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年什麽都沒有提,我自然也不會多嘴的去問。


    感情這個事,隻適合順其自然,如若我問了,蘇傾年卻說我在懷疑他,打從心底就不相信他。


    那這事就不好辦了。


    再說了我相信蘇傾年的為人,隻是我沒有見他和別人這樣過。


    周六六聽著有點像小名,但是這個女孩很賴皮,很青春有活力。


    坐在車上我想事出神的時候,蘇傾年卻忽而出聲問我道:“在想什麽?”


    我搖搖頭,偏頭看著他找了個借口解釋說:“我那份合同,你答應我到現在,我還沒有弄通徹。”


    提起這個問題,蘇傾年的興致來了,他偏過眸子看了我一眼,車速漸漸地快了起來問:“這事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何時欠妥過?”


    這倒也是實話。


    “顧希。”


    蘇傾年突然喊我。


    我看著他,等著他下文。


    “想要婚禮嗎?”


    婚禮?!我屏住唿吸。


    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蘇傾年會主動提起給我一場婚禮。


    因為我們現在兒女雙全,結婚也快一年多了,日子已經穩定了。


    感覺就是老夫老妻的狀態,沒有好好的度過蜜月,沒有長時間的享受一下屬於二人的世界。


    蘇傾年將車開上大橋,神情很凝重的說:“我們還差一場婚禮。”


    “但是……”


    我這個但是還沒有說出來,蘇傾年卻忽而換擋,踩了油門,加了車速,我牢牢的抓住扶手,下意識的提高聲音道:“你慢點,這是大橋,前麵車挺多的,撞上了怎麽辦?”


    “能怎麽辦?和我一起死。”


    蘇傾年這話說的特別無所謂,也說的特別的理所當然。


    蘇傾年皺著眉頭,語氣很認真的說:“能但是什麽?有我在你在害怕什麽?你別總是猶猶豫豫的!”


    他知道我想說關於蘇家的事,因為蘇家沒人支持我和蘇傾年結婚的。


    到時候的婚禮,恐怕也沒人參加。


    不不不,蘇傾年前段日子說過,他說袁瑾已經承認我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


    “謝謝你,蘇傾年。”


    謝謝他肯給我這個承諾。


    “顧希,閉嘴。”


    蘇傾年的脾氣又發作了!


    一路沉默,車子距離迴到別墅差不多還有二十多分鍾車程的時候。


    蘇傾年接到一個電話,我清晰的聽見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她說:“傾年哥哥,救我。”


    隨後對方的電話被猛的掛斷!


    我也清晰的看見蘇傾年捏著手機的五指緊握了起來,臉色特別的不好。


    他猛的偏過頭來看我,眸子裏有著擔心和憂慮,是和平常很不一樣的蘇傾年,我想他心底在害怕什麽?


    “顧希,我有事,你先迴去。”


    我擔心問:“出什麽事了?”


    “與你無關,先迴去。”


    他態度強硬,不容反駁。


    蘇傾年動作利索的停車,將我丟在了馬路上,迎著茫茫的風雪,我視線看著前麵的漫漫長路有些無助。


    剛剛下車的時候,居然忘了拿挎包,手機也忘了帶在身上。


    不能打電話讓人來接我。


    二十多分鍾的車程,我走迴去恐怕要一個多小時去了。


    而且又是在這深夜。


    沒有燈光,前麵的樹影像漆黑的魅影,在風中微微搖曳。


    我心中略為恐懼,但還是咬著牙堅持的向別墅的方向走著!


    而且我已經在心裏將蘇傾年罵了很多遍,也詆毀了他很多遍。


    什麽破玩意?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就這樣將我丟下了。


    而且那個女人的聲音異常的熟悉,不久前我還在醫院聽到過。


    是那個女孩周六六的聲音。


    接到她的電話,蘇傾年居然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向她而去。


    而且還丟下他的正牌妻子!


    我心裏的確有些計較,他們兩人剛剛分開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我摸著黑迴到別墅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的時候,孩子們都睡了。


    我本來想去看看顧錦心,但是她和阿姨睡在一起,我不好打擾她們。


    索性我去了蘇錦雲的房間,替他將棉被理好,才轉身離開。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半夜的時候,蘇傾年還沒有迴來。


    更沒有一個電話。


    沒有電話很正常,因為我的手機在他的車上,他聯係不到我。


    到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才是阿姨抱著孩子過來轉告我說:“蘇先生昨晚發了短信,讓蘇太太別擔心,他那邊有點事,最近不迴來。”


    最近不迴來,具體時間是多久?


    在我還沒有想清這個問題的時候,季洛又給我發郵件過來了。


    “顧希,我查到瑞士小鎮上的一家醫院,之琛之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很快人就消失了。醫生也告訴我,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都不算好,你說他會不會出了什麽事啊?”


