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早鄭凱便在府邸外站著,左右張望,似乎在等什麽人。


    由於顧家滅門慘案,發生在京都,天子腳下,影響惡劣至極。


    鄭凱隻能頂著朝廷與百姓的壓力,一早便準備開堂審理。


    但是行兇者乃是戰北盟之人,是大皇子極其看中的勢力,這讓鄭凱頗為頭疼。


    鄭凱之所以能當上京都的父母官,頭腦還是極其靈光的。


    這戰北盟有人保護便有人拆台,他想清楚了,今日審理便看風向行事,至於真相,對於他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大皇子,七皇子駕到。”


    “下官鄭凱,拜見大皇子,七皇子。”


    “免了。”


    “鄭大人,本皇子也不與你打啞謎了,今日審理,你應該……”


    “四皇子,五皇子駕到。”


    江離然還未來得及與鄭凱通氣,便被通報聲打斷。


    平日難得一見幾位皇子之中的一個,今日全都到了京都府尹這個小廟。


    “下官拜見四皇子,五皇子。”此時京都府尹鄭凱看著幾位皇子,心裏直打鼓。


    “鄭大人不必多禮,此次本皇子未提前給鄭大人打招唿便來此,倒是有些唐突了。”


    “四皇子言重了。”


    “本皇子今日到此,是聽說在這堂堂天子腳下的京都,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件,想見見這罪大惡極的賊人是何麵目。”


    “想來五弟也是此想法吧。”


    “四哥所言極是,想必大哥與七弟應該與我們兄弟的想法不謀而合吧。”


    江離宿與江離平此時站在了統一戰線。


    沒有永恆的敵人,隻要對自己有利,誰都可以暫時成為盟友。


    戰北盟,江離然的左右手,今日若能斬斷,那便是江離宿與江離平都希望看到的。


    “老四,此言差矣,現在並無證據證明戰北盟與這劍來山莊滅門案有關,怎的那麽快就定性了呢?”


    “大皇兄此言皇弟不敢苟同。”


    “人證物證據在,怎可說與案件無關?”


    “大皇兄,你想一下,一百多條性命慘死於戰北盟之手,這是鄭大人與一眾衙役親眼所見,顧少俠又是此次的受害人。”


    “依本皇子看,審都不要審就該立即執行斬立決,讓這界川島的人看看,吾武國律法不是擺設,震懾這一群以江湖俠客自居,同時又居心叵測之人。”


    “五弟以為如何?”


    “四哥所言,便是皇弟所想。”


    江離平頓了頓,補充道:“可大皇兄卻不是這般想法,難道說大皇兄敢為戰北盟這江湖勢力作保?”


    “你……”江離然啞口無言。


    鄭凱看到眾位皇子唇槍舌劍,咄咄逼人的樣子,腦門瞬間冷汗直流。


    “自己怎的摻和到此事中來呢,真是流年不利啊。”


    默不作聲的江離渠說了話,雖緩解了現場劍拔弩張的氛圍,但更讓鄭凱心中打鼓。


    “諸位皇兄,此次吾等前來不是見證這戰北盟是否為真正的兇手嗎?有鄭大人在這,定當可以給死者一個交代,吾等還是靜待結果吧。”


    “對對對,七弟說的對。”江離然順著江離渠的話接了下去。


    …………


    劍來山莊宗祠。


    “父親,孩兒來看你來了,現在戰北山莊人盡數被抓獲,孩兒定當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為您老陪葬,您老安息吧。”顧天野跪在顧奇宏牌位前,陰狠的說道。


    “啪啪啪,少莊主好手段,不對,現在應該叫顧莊主了。”黑衣人拍著手走了進來。


    顧天野見狀,站起身來,對著黑衣人說道:“名倉兄,接下來應該如何?”


    “顧莊主,稍安勿躁,戰北山莊眾人都已被控製住,接下來就等鄭府尹坐實風行的證據。”


    “自武國建國以來,從未發生過如此惡劣事情,而且還是界川島之人,定當罪不可恕。”


    “一切仰仗名倉兄了。”顧天野彎腰俯首道。


    此時黑衣人拍了拍顧天野的肩頭,嘴角帶著陰笑與憐憫。


    ………………


    京都府尹大堂。


    眾皇子落座後,鄭凱位於案首。


    “升堂。”


    “威”,“武”。


    鄭凱一拍驚堂木,“來人呐,帶犯人上堂。”


    隻見風行被兩個衙役架著胳膊,押了上來。


    “跪下。”


    一聲大喝中,風行被兩個衙役按倒在地。


    風行本來傷勢就未痊愈,在衙役的拖拽中,傷口慢慢的滲出血來。


    “風行,本官問你,劍來山莊眾人是否是你殺害的?”


    此時,風行慢慢的緩過神來。


    風行在林中被黑衣人打的身受重傷,血流不止。後來黑衣人怕他流血而亡,影響後麵的計劃,於是進行了簡單救治。


    身受重傷,未曾有半分休養的時間,接著又與顧天野進行交鋒。


    顧天野為了使風行身上的傷口,是與莊內人打鬥的劍傷,於是又在他的身上劃了許多劍痕。


    現在的風行麵部因失血而慘白,嘴唇疼痛顫抖,額頭上更是布滿汗珠。


    鄭凱問他話,他試圖反駁,但喉嚨卻發出幹澀的聲音,隻能無力地咳嗽了幾聲。


    “給他送些水,潤潤喉,本皇子要的是證據,若是犯人死了,那這案子將成懸案,難保父皇不會怪我們辦事不利。”


    江離渠看出了風行的窘迫,義正嚴辭的說道。


    衙役看著鄭凱,鄭凱暗道:“沒有眼色的東西。”隨後一揮手,衙役端來了茶水。


    喝完茶水後,風行感覺舒服了些,迴答道:“啟稟大人,草民並未殺害劍來山莊之人。”


    “還敢狡辯?本官與同衙之人趕到劍來山莊時,正看到你準備行兇,難道當本官眼瞎了不成?還不從實招來?”


    “迴大人,草民是在林中遇襲,然後……”隨後,風行把在林中被黑衣人打傷昏迷的事說了出來。


    “草民也不知為何會在劍來山莊,還請大人明察。”


    “好好好,好你個刁民,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呐,帶證人顧天野上堂。”


    隻見顧天野被帶上堂中,用力朝地上猛的一跪,大哭道:“草民拜見青天大老爺。”


    “顧天野,你且好好看看,劍來山莊這一百多條人命是否為風行所殺?”


    “迴大人的話,行兇者就是他。”顧天野指著風行,惡狠狠地說道。


    “前日,家父前往戰北山莊拜訪,本想同是江湖人,又在這京都巧遇,便一時興起,切磋切磋。”


    “可誰知……誰知戰北山莊這群陰險小人用些陰謀詭計暗算了家父,致使家父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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