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臨正在操練新兵,看見自家將軍與人共乘一騎施施然進了大營,正在兀自奇怪。


    但細看去,便發現一身小公子打扮的卻是次帝,慌忙上前行禮:“末將參見次帝殿下。”


    “快起來,今日我隻是微服私訪,你可別暴露我身份。就當我是你將軍的朋友。”淩卓說著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折扇,唰的一聲打開,搖了搖。


    夙歌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什麽朋友。”


    “男朋友。”淩卓得意洋洋。


    “我不好男色。”夙歌翻了個白眼。


    北臨還沒見過自家將軍這般模樣,不禁偷樂,但又想起來一件事:“將軍,有件事屬下需要稟報。”


    “何事?”夙歌正抬腳引著淩卓向營帳走,隨口一問。


    “被咱們關起來的馬永年,這兩日給他送飯的人說飯菜都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裏麵人怎麽樣了。”


    夙歌頓住腳步,迴頭與淩卓對視一眼,便抬腳向關閉馬永年的房舍走。


    待走近了便發現留著送飯菜的地方此時已經接連放了兩三份飯菜,涼了還招來了蚊蠅,但都絲毫未動。


    “開門。”夙歌也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北臨著手下打開門,便大驚失色的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房內。


    淩卓很是奇怪,便也想湊過去,被夙歌一把攔住:“你在這別動。”


    他自己的親隨那可是上戰場殺敵無數的,什麽樣的慘烈場景沒見過,不至於被一個馬永年嚇成這樣。


    夙歌兀自向前,走到房舍前向裏麵看,瞬間便瞪大了眼睛,有些被震驚到了,房舍內牆壁上用血寫著滿滿的字,血液染紅了牆壁,沁進磚縫裏,宛若地獄。


    此時馬永年卻已經不是馬永年,準確的說他此時已經不算是人的模樣。


    在一地的血液中,一個上身沒有了皮膚的馬永年依舊蹲在那,肌肉組織裸露在外,人卻沒死,正用已經沒了指甲和血肉的手指骨頭在地上寫著什麽,他寫的很認真,時不時瑟瑟縮縮的像在躲避什麽一般,依舊用骨頭混著血在地上寫畫。


    一個威風凜凜的副元帥此時就像個被扒了皮的落水狗,滿身滿臉甚至骨頭裏都是恐懼。


    夙歌看向牆壁上的字跡,越看越心驚。


    “去,找文書前來,把牆上的謄寫下來。”夙歌眯起眼。


    有將士立刻領命而去,沒多久便有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跟著他迴來。


    老頭離得近了,夙歌方開口:“把牆上的字全部寫下來,不管是否通順,隻管抄便可。”


    老頭點點頭,但他走進房舍看見裏麵宛若地獄的場景差點嚇得腿一軟跪地上。


    哆哆嗦嗦的拿了紙筆抄寫。


    而那不像人形的馬永年似乎被驚動了,瞬間便跳了起來,一身的皮膚像沒脫完的衣服耷拉在腰間,衝著老頭就撲過來,但有聲默獸骨器的結界攔住了他,也隔絕了他張著嘴嘶吼的聲音。


    饒是這般,老頭差點被嚇死,倉皇後退。


    眼見如此,夙歌一把拉起來老頭往後一遞,撿起紙筆,自己走進了房屋中。


    因著被夙歌護在身後,淩卓沒看見房內場景,但看眾人神色都不太好,便沒開口多問,想著迴家後再問夙夙。


    而夙歌進去很久才出來,出來後便對人吩咐把房舍用清水完全衝刷幹淨,然後找軍醫來給馬永年醫治。


    他手上拿著謄寫的手稿,淩卓想拿過來看,夙歌卻是沒給,而是說:“我需要進宮一趟,你隨我一同去吧。”


    見他神色凝重,淩卓便點了點頭。


    迴宮一路上,夙歌駿馬疾馳,絲毫沒有了曾經的鎮定自若。


    為了快馬趕路,淩卓坐在夙歌身後,察覺到他的變化,抱著他的腰頭貼在他後背上。


    進宮後,夙歌勸說淩卓去紫宸宮看看。淩卓知道他想支開自己,便也沒反對,隨著前來迎接的織錦迴自己的紫宸宮。


    見淩卓走遠,夙歌這才由人稟報後覲見帝王。


    政史殿。


    皇伊賢正伏案批閱奏折,六月多的天氣略有炎熱的跡象,一旁的內侍緩慢的打扇。


    “參見陛下。”夙歌隨內侍進門後,上前幾步便單膝跪地。


    “嗯?阿卓也迴來了?”皇伊賢自是明白,若非夙歌進宮,淩卓是萬分不願意迴來的。


    “是,末將有要事稟報,不敢怠慢。”夙歌將手中的紙卷舉過頭頂。


    立刻有內侍接過後呈給皇伊賢。


    皇伊賢打開後,看著上麵雖然行文匆匆,但依舊蒼勁有力的筆跡,便知這是夙歌所寫,了了看了一遍,神色便沉了下來。


    “你是從哪抄寫的?”皇伊賢語氣中透著寒意。


    “迴陛下,前幾日夙家軍西南軍副帥馬永年因觸犯軍規,被末將罰關禁閉,今日把他放出來後,發現滿牆上都是血跡,末將謄寫了一份,特進宮上報陛下。”夙歌沉著的迴答。


    “他關禁閉時可還神智清醒?為何這手稿中前言不搭後語?”皇伊賢修長的手指叩著桌案上的書稿。


    “關進去時十分清醒,還與末將打賭,他能呆滿五日。但今日末將再見他時,他...”夙歌略一遲疑,不確定那麽血腥可怖的場景是否能和帝王如實稟報。


    “他怎麽了?”皇伊賢蹙眉。


    “他上身乃至頭部的皮膚全部被剝離搭在腰間,人沒死,手指上的血肉都因為書寫而磨沒了,似乎很害怕什麽。”夙歌盡量描述的不那麽血淋淋。


    皇伊賢愕然:“為何會如此?”


    夙歌躊躇片刻便迴答:“殿下提及的白色房間,末將想試一試,就用了聲默獸的骨器用做隔絕聲音,用蒼魚珠徹夜照明。因此馬永年似乎是神智恍惚下....”


    說起來此事確實是他魯莽了。


    沒想到淩卓所提的白色房間竟然能真的使人陷入精神崩塌的地步,皇伊賢愣愣的看著夙歌,腦袋尚且有點懵:“你對此有何看法?”


    見帝王並不怪罪,反而在征求他意見。夙歌想了想,方開口迴答:“末將以為,殿下所提出的方法確實有著顯著的成效,此方法攻人心智,遠比其他處決方法都狠厲。但...”


    “但什麽?”皇伊賢由拿起手稿細細看著,瞟了夙歌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但皇隱白身份特殊,如若用此辦法,恐會損害其神智。”夙歌撿了較輕的結果說,若是如馬副帥那般可真的是比死了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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