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會試過得很快,司徒玉澤從裏麵走出的時候,依舊是滿麵春風。


    大夫人連忙迎了上去:“玉澤,累不累?身體可還吃得消?答得如何?”


    司徒玉澤拉著母親的手,溫吞地笑著:“母親可以一個一個問我,一切都好,你們在此處等了多久了?這日頭正毒,不會就一直在這門外站著吧?”


    司徒誠滿眼欣慰地看著他:“你母親這三日,每日都要來這裏走上一圈,出來了就好,不管如何,總算會試結束。”


    正說著,顧長林也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司徒一家,笑著走上前打招唿:“司徒叔父,嬸母安好。”


    司徒玉澤連忙看了一圈:“你家人還沒來嗎?”


    顧長林笑著說:“我跟他們說了,不必來接我,等我出來了,自己就能迴家。”


    遠處顧家的馬場似乎剛到,顧炎璋和老太太從馬車上下來,朝著他們招手:“玉澤,長林。”


    顧長林看見祖父祖母,倒是有些意外,連忙走到了樹蔭處:“我不是說我出了考場自己迴家嗎?祖父祖母怎麽來了?這麽熱的天氣,若是受了暑便是我的罪過了。”


    顧老夫人慈愛地看著他:“你的大日子,我們定然要來接的,長卿準備武舉,不然他也要來的。”


    顧長林心中感動,自小自己跟著父親和繼母,祖父母也更看重他們身邊的顧長卿,自己總覺得有些疏遠,不想他們是最能記掛自己的。


    司徒一家也走了過來,閑話一番後,各自迴家。


    司徒玉澤剛下了馬車,一掛鞭炮便劈裏啪啦響了起來,司徒長風挑著鞭炮,長長的棍往司徒玉澤靠近了幾分。


    司徒玉澤嚇了一跳,一邊躲閃著一邊看他們笑得無比明媚的樣子。


    鞭炮放完,司徒修武便笑著上前:“大哥考場下來,以後便全是平步青雲路,鞭炮開道,大吉大利。”


    司徒玉澤笑了:“哪聽來的歪理?剛才嚇了我好一大跳。”


    夏星微笑著說:“怎麽就是歪理了,看大表哥神色,估計考場是下筆如有神吧?”


    司徒玉澤看著他們笑鬧:“我吃了三日的糕點幹糧,喝水都不敢多喝,就怕要出恭,你們現在是要我站門前說話嗎?我宴席呢?母親為我特意準備的宴席呢?”


    夏星微連忙讓開路:“二舅母一早就在準備了,就等你們迴來了,大表哥快請。”


    宴席準備得非常豐盛,全家人坐在一起,並沒有宴請外人,司徒義給司徒玉澤倒了一杯酒,司徒楠笑著道:“今日咱們一家人坐得最齊,這頓是為祝賀玉澤,咱們家世代武將,唯有玉澤走了考功名的路,不管是文是武,都是咱們司徒家為夏國效勞,咱們一起舉杯,祝願玉澤能考一個好的成績。”


    “一定一舉奪魁。”


    “一定高中。”


    “幹杯。”


    琉璃酒樽碰在一處,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司徒楠又說:“今日還有一件喜事,邊關那邊傳來密報,金國動亂,金主暴斃,世子耶律彥成了新的金主,和親一事,估計就此作罷。”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眼睛一亮,夏星微有些不可置信:“這麽快?耶律彥才迴去不過月餘,竟然真的……”


    她後麵的話沒有再說。


    司徒楠看著她點頭笑了笑,放耶律彥迴金,其實在當時他也有過一些猶豫,不過現在看來,至少這一步走對了。


    夏星微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如此,外祖父便不必再每日憂心,果然,今早起床我就看到喜雀在房前樹梢嘰嘰喳喳地叫著,原來竟然是好事成雙,我一定要多喝一杯。”


    司徒音紅了眼眶:“對,我也要多喝一杯,星微姐,真好。”


    司徒楠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又端起一杯酒:“往後,我也沒有別的心願,就看著你們一個個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就是最好的,玉澤的婚期還有兩個月,到時候,家裏又添新人,真好,這都是阿誠媳婦的功勞最大,玉澤,你該好好敬你母親一杯。”


    玉澤站起身,態度恭敬,雙手端起酒杯:“祖父說得極是,自玉澤懂事以來,是母親一手將我與長風帶大,親自教導,尋遍名師,就為了讓我兄弟二人出類拔萃,如今全家人終於能在一處,我隻願母親餘生安康,順遂喜樂。”


    大夫人紅了眼眶,拿起酒杯與司徒玉澤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科舉之後便是武舉,顧長卿穿著勁衣,長身而立,任憑顧炎璋幫他檢查這身上裝束。


    有下人來報:“老爺,首輔大人來訪。”


    顧炎璋連忙揮手:“快請。”


    司徒楠在下人帶領下走進了正廳,司徒楠身後,是一身男裝打扮的夏星微,長長的頭發紮起,隻用一個簡單的桃木簪子挽著,不施粉黛的臉上,清麗動人,她從司徒楠身後露出臉來,衝著顧長卿俏皮一笑。


    顧長卿瞬間眼睛亮了起來:“星微,你怎麽來了?”


    夏星微從司徒楠身後蹦出,開開心心跟顧炎璋及顧老夫人行了禮,才衝著顧長卿挑眉:“我來看看你準備得如何了?”


    司徒楠也笑著看向他:“今日就要去參加武舉,聽說這第一次的武舉,各路人物都躍躍欲試,你可有信心?”


    顧長卿笑著:“竭盡全力。”


    顧炎璋與司徒楠對視了一眼,都哈哈笑出了聲音,顧炎璋看了看夏星微:“你們若是有話說,去隔間便是。”


    夏星微紅了臉:“我跟他沒有話說,該說的,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顧長卿笑著,拉起了夏星微的手,朝隔間走了過去,夏星微迴頭看了看三位長輩,臉如同熟透了的蝦子,手甩不掉,想停下來,可腳步又不由得跟著他向內間走。


    到了裏間,顧長卿並未放開夏星微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滑嫩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臉:“星微,我沒想到你今天能過來,我們,好久都沒有見了。”


    夏星微笑著白了他一眼:“小舅舅婚禮上不是才見過?”


    顧長卿連忙說:“那不一樣,見了我連話都沒有機會同你講,而且,我現在切切實實感受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到底是何種滋味。”


    夏星微抿唇抬頭看著他笑著,一言不發。


    顧長卿拉著她的手,態度認真到虔誠:“星微,這次武舉,我會當場向陛下求娶,一次不答應,我就求兩次,兩次不答應,我求三次,我總能求到他答應為止。”


    夏星微看著他灼灼的目光,反手將他的手握住:“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武舉,不要想著求娶不求娶,你放心,我既然已經許了與你相守,便不會嫁旁人,我來就是跟你說,全力以赴,另外,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


    顧長卿點頭,情不自禁的伸手,夏星微沒有躲避,整個人便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息間,全是顧長卿身上清冷的淡淡香味,她閉上眼睛,伸手,環住了那瘦瘦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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