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邸出來後,孤名立刻叫上隨身侍衛,在永州市場漫無目的的走著。


    東看看,西瞧瞧,手中擺弄著攤販上的物件,拿起又放下。


    “如此廉價的東西,也就在永州這裏能如此的讓人趨之若鶩。”


    孤名一臉不屑的看著手中的物品,嘴裏鄙夷的嘟囔道。


    忽然,孤名想到了什麽,於是加快了腳步,四下打量著。


    一炷香後。


    “堂堂的一州之地,市場開辟的先驅者,居然,居然連喝花酒的地方都沒有。”


    這讓原本因為有此想法而雙目放光的孤名,頓時變的興致缺缺。


    “孤大人,孤大人等一等。”此時王越的聲音從孤名身後傳來。


    孤名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往前走著。


    終於,小跑著的王越追上了孤名。


    “呦,這不是王大人嗎?怎的出來作甚?為何不留在府上吃些山珍海味?”孤名看著王越,輕蔑的說道。


    王越假裝沒有聽懂孤名的嘲諷之言,說道:“孤大人這是說的哪裏話,吾等乃是京都官員,到時還要一同迴京都,肯定咱們兩人親近些。”


    沒辦法,王越唯恐孤名秋後算賬,隻得小心翼翼的奉承著。


    見孤名臉色恢複如常後,王越小心翼翼的說道:“孤大人,在下抽空的時候也打聽了一番,這永州確實窮的可怕,也許劉刺史給我們吃的確實是最好的東西了。”


    “哼,那本官也不吃嗟來之食。”


    “怎麽?後悔跟本官出來了?”


    “孤大人說笑了。”


    此時,孤名的肚子卻是不爭氣的發出咕咕叫聲,孤名瞥了王越一眼,自顧自的往客棧方向走去。


    王越也隻能搖搖頭,在其身後跟著。


    ……


    客棧因為永州市場商人的入駐,每日十分火爆。


    等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空出位置。


    這讓孤名心裏十分不痛快。


    沒辦法,肚子已經在抗議了,而且這一路上確實沒有好好休息。


    雖然永州吃食差了點,總歸能下咽。


    “小二,把你們店裏,最貴的飯菜給本官端上來。”


    孤名入座後,趾高氣昂的對著小二說道。


    小二一看孤名與王越二人身著官服,也是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不多時,熱騰騰的飯菜便被呈了上來。


    “這位官爺,此些飯菜乃是客棧的招牌菜,還請您等慢用,若有其他需要,盡管吩咐小的。”


    孤名見小二如此懂事,也未曾進行刁難。


    小二哥上完飯菜後,便走到賬房,通知了掌櫃。


    現在永州因為市場之事,再加上之前刺史劉飛等人修水利,興農業,使永州徹底變了樣,所以百姓對於朝廷的官員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


    這次有官員來到客棧用餐,定要好好服侍,以此來聊表心意,報答朝廷對永州的挽救。


    永州的客棧,雖是招牌菜,但遠比京都的吃食差遠了。


    在孤名眼中,隻能算是果腹之食。


    “這位官爺,這是我們掌櫃給你們送的酒水,特來感謝朝廷對永州的治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孤名嘴角微翹,來者不拒。


    王越對此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見。


    隨後孤名擺了擺手,示意小二先行離開。


    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水,準備小酌一杯。


    酒水剛剛入喉後,孤名便吐了出來。


    本來掌櫃的等人便盯著孤名,雖然動靜不大,但還是驚動了眾人。


    “官爺是否是嗆到了,吾等這小地方僅有這等酒水,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官爺恕罪。”


    掌櫃的趕緊小跑到孤名等人身前,略帶歉意的說道。


    王越唯恐孤名發怒,把永州這好不容易聚集的民心給弄散了,於是趕緊接過話,說道:“不當緊,不當緊,孤大人一時之間喝急了,與爾等無關。”


    見王越如此說,掌櫃的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孤名稍微舒緩一陣後,趕緊把酒瓶推開,對此酒敬而遠之。


    “比半日紅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京都的半日紅,被四大世家所經營,讓京都之人對此酒都趨之若鶩。


    孤名本來就有些紈絝的性子,王越剛剛的插話,有些越俎代庖了,讓孤名心中很不舒服。


    隨後孤名冷哼一聲,起身離開客棧。


    王越見孤名起身後,趕忙扒拉幾口飯菜,隨身拿出銀錢,放在桌子上,跟隨離開。


    ……


    孤名沒讓王越跟著,自顧自的迴了到了府上,關上了房門。


    王越見此,也是沒有過多強求,既然融入不進去,索性便隨心吧。


    更何況這永州市場,對王越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


    當初戶部尚書蘇北提出的市場賦,作為禮部侍郎的他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此事。


    朝堂上一觀策論,王越立即對其想法很是敬佩,歎其為大才。


    如今來到永州市場,才知道蘇北這個市場賦對武國的影響是有多可怕。


    曾幾何時,王越也是一位飽讀詩書,立誌報效武國之人。


    可朝廷之中的派係對於他這種無根無萍的寒門子弟來說很是不友好。


    當年繼武學院被清洗之時,王越僅僅是吏部一個小小的執筆之人,而且並無任何出彩的地方,自然沒人關注他。


    所以能夠安穩到至今。


    這些年,王越在吏部,戶部,甚至工部都任過職,每個部門的人與事務他都清楚。


    最終憑借其能力與資曆,坐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但派係世家子弟鬥爭愈演愈烈,吏部侍郎這個官職,對於官員的升降來說又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王越心中也很是清楚自己的處境,所以王越為了能保住自己的官職,變成了自己最厭惡之人。


    他開始刻意接近張文遠,變著法的投其所好。


    奈何張文遠卻沒有半分發展自己勢力的念頭。


    最終王越便被士族找了個由頭,調去了禮部侍郎。


    這一上任,便是七個年頭。


    禮部,並沒有什麽要事。


    主要便是祭祀,生辰之事,所以王越很是清閑。


    他在戶部待過,自然知道這市場之中一年的稅收是有多可觀。


    商人租賃的區域是朝廷的,需要繳納銀錢。


    市場上規定的貨物也需要繳納商稅。


    再加上秩序的管理,護衛費用,客棧租賃等等稅費。


    帶來的收益數百萬了是肯定有的了。


    若是武國全國推廣,那武國真的進入到了鼎盛時期,前景不可估量。


    永州市場上,還有一個令人稱讚的妙處,便是巡邏的民兵全是百姓進行填補。


    相當於在朝廷上掛了一個職位,每日也有銀子可領。


    這讓永州很難不發展起來。


    而今日孤名卻對此嗤之以鼻,因為市場上賣的東西太過普通,這些東西在京都屬於仆人才使用。


    但是他不知道若是有些稀罕貴重的物件,在永州卻沒幾個人能買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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