起頭,對著文牧野說道:“元帥。”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現在又沒外人,叫師兄。”文牧野擺了擺手,示意王朔不必拘泥於禮節。


    “是,師兄,吾等已經數十年沒有迴京都了,武國能人異士何其之多,這浮生隻怕是後起之秀吧。”


    “看這戰報,把這浮生誇得神乎其技,儼然有一人抵千軍萬馬之風采,若是為真,隻怕武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來。”


    王朔說完,有些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文牧野自是了解自家師弟,鼓勵道:“師弟,但說無妨。”


    “師兄,到時看能否把這浮生調到邊境之軍來,文世軍還差一個統領。”王朔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牧野聽後,雙目放出光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欣賞和期待:“師弟此言甚是,若能得浮生這樣的人才,文世軍必將如虎添翼。”


    十年前的三國之戰,是一場震動天下的大戰,風奇軍在那場戰鬥中全部壯烈犧牲,羽殺軍則被編入了更為精銳的禁軍與禦林軍,而天命軍也被打散,各自為戰


    文牧野,作為一位有著雄心壯誌的將領,自然渴望擁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


    他希望能夠繼承風奇軍的遺誌,建立一支能夠與陸世鳴的軍隊相媲美的精銳之師。


    因此,他創建了文世軍,這個名字不僅代表了他自己的誌向,也寄托了對恩師蘇黎世的敬仰和懷念。


    “文是文牧野的文,世是恩師蘇黎世的世。”


    王朔的建議,讓文牧野見獵心喜,他不由得將這個想法記掛在心。


    ……


    朔風凜冽,天色陰沉,烏雲壓頂,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在襄國邊關的校場之上,士兵們聚集,衛哲遠站在高台,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的將士。


    錢周禮與文鬆站在衛哲遠的兩側,如兩座基石一般。


    若不是二人臉上洋溢著笑意,隻怕與石頭無異。


    衛哲遠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大喝道:“將士們,本將知爾等心懷戰意,渴望與武國一決高下。昔日聖上之令,僅讓爾等佯攻,心中不服之氣,本將亦心中難平。”


    衛哲遠的聲音洪亮,穿透了寒風,傳遍了整個校場。


    “上次之戰,爾等被武國人侮辱,本將亦感同身受。今日,聖上仿佛聽到了吾等的心聲,特許吾等痛痛快快地一戰,定要將武國之軍殺得片甲不留,殺出襄國的氣勢,把武國軍人趕出公新嶺!”


    本來還對此次的忽然召集,士兵有些不以為意。但聽到衛哲遠之言後,心中的熱血被點燃,紛紛振臂高唿:“吾等遵令,殺!”


    士兵們齊聲應和,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衝天而起,震撼著天地,仿佛穿透了公新嶺,令文牧野都有些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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