    會出什麽事?!


    蘇傾年讓我別擔心,他說過宋之琛的病沒有那麽嚴重。


    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這不可能絲毫不擔心,宋之琛的病是我心頭總是惦記的一件事,我手指放在鍵盤上敲打了半晌,給季洛迴了一封郵件。


    也給宋之琛發了一封郵件。


    宋之琛沒有迴我,倒是季洛迴複說:“他的病我也不知道好壞,顧希我找不到他,隻能利用季家的勢力,一點一點的查,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季洛有這個信心,因為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宋之琛。


    她愛的如此深沉。


    而我……終究對不起他。


    他總是出現在我需要的時候,而我卻沒有能力同樣對待。


    我有一個家庭,我有丈夫和孩子,我是做不到義無反顧的。


    宋之琛始終沒有迴我的郵件,而我也沒有其他聯係上他的方法。


    索性又給他發了一條。


    直到晚上的時候,我突然明白,這些郵件都是會石沉大海的。


    即使宋之琛看見,也不一定會選擇迴複我,他這次果斷的拋棄了以前。


    很好,我希望他重新生活,離開我們這些讓他糟心的人和事。


    可是我希望他健健康康的生活。


    我編輯了一條郵件,是定時發送,時間是新年的那一天晚上。


    以後,除了節假日,我不會再打擾他,也不會再涉足他的生活。


    可是我還是擔憂宋之琛。


    他一個人,應該很寂寞!


    晚上的時候,蘇傾年還沒有迴家,蘇錦雲問我的時候,我也隻能說他的父親在公司加班,很忙。


    而晚上我和蘇錦雲陪著顧錦心玩了一會,然後將孩子交給阿姨照顧。


    等阿姨和孩子迴到自己的房間,我陪著蘇錦雲看一會書,之後給他唱了一首歌哄著他睡覺。


    然後我迴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蘇傾年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除了阿姨早上的那個短信,他再也沒有過消息,消失的很徹底。


    我心底越來越煩躁,疑心越來越重,我突然想起趙郅來。


    想到這,我猛然的一驚,我現在到底在怕什麽?!


    不會的,蘇傾年不是那種人。


    可是他迴來必須要給一個解釋才行啊,不然我心底一直會忐忑。


    我心底擔心的多,睡不著就將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來收拾一遍。


    裏麵有很多東西。


    蘇傾年不會翻閱我的行李,但是我為了安全起見,設置了密碼。


    這裏有七年前我和蘇傾年的日記本,還有一些光盤,這些都是迴憶。


    還有一個,宋之琛送的手鐲。


    自從取下來後,我就沒有怎麽戴過,我知道這裏麵的內容。


    高傲的宋之琛,是不願意瞞著我任何事的,我失去記憶時,而努力尋找的秘密全在這裏麵。


    隻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始終沒有打開過,也沒有想起打開過。


    我記得去年的時候,他說過等他迴美國的時候就可以打開看一看。


    結果,一年過去到現在我都沒有打開過這個手鐲。


    我現在因為蘇傾年的事,心情比較浮躁,所以就將這個手鐲u盤插進了筆記本電腦孔裏。


    文字記錄下來的長篇故事,一點一點的呈現在我麵前。


    這些全是宋之琛所知道的事!


    這也和我之前知道的一模一樣。


    但是最後的幾句,讓我心底發顫,我誤以為的那些事實,全是差錯。


    不不不,不應該這樣說,而是這背後主導的人,不是我所知的。


    這人與我沒有直接利益衝突的。


    而且,這其中一個人也讓我出乎意料。


    這個我一直以為和蘇州永遠搭不上邊,永遠和蘇伽成搭不上邊的人!


    居然也合夥參加這些事。


    而之前,我在醫院裏遇到的那個醫生,他沒有反駁但也沒有承認!


    是我自己想多了。


    而我從來沒有想到那個人的身上去,是因為在我的記憶裏……這個人太普通了,沒有做過什麽不好的事。


    蘇州,蘇伽成,周六六,還有老顧的病……顧家和蘇家的事……還有宋之琛也消失了……


    還有蘇傾年在機場見的那個老頭,他表示的很尊敬的樣子……而且還有蘇傾年到現在還沒迴家。


    我感覺又有一些事積壓在我身上!


    不想這些還好,一想我就停不下來了,我明天找時間再問問顧丹。


    問問蘇顧兩家的事。


    如若她不願,我想法子找舅舅了解。


    舅舅應該會告訴我當年的事。


    但是當年具體發生過什麽?


    讓蘇州怨恨顧家的同時,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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