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營帳,軍營正用上好的金瘡藥不要錢一般往耶律彥的傷口上撒著,可血流得太快,藥物剛撒上便被流出的鮮血直接衝走,軍醫隻能先用紗布蓋在傷口之上。


    耶律彥咬著牙,一聲不吭。


    八圖上前:“主上,這有烈酒,要不先喝上兩口?”


    耶律彥伸手接過裝了烈酒的水袋,仰頭便咕咚咚喝下了幾口,烈酒入喉,森辣的味道似灼燒一般在喉間,果然,胸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八圖神色中帶著憤恨:“主上,沒想到他們上來就下死手,要不咱們不跟夏軍廢話,現在他們不過才派來一個司徒義一個顧長卿,咱們舉全國之力,將他們全軍覆沒,趁機攻向夏國,到時候,夏國的一切都是咱們的豈不是很好?”


    耶律彥不怒自威低瞪了八圖一眼:“你懂什麽?若顧長卿真下死手,那他刺的就不是我右邊胸口,而是心髒了,沒想到他還真有點不要命的狠勁。”


    耶律彥奮力拍了一下桌子,立時倒吸了一口氣,伸手捂在了胸口之上。


    這一戰,他看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夏星微果然來了。


    耶律彥的唇角帶出一絲邪邪的笑意:“夏國,暫時還不用我親自動手,自然有人動搖其根本,咱們就在這裏拖住夏軍,隻等著看好戲吧。”


    八圖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敢細問,隻能默默站在旁邊,低頭看著軍醫給耶律彥包紮傷口,不再說話。


    傷口終於處理完,八圖才提議:“主上,這裏有我在,你先迴京都。”


    耶律彥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有些猶豫。


    八圖再次勸說:“朝堂之上也離不開主上,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見主上一直不迴去,怕也會生出事端,我會把握好度,不會私自與夏軍交戰,時刻向主上匯報邊關戰事。”


    耶律彥最終還是聽從了八圖的建議,迴了京都。


    他是執意騎馬趕迴,迴到皇宮,貼身伺候的人幫他脫下黑色的外袍,便看到裏衣上的一片血汙,驚唿了一聲,就要扶著耶律彥到一邊坐下。


    耶律彥有些厭惡地將他的手推開,皺眉嗬斥:“喊什麽?去給孤叫巫醫來便可。”


    使者連忙應是,一出門便碰見了蹦跳而來的阿妍,彎身見禮之後,匆忙離開。


    阿妍笑著走進殿內,人還未至聲音先到:“皇兄,你可算是迴來了,我跟你說你這些時日不在,我跟雪薇姐……呀,皇兄你受傷了?”


    她快步跑上前,臉上的笑容登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憂慮:“這是怎麽弄的?怎麽沒人通知你受傷了?可去找了巫醫?你別動,你一動傷口好像流血更多了。”


    耶律彥拉住了阿妍想要捂過來的手,語氣裏帶了一絲溫和:“你別碰,髒,使者已經去請巫醫,你先到一旁坐著,這些傷,女孩子最好別看。”


    阿妍不聽他的勸說,幫著他一層一層將衣服褪去:“你可別小瞧了我,我宮中的阿福受傷,傷口都是我縫合的,你別動,我先幫你瞧瞧,你這是劍傷?是誰傷了你?”


    耶律彥竭力表現得不甚在意:“戰場之上,受傷乃是難免,你不必大驚小怪,若真怕我痛苦,就再給我取了烈酒來。”


    阿妍神色認真:“你是瘋了嗎?雖然烈酒對傷口好,可你這並未流膿潰爛,用不著用烈酒療傷,會很痛的。”


    耶律彥被她的想法逗笑了:“誰說我要用烈酒清洗傷口了,我是喝了烈酒,會減少一些疼痛,快去,別在這裏站著。”


    阿妍聽他如此說,點了點頭,很快快步跑了出去,見阿妍離開,耶律彥便自行拿了一旁紗布幹淨的一側慢慢先擦拭著滲出的血漬,還沒擦幹淨,巫醫便在侍者的帶領下,氣喘籲籲地跑來。


    等到阿妍帶著一壇烈酒再次返迴的時候,耶律彥的傷口已經重新上藥包紮完成。


    “皇兄,酒還要嗎?”阿妍天真無邪地看了他一眼,撲閃的大眼睛中寫滿了心疼。


    耶律彥伸手去接:“要啊,如何不要。”


    阿妍閃了一下,將酒壇躲到一邊:“你傷口已經包紮好,也不用喝酒止疼,受傷的人不宜飲酒,這酒你還是放著別喝,你先等著,我去喊了雪薇姐過來照顧你。”


    耶律彥想要阻止,她已經又一溜煙地離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般。


    耶律彥無奈地看著她消失背影的方向搖頭笑著,轉臉,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看向侍者:“孤不在的這段時間,派人好好的看緊了夏國的公主,她可有異動?”


    侍者搖了搖頭:“夏國公主自來了之後,多數時間都是在她的宮殿內種些花草,甚少出宮門,不曾有異動。”


    耶律彥又問:“那八公主緣何跟她走得這般親近了?”


    侍者認真低頭迴答:“昌平公主仁和嫻靜,八公主近日多會去找昌平公主閑話,故而兩人關係才這般好。”


    耶律彥想了一下,臉色依舊陰沉著交代:“八公主性子直爽,沒有心機,你們日後依舊要看好那夏國公主,別讓八公主為她利用了。”


    使者低頭:“是。”


    很快,夏雪薇匆匆跟著阿妍小碎步跑了進來,隻一眼,夏雪薇便看到了耶律彥身上包紮著的傷口,雖然看不見具體傷勢如何,可在胸口,定然十分嚴重,三兩步,她便走到了床前,眼神中多是關切:“主上,你的傷可還好?”


    耶律彥慢慢地躺了下來,聲音不冷不熱:“誰允許你闖入孤寢殿來的?”


    旁邊的阿妍連忙跟著幫腔:“皇兄,是我讓雪薇姐來的,她是關心你,你別一直擺著臭臉,這樣會把人嚇跑的。”


    夏雪薇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熾熱的眼神似是被冷水潑過一般,漸漸熄滅了下來:“主上,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聽聞你受了傷,想看看你傷勢如何,你身邊總要有人伺候著才好。”


    耶律彥的聲音依舊有些冷:“孤身邊自然有伺候的侍者,這個就不勞你費心。”


    阿妍笑著:“皇兄,侍者伺候的哪有雪薇姐盡心?你受傷了,肯定是要雪薇姐貼身照顧才會好得快一些,你別這麽冷著臉對人家好不好?你看看雪薇姐都要被你嚇住了,你應當溫柔一些。”


    夏雪薇低著頭連忙說:“無事的阿妍,我……不在意。”


    耶律彥看了看夏雪薇那張與夏星微有三分酷似的臉,再看極力維護她的阿妍,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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