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貨船,於洋中漂泊數日,悄然登上了岸邊。


    “武國,十年了,終於又踏上了這片土地。” 君正路下了船,抬起自己的右手,微微握拳,眼神堅定的看著武國京都的方向,此生大半時間生於武國,長於武國。今日重踏故土,感慨萬千。


    而阿塵則是看向當初幾人跌落懸崖的位置,當時雖然昏迷,但意識還是有些的,從如此高的崖邊掉落海中,奄奄一息。到現如今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裏,其中的艱辛與痛苦不言而喻。


    “這就是武國啊,果然地大物博,界川島與其確實沒法比啊。


    “噦”,胃中翻江倒海,瞬間感覺自己要吐,趕緊跑到一邊。


    從界川島到武國,在大海上曆經數日才到岸。跑去吐的那個人便是李聲,說來也怪,此人自小也在界川島長大,卻暈船……


    “少爺。”此時陸榕兒雙手糾結的站在君正路身後,雙手不由自主的搓揉著,緊張、不安等情緒襲來,雖已過十年,但往日被追殺的畫麵曆曆在目,特別是從鬼門關闖了一遭,對一個少女來講,甚是不易。


    君正路轉頭,笑著看著陸榕兒,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一切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


    “來者止步。”就在他們上岸之際,兩個官差在岸口巡查來往船隻。


    “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其中一位官差隨即上前盤查。


    “這位官爺,我們是走夫販卒的商人,聽聞荊州客商絡繹不絕,看看能否做些買賣。”君正路隨口迴答道,然後給了司徒落一個眼神,司徒落立馬從袖口中拿出銀袋。


    “官爺在此盤查辛苦了,這些銀兩留著給兄弟們買酒喝。”


    官差拿起錢袋,掂了掂,然後嘴角露出了笑意。


    “看你們的著裝打扮也像是正經做生意的,走吧。”


    “慢著”


    剛走幾步的眾人又被官差叫了一聲。


    “臨走送你們一個忠告,最好走官路運輸,最近不太平。”


    也許是看在銀子的麵子上,官差良心發現的多說了一句。李聲剛想要問,便被阿塵用竹笛攔下。


    “多謝官爺。”然後君正路一行人往荊州城中走去。


    ………………


    荊州最靠近海的縣城便是嵐縣。嵐縣縣令雖無大的建樹,但也是一位忠厚老實的知縣。


    “師爺,雖然山匪近期出手次數少了,但是也嚇跑了許多客商,眼看聖上生辰在即,我嵐縣若是交不出賦稅,可就大難臨頭了,讓我如何是好啊。”周勇如熱鍋上的螞蟻,坐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師爺剛想開口,門外便有小廝叫喊著“老爺,老爺,荊州刺史府傳來信件。”


    周勇趕忙接過信件,打開一看,頓時笑道“哈哈,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啊。師爺你看看。”說罷,抬手把信件交予師爺。


    “老爺,這刺史大人是答應了?”師爺看完信件後問道。


    “哼,本官早該想到,交不出賦稅不光本官有大禍,刺史大人也跟著遭殃啊。”


    沾沾自喜之後,嚴肅的看著師爺“此事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明日駐防營的參軍會帶著駐防兵前來嵐縣,定要好好安置,切不可露出破綻,等裝扮成富商,匪徒一經出現後爭取一網打盡,讓這潑天的功勞落到咱們嵐縣的頭上。”


    “是”隨後師爺便小跑著離開了府衙。


    李賢的動作確實很快,第二日天蒙蒙亮,李賢坐上轎輦去往駐防軍營地。


    到達駐防軍處,小廝前去稟報,站崗的士兵見到刺史大人的腰牌,趕忙放行並派人通知駐防軍統領葉正。


    “刺史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何貴幹啊”。


    葉正笑著朝李賢走了過來。葉正此人長的其貌不揚,屬於在人群中根本認不出來的那種,但身上的硬氣很足,一看就是參加過大戰的兵將


    “來,前往軍中大營。”說著拉著李賢往軍營走去。


    軍中全是粗老漢,沒有許多官場上的爾虞我詐。


    “副官,讓後營準備好酒好菜,今日我要和李兄不醉不歸。”葉正雖為人豪爽,但也絕不是莽夫。多年前,葉正榮升統領之際,來到荊州這塊富饒的州縣做駐防軍統領,被軍中眾人一度排擠,是李賢拉了他一把,借助五皇子的虎皮,趕走了虎視眈眈的政敵。


    “葉兄太客氣了。”李賢也並未推辭,順水推舟的坐到了營帳內。


    推杯換盞之際,李賢直入主題。


    “賢弟,匪患一事令為兄甚是頭痛,多年來屢次剿滅不得,荊州本來乃是景色優美、環境盎然之城鎮,但現在被些匪徒搞的烏煙瘴氣,讓人頗覺得朝廷無能啊。”


    “李兄,匪患之事剿而不滅,不說你,賢弟也覺得臉上無光,同僚都說連些匪徒都剿滅不得,怎的指望我等開疆破土。打的臉啪啪作響啊。”葉正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滿是感慨。


    兩人因為匪患,同病相憐。


    就在此時,李賢終於說出來意:“若是在下有辦法殲滅這些山匪,葉兄可肯一試?”接著把昨天三位下屬官員與他說的話轉述與葉正。


    葉正雖是軍中之人,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思慮了一下說道:””李兄,駐防兵雖不像邊關軍與皇城軍一樣嚴苛,但除了虎符,起碼也得是聖旨,否則,當叛逆之罪論處,哪能說調動就調動的。”葉正一臉為難的看著李賢。


    李賢說道:“為兄當然知道調動大軍需要虎符,但隻是偵查軍與斥候軍就可暗中操作了吧,再者說,等攻打下匪徒巢穴,立下功勞,誰還會在乎這些微末細節。退一萬步講,即使東窗事發,被人抓住了把柄,在廟堂中,五皇子會為我們說話的。”


    見葉正露出猶豫之色,趁機說道:“葉兄作為我荊州駐防軍統領位置坐的不穩吧?在下把你當做自家兄弟才與你推心置腹。荊州乃除京都外最富饒的一個州郡,葉兄出身於寒門,卻能坐這都統之位,讓別人好生羨妒。現在奪嫡之風已起,此時不站隊,更待何時,到時都統之位易主,就是想站隊,未必能看的上了。”


    葉正見李賢此時說的話如此直白,思慮再三 “好,那就全仰仗李兄了,葉正聽候調遣。”葉正咬了咬牙說道。


    “賢弟放心,你手中之兵乃精兵良將,豈是一群匪徒可以比擬的,定可手到擒來。到時有五皇子美言幾句,你這都統之位便可牢固不破了。”隨後兩人哈哈大笑對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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