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淵看著跪在下麵的夏星微和陳令儀,半晌之後才沉沉說出:“此事關係重大,切已經過去了十六年,待後麵朕自然細查,絕對會給所有人一個結果,現在先說迴冷宮失火,陳愛卿,你接著問。”


    夏星微的目光中已全是失望之色,她雖不知那書信中寫了什麽,可猜也能猜到,定然是她說皇貴妃害了她母後的佐證,夏淵竟然拿了書信依舊袒護皇貴妃,讓她覺得總有一絲所在的父女情,似乎全部死掉。


    陳令儀的話喚迴了夏星微的心神:“當時的火勢之大,想來大家都清楚,公主說您隨了孫嬤嬤進到了殿內見到了一個叫挽月的宮女,臣有一事不明,按照當時情勢,殿內沒有可令公主逃出來的可能,那公主又是如何從大火中出來的。”


    這件事,夏星微誰都沒說。


    耶律彥當時並不該出現在火場,她甚至一開始的時候還下意識去懷疑過他,可根本不成立,他沒有任何理由要去放火殺人滅口,那就隻能是他拚了命救她,不管她與他之前有何恩怨,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將他牽扯進來。


    夏星微還沒說話,陳令儀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微臣也查看了現場,整個冷宮,所有的宮殿確實都有火油,這麽多定然是有規模的人所謂,火油味衝,公主就當真沒有任何所覺?”


    夏星微不懂為何陳令儀現在對她咄咄相逼,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毫不示弱:“陳大人說的好沒意思,你這般推論,是想證明什麽?我前麵就說了,那挽月吃喝拉撒全在那個房間,屋內味道極衝,進去之後隻能掩了口鼻才能呆,而且挽月一見我就跟發了瘋一般,我全副心神都在挽月發瘋說的那些話上,並未察覺外麵有何異樣,等到發覺不對,大火已經燃起,是有人冒死進入才將我救了出來。”


    陳令儀詢問:“救你之人是誰?”


    夏星微垂下眼瞼:“當時煙大,我隻感覺自己被人蒙了頭被帶出,並未看見是何人。”


    陳令儀奇怪:“恕微臣不解,即便當時煙大,救你之人將你救出之後,你也沒看見人嗎?還是說其實並沒有其人。”


    夏星微轉頭看向陳令儀:“陳大人不如直接說守衛是我所殺,火油是我所撒,火是我所放,孫嬤嬤是我所害。”她的眼神淩厲,一句一句不急不慢地說出,卻帶了無端壓迫感。


    陳令儀連忙說:“微臣並沒有這般意思,隻是審案隻重證據,現如今所有的證據呈現都對公主多有不利,微臣也隻是秉公辦理。”


    門外有小太監前來通傳:“陛下,金國世子耶律彥求見。”


    夏淵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耶律彥自然不該出現在朝堂之上,更不能讓他看了這朝堂之上的笑話,他正要皺眉說不見的時候,小太監又加了一句:“他說他知曉當夜冷宮走水的事宜。”


    夏星微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耶律彥竟然會主動前來。


    話已經說出,夏淵隻得冷臉沉聲說:“宣他進殿。”


    小太監的宣喝聲傳出,耶律彥便大踏步從外麵進入,走上前隻是彎腰行了一個金人的禮儀:“耶律彥見過陛下。”


    夏淵直言:“無需多禮,你說你知曉冷宮走水一事,可當真?”


    耶律彥笑著看了一眼跪著的夏星微,朗聲迴答:“自然當真,公主當時就是被我從火場救出來的,當時火勢很大,若非我冒著危險進入,此刻怕是公主也成了一具屍體,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夏淵不解的目光看向夏星微:“他說的可屬實?”


    夏星微還未說話,耶律彥向夏淵展示自己穿著的衣服:“我就怕別人不信,你看,我特意將當日的衣服也給帶來了。”


    他將手上幾乎已經看不出衣服模樣的衣服展示,前後衣襟不僅到處都是被火灼燒的大小不一的洞,甚至尾部直接燒掉了一半,看著倒還真不似作假。


    陳令儀連忙問:“世子說當日你從冷宮救下的公主?”


    耶律彥點頭:“沒錯,我衣服都帶來了還不能證明嗎?”


    陳令儀皺眉:“冷宮也在後宮,當時已經宵禁,世子為何在後宮?”


    後宮之中,即便是成年的皇子也不得輕易入內,他一個金國質子,半夜三更,更不該是他應當出現的地方。


    耶律彥似乎並無懼意,臉上依舊帶著不可一世的淺笑,唇角彎彎:“陳大人,特事特辦你不會沒聽說過吧?本世子閑來無聊在外麵散步,突然見火光四起,如何能顧得上那是後宮還是前宮,聽到有人喊救命,自然顧不上其他,隻能翻牆而入,這才將公主救了出來,當然,我夜裏翻牆自然不對,可功過相抵的話,我救下公主是不是功勞更大一些?還是說陳大人覺得我不該多管閑事?”


    陳令儀被他幾句話搶白的臉色漲紅:“這個自然不是,公主性命肯定更加重要,世子即說是你救下公主,當時可注意到了冷宮之中有其他可疑人員?”


    耶律彥慢慢走上前:“可疑人員本世子是並未看見,但是,有人強行給守衛灌下毒藥我倒是看了個清楚。”


    夏淵皺眉:“你是說守衛的太監是被人灌下的毒藥?”


    耶律彥點頭:“不錯,當時我剛好站在宮牆之上,就看見突然來了三四個蒙麵之人,就那樣強行將毒藥灌到了那倆人口中,哦,對了,我還看見他們將藥灑到了酒菜之上,不知道你們大理寺查到了沒有。”


    夏星微冷哼一聲:“自然是查到了,還想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到我的頭上。”


    陳令儀額角再次滲出冷汗:“公主贖罪,臣隻能依照查到的真相按常理推斷,並非有意要將公主定什麽罪,世子既然說看到了有人為他們灌下毒酒,可還有其他人證?”


    耶律彥好笑地看了過去:“你這人好生奇怪,我說看到了你問我有何人證,若我找來一個人證,你是不是還要問他是否有人證?是否能證明不是被我收買?人證自然是沒有了,畢竟不是人人都敢翻越宮牆去救人,不過嘛,在現場,我倒是找到了一個令牌,這個算不上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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