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看了眼下麵哭的快抽過去的鳳四小姐,皺了皺眉,對身後隨之而來的賀東陽說:“你來。”


    賀東陽不敢怠慢,忙接手,把鳳四小姐拉了上來。


    看淩卓鬆開繩子後掌心被繩子割的皮肉外翻,雖未流血,但慘不忍睹的沾滿了繩子的碎屑和石粒,臉上也是紅腫一臉,連眼睛都腫了幾分,渾身更是沒有一塊好地方,夙歌渾身的殺氣已經快要克製不住,他手掌捧著淩卓的手掌微微顫抖。


    “夙夙。”淩卓低低喚了他一聲,讓他神智清醒了些。


    “非魚,你來為她處理傷口。”夙歌喚了潘非魚一聲,隨即抬手拂開淩卓粘在臉頰上的發絲,輕輕撫摸了下她受傷的臉頰,看淩卓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夙歌對紀鳶的殺氣再也忍不住。


    他鬆開淩卓,抽出了短劍,一步一步走向紀鳶。


    紀鳶看著夙歌的神情,自知自己根本不是他對手,不禁努力直起身子,向後撤。


    就在夙歌舉起短劍準備了結紀鳶時,一陣狂風席卷,亂石穿空,風沙漫天。


    夙歌猝不及防,下意識一擋,隨後被風沙中的一道勁力直接逼退。


    風沙被龍卷風裹挾,其中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這個人你們不能殺。我今日將他帶走,這筆賬一筆勾銷。”


    “你是何人?你說不殺就不殺?你想帶走就帶走?”夙歌語氣冰冷似箭,短劍橫在胸前作勢便想衝過去。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麵子你若不給,那個丫頭我今日便也帶走。”他說著,龍卷風又大了幾分,衝著淩卓方向襲來。


    夙歌沒來得及動作,賀東陽已經站在淩卓身前:“你當你是誰,老子在這豈容你囂張。”


    他已經不是曾經被人當藥人的賀家人,他現在可是要自立門庭的賀東陽。


    鍛神符為他重新鍛造體魄,重建筋骨,他如今的造詣已然突破了他家老祖一百多年才到的境界。


    賀東陽不會畫符,但不妨礙他又掏出了沒用完的賀家老祖的符咒。


    咬破舌尖,將舌尖血噴在符咒上。


    符咒瞬間燃起一個巨大的火球,便順著他一指,直直砸向了那半空中的龍卷風。


    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小子竟然精通術法,還遠在他之上,龍卷風中的人不敢硬接,隻能努力去躲避。


    但自賀東陽出手便在一旁觀戰的夙歌怎麽肯給他機會,將劍鋒一抖,直逼向龍卷風中人影的破綻之處。


    那人左右都沒法躲避,隻能硬接了夙歌一劍,被他直接刺穿了手臂。


    他疼的痛唿一聲,不敢戀戰,直接卷了倒地上生死不知的紀鳶遠遁而去。


    賀東陽想追,被淩卓攔住:“窮寇莫追。”


    夙歌收了短劍,迴身到淩卓身邊,伸手扶著她:“阿卓,我看見紀鳶與你一隊時已經晚了,你還好嗎?”


    看他神色間的關切和疼惜,淩卓搖了搖頭:“也好,也不太好。”她捂著發疼的臉頰,努力笑了一下,立刻疼的齜牙咧嘴,眼淚打轉。


    夙歌剛想說什麽,立刻神色冷了下來。


    隨後伸手打出一個石子直直衝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任輕風心道不好,他隻是看淩卓樣子覺得好笑,才不小心氣息紊亂了一下下。


    也就是這一下被夙歌察覺到了。


    不得已,任輕風隻得飄飄然從樹上落了下來。


    看淩卓半邊臉腫成了包子,便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指著她嘲笑道:“小丫頭你這可真的是活該。誰讓你去激怒那賊人的。你看看,嘖嘖嘖。”


    淩卓被他笑的滿臉通紅,氣結:“我還不是拖延時間。怎麽?你是一直都跟在我身邊,看我笑話是嗎?”


    任輕風自傲的一揚下巴,雙手環抱於胸前:“從你進入林子,再到被那賊人用藤蔓絆倒開始,小爺我一直跟著。”


    他一副老子盡了跟隨的任務,快誇我的表情。


    “哥哥是讓你來保護我的!每個月一百五十兩呐!”淩卓怒然暴走。


    “我保護了啊,你不也沒死嗎?沒死就行了唄。”任輕風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但下一秒便是一個利落的轉身,避開了夙歌直直刺來的一劍。


    “怎麽?你小子…”他話未說出口,夙歌的下一劍已經斜著上挑直逼他咽喉,這是下了死手。


    任輕風自是知道夙歌平日一直藏拙,也偶然見過他露出一些身手。


    但此時的速度與招式,饒是比夙歌年齡大了許多的任輕風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前有紀鳶,後有任輕風,此時夙歌滿心的怒意。


    紀鳶本就意在擒獲淩卓倒也罷了,這個任輕風卻是真的該死,他何止是護主不力,他是根本沒把淩卓放在眼裏,這樣的暗衛,不要也罷。


    夙歌騰身躍起,劍閃寒芒,逼向任輕風,任輕風也抽出自己的軟劍格擋,但夙歌速度快力量大,帶著凜冽的殺意,直接將任輕風軟劍砍斷,隨後人還在半空便一個旋身,人已經逼近,手中短劍直接橫掃挑割向他咽喉。


    任輕風自身功夫不弱,隻是被夙歌搶了先機,此時性命攸關,自是不敢大意。立刻腳尖踮地直接後躍數步,摸了摸自己喉嚨皮膚破損慢慢滲出血,撚了撚指尖上的血液。


    任輕風也來了脾氣,他自幼習武,在自己門派中也是橫著走被寵到大的人物。


    如今陛下居然讓他大材小來保護個黃毛丫頭,他幫小丫頭查精怪了,還跟著小丫頭進了山林,不就是擦破點皮,被人打了個耳光嗎?怎麽就都成他的錯了?!


    任輕風手中軟劍已斷,直接丟了,從袖子裏又摸出把匕首來,扣在手心,對夙歌挑釁的勾了勾手指,意思是再來。


    夙歌毫不遲疑,短劍挽了個劍花便躍起迎上了任輕風,兩人直接硬碰硬,短劍對上匕首,呯的一聲,相擊在一起。


    一番角力,堪堪平手,後躍分開,夙歌單手撐地後滑數步。


    任輕風被力道逼迫,卻沒順勢像夙歌般卸去力道,而是硬撐著挺下了這一記,隨後口中有一絲腥甜上湧,被他吞了下去。


    對方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他任輕風怎麽能在這群毛頭小子麵前丟了顏麵。


    見他強撐,夙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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