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頭緩緩站了起來,也很正式的給趙正康迴了個軍禮。


    隨後又很欣慰的拍著趙正康的肩膀,“這些年,白師長對你不錯,不止大力的栽培,也多方維護,這樣我就放心了。”


    趙正康極力的忍著眼中的熱意,可嘴就像被蚌住了一樣,怎麽都無法開口。


    丁大頭本就不喜煽情,都是熱血錚錚的漢子,還是幹脆利落點好。


    當下就準備邁步離開,“行了行了,事我已經知道了,那計劃我心裏有數,你就等消息吧。”


    趙正康飛快的抓住丁大頭的胳膊,“老團長,你,注意安全。”


    丁大頭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趙正康的手,“行了,小康子,你那一身本領都是老子親自教的,有什麽好擔心的?”


    計劃已經啟動,在國家安全麵前,他們的生命都是渺小的。


    趙正康心裏就是再難過,此刻,他也要肩負起他該肩負的責任。


    “老團長,不論你因什麽原因不能再掌勺,你都要痛快的把活安排下去,這是我對你老唯一的要求。”


    丁大頭手腕一翻,慢慢的向門口挪動著。


    在要開門的前一刻,背著身子揮了揮手,“行了,你就等消息吧。”


    然後就換上了另一副麵容,打開門走了出去。


    趙正康頹廢的癱坐在沙發上,腦袋躺靠在沙發背上,聽著老團長跟蘇強在門口打趣,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不怕別的,就怕今天將是他與老團長的最後一麵。


    等著來人進入圈套,被推在最前麵的老團長無疑是最危險的。


    可是為了揪出混進來的“老鼠”,他們都知道,必須得這樣做。


    今天,如果趙正康的身份適合做這樣的誘餌,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絕對會頂在最前麵的。


    如果不是隻有丁大頭讓趙正康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也不會任由老團長都這把年紀了,還拖著病體麵臨危險。


    可是趙正康知道,這個計劃繞不開廚房。


    如果老團長知道趙正康不把這個任務交代給他,反而找了別人,以老團長的性子,也絕對會生氣,永遠都不再見他。


    隨著丁大頭的迴歸,後廚裏很快就知道了他們丁頭接下的任務。


    大家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交談。


    “原來前幾天沸沸揚揚的行動,是抓住敵特了?”


    “看樣子分量應該不輕。”


    “切,你們這就淺薄了吧?連咱們丁頭都出馬了,這一看就是那家夥交代了不少事,這不,待遇立馬就提上來了。”


    “哎?還真是哈!”


    “你們看丁頭多謹慎?”


    “噓,咱們可別擱這討論了,你們也不想想,那敵特從哪抓來的?”


    大家一聽這話,都紛紛做鳥獸散,神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可即使是這樣,消息也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當晚食堂關閉前,就基本已經傳的人人得知了。


    丁大頭在小倉庫裏支了一張臨時的行軍床,他每日單獨做的小灶,需要用的東西,都從這個小倉庫裏出。


    隻要他人離開小倉庫,就會把門鎖上,而且門口他也安排了一個小戰士。


    丁大頭離開廚房的時候,這個小戰士就要守著鎖住的門。


    時間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了三天。


    趙正康還好說,到底是沉得住氣。


    可任光遠卻急的不行,此刻正抓耳撓腮的在趙正康的辦公室裏踱著步,以此來顯示他內心的焦躁。


    趙正康看任光遠這樣,也很頭疼。


    可事關老團長的安危,訓斥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隻能單手撫額,任由任光遠滿地轉。


    任光遠的性子,那就是個被家裏寵壞了、還無法無天的主。


    趙正康要是說他兩句,兩個人拌拌嘴,任光遠心裏的火也就算出去了。


    可趙正康越不搭理他,任光遠的脾氣他就越來勁。


    站在辦公桌的另一邊,雙手大力的杵在桌子上,“我說老趙,你就穩坐釣魚台了是吧?就不能想想其他辦法?非得讓……”


    被趙正康淩冽的眼神盯著,任光遠也心虛的看了看虛掩著的門。


    知道自己沉不住氣了,但還是心中不忿,迴身就給了旁邊的椅子一腳。


    “光子!”


    任光遠氣唿唿的走到門口,使勁的把門給推上。


    又倔倔噠噠的走到沙發前,直接來了個葛優躺。


    趙正康的心裏也煩,可他身為掌控全局的人,要是他這邊先亂了陣腳,那這個計劃能否成功的概率就要打個折扣了。


    捏了捏眉心,用看熊孩子的眼神看著任光遠,“你呀!趕緊消停兩天吧,當時把老團長叫來之前,我就把報告交上去了。


    上麵研究完報告再派人下來,最少也得一個星期,十天半個月的也有可能。


    現在才三天你就坐不住了?那要是真的過了半個月,上麵都不派人下來,你能怎麽辦?”


    這些道理任光遠不是不明白,他也是實在擔心那老頭的安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這不也是怕你將來後悔嗎?”


    趙正康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又閉眼做了個深唿吸,“我估計這兩天那人就會動手。”


    任光遠一聽就來了精神,立刻從沙發上竄了起來,三步並兩步的衝到了辦公桌前,激動的問:“真的老趙?你說這話有啥根據沒?”


    趙正康也真是對任光遠的脾氣頭疼,眼神示意了一下,讓他坐下來說。


    看任光遠沒心沒肺的笑著坐下,趙正康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忍不住的想:到底還得順著毛來。


    “我們都知道最快七天上麵會來人,那你說那人他心裏有沒有數?”


    任光遠的眼睛鋥亮的瞪大著,嘴角也帶著邪肆的笑。


    握拳豎起大拇指,在自己的鼻尖上蹭了一下,“老子早等著他了,看他能憋到幾時?”


    可算把這頭倔毛驢給打發走了,趙正康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環在腹部。


    他剛才的話,並沒有敷衍任光遠。


    而是把自己帶入進去,仔細盤算出的結果。


    既然已知最短的時間隻有七天,那麽前三天肯定不是最佳的動手時機,因為這三天絕對是防守最嚴密的時間。


    最後兩天再動手的風險又比較大,誰也不敢保證上麵的人會不會心血來潮,覺得這是個大好機會,提前來了呢?


    所以,趙正康得出了結論: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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