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眾人把目光看向了江離宿。


    “徐福,諸位應該都很了解他的過往,清楚他的出身,在此我就不過多闡述了。”


    “此人是因為打死了同鄉的豪紳,才被官府通緝,發下的海捕文書。”


    “而弘尚書聽信其言,看其可憐,供他吃穿,不圖迴報。”


    “後麵之事,弘尚書渾然不知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二人早已分別多日。”


    “哪裏料想當初救得那個人,便是後來荊州赫赫有名的匪首。其打家劫舍,占地為王,無惡不作,背著弘尚書行這蠅營狗苟的勾當。”


    “照本皇子的想法來看,弘尚書是有罪,他的罪便是心太善。”


    “誤信他人,識人不明,在未調查清楚事情,未了解此人的品行便收留朝廷通緝之人,本皇子定要奏明聖上治他個窩藏嫌犯之罪。”


    “弘尚書,你可認罪?”江離宿直視著弘博生。


    “迴四皇子,臣,認罪。”弘博生趕忙雙手抱拳作揖,躬身迴道。


    從盜竊國家兵器販賣,組織山匪劫掠的幕後之人,變成了窩藏嫌犯之罪。


    這兩個罪責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所以在江離宿說完之後,弘博生便順著江離宿的話,趕緊把罪認了下來。


    “至於徐福,此人乃殺人犯,做事衝動,不計後果。家有雙親,卻為了逃避朝廷的抓捕選擇流竄,是為不孝。”


    “弘尚書在其生命垂危之時,不顧其逃犯的身份救了他,卻不感恩,甚至還反咬一口,是為不忠。”


    我大武以忠義孝立國,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他的證詞本皇子無法認同,更沒臉放到聖上麵前,讓其裁定。”


    徐福被毒殺後,江離宿立馬起身選擇了保弘博生。


    雖然此舉很容易讓人覺得江離宿與此事有關,但權衡利弊,江離宿還是選擇替弘博生開脫。


    關於江離宿,弘博生知道的太多了。退一萬步講,現在是奪嫡的關鍵時期,弘博生是江離宿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既然現在人證都死了,即使聖上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到最後也會不了了之,畢竟弘博生乃二品尚書,不可輕易定罪。


    說到徐福,江離宿就不得不誇一下戰戈,不愧為用毒高手,見血封喉的毒藥隨處可見,但也得見到血啊。


    昨夜,弘博生的管家走後,戰戈便偷偷的潛入江離宿府邸,兩人密談了許久,不得已隻能行這鋌而走險之法。


    慶幸的是,此計甚是成功。


    江墨旗聽到江離宿的話,點了點頭。


    江離平也未有任何可以反駁的點,心裏很是不服、不甘,但也隻能作罷。


    “老七,你有何想法?”


    “迴皇叔,侄兒覺得徐福的話是真是假我們已無從考證了,但徐福今日在我們麵前不明不白的被毒殺,這或許是一個線索。”


    “好,淩大人,此案就先審到這裏,吾等先去麵見聖上,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全力緝拿毒殺徐福的兇手,或許可以找到幕後真兇。”


    “是。”淩華音長歎一口氣。


    事已至此,眾人起身準備離開,向聖上稟報今日審問情況,不可能因為江離宿之言就把此事壓下不報。


    此時,江離渠隱隱看著江離然,臉色如霜打的茄子,吃了敗仗的似的,與那江離宿那根本隱藏不住的笑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居然被弘博生那老賊脫身了,若是有物證,定讓這弘博生坐實。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惜了戰北盟的一番苦心。”


    江離渠想寬慰兩句江離然,口中感慨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忽然,江離然想到了昨夜司徒落的話,趕忙說道:“諸位,請諸位稍等片刻。”


    隨後喊了侍衛,在侍衛耳邊低聲耳語。


    既然戰北盟把黑匣交予自己,定當不會無的放矢才對,現在的他一如當初,隻能寄希望於戰北盟身上。


    不多時,隻見侍衛捧著一個黑匣,赫然便是司徒落昨夜給江離然的那個。


    “希望君盟主已預測到這個局麵。”江離然心裏無比緊張,隻能依托於黑匣內便是證據。


    江離然手中拿了黑匣,卻怎麽也打不開,用盡了各種辦法卻無濟於事。


    此時,江離宿被江離然剛剛那一嗓子嚇了一跳,見江離然在此故弄玄虛,於是嘲諷道:“大哥莫非得了失心瘋了吧,對著個破箱子在那喊。”


    “本皇子還有要事,便不陪你在這瞎胡鬧了,自己在這玩吧,本皇子可沒有那個閑心。”隨後江離宿便大笑起來,準備離開。


    江離然用力的掰著黑匣,卻怎麽也打不開,正好聽到了江離宿那略帶嘲諷的話語,心裏頓時怒火中燒。


    “戰北盟,你讓本皇子今日變成了個笑話。”


    於是,一生氣,便把黑匣用力的扔在了地上。


    黑匣摔落在地,發生巨大聲音。眾人迴頭看來,黑匣外散落一地的書信。


    江離渠撿起了散落於腳邊的信件,看著弘博生激動的說道:“弘博生,看你還怎麽狡辯。”


    “果然,果然啊,哈哈,我就知道戰北盟不會讓本皇子失望的。”


    惠王撿起書信,弘博生與徐福的來往指令赫然躍於紙上。


    不需要比對字跡,私章就可以證明一切了。


    令眾人感到吃驚的是,不光是弘博生的私章,書信上有大小軍將十幾人的往來書信與私章。


    裏麵還躺著一個賬本,上麵記載著各種利益輸送,包括金銀幾何全都明明白白。


    翻到最後,居然光弘博生的就五封書信,金銀加在一起足有四百萬兩。


    惠王震驚了,也不管是不是淩華音主審,直接喝道:“弘博生,你好大的狗膽,我看你有幾條命可以殺。”


    有這如鐵一般的證據,弘博生再無可抵賴,癱倒在地。


    他知道私章是不可複製的,即使說被偷蓋,那麽長時間過去了,也未進行報備,誰也不會信服。


    江離然翻翻找找,想找到關於江離宿的罪證,結果隻字未提。


    江離宿見狀,趕忙說道:“弘博生,本皇子差點被你蒙蔽的雙眼,趕快說,贓銀藏到哪裏去了,快點如實招來。”


    “父皇乃明君,寬容大量,興許還能給你留個全屍,否則,必會誅九族。”江離宿趕忙與弘博生撇清關係。


    弘博生心中一緊,江離宿此時已經給他遞話了,若是不配合,很可能會株連九族。


    想到他那一事無成的孩兒弘鑫,趕忙把銀兩的藏匿之處說了出來,而且此事絕不能粘連到四皇子分毫,否則死的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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