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十一月中旬。


    這日,大雪紛飛,大地銀裝素裹。


    住進貂蟬院子三天沒出來的秦詡,獨自一人醉醺醺的從貂蟬院子出來,踉踉蹌蹌,步履蹣跚的往甄府走出。


    剛走進這道巷子中央。


    雪花一陣亂舞,天地間的空氣都貌似冷了幾分。


    兩側屋頂上,數十道白色身影陡然躍起,手舉著斷刃,向秦詡刺來。


    “終於來了!”


    從十一月開始,貂蟬身體初步恢複以後,秦詡就在這附近轉悠,每次來都是一個人,為的就是引出幕後黑手。


    一連半個月,這群人終於是忍不住了。


    秦詡眼神微眯,並未做任何抵抗。


    “軍師啊,軍師,你可不興坑自家主公的。”


    呢喃一聲,秦詡直接閉上了眼睛。


    “噗嗤!”


    數道利刃插入肉體的聲音響起,秦詡隻覺自己體內鑽入刺骨的冰寒,下一刻,鑽心的疼痛,讓他瞬間痙攣,喪失了力量。


    秦詡倒在地上,豔紅的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雪地。


    數十道白色身影,探了探秦詡鼻息,又往心口處,補了幾刀,這才揚長而去,消失在滿天飛雪中。


    刺客消失一刻鍾後,一道黑色身影,才從拐角出現,來到秦詡身上,念了一句佛號,背起秦詡消失在風雪中。


    這一日,勿極城,全城震動。


    錦衣衛,城防營,黑皮,燕雲十八騎,龍驤營,虎衛營,飛獅輕騎營,跟瘋了似的,滿城追兇。


    秦詡遇刺身亡的消息,也如飛蟲長了翅膀一般,飛速散開。


    東郡曹操,得到這個消息時,久久不語,獨自站在滿天飛雪中,身上的雪片,落了一指厚。


    青州劉備,豫州袁紹,揚州袁術,長安董卓,右北平公孫瓚,呂布得到這個消息後。


    拉著府中親近之人,連擺三日大席,舞樂徹夜不絕。


    多日後,甄府,遇刺身亡的秦詡,緩緩從九州鼎中坐起,摸著身上並未痊愈的傷口,心有餘悸道。


    “軍師啊,你這‘春秋蟬’著實了得,真是……嚇死我了。”


    姚廣孝咧嘴一笑:“蟬者,向死而生。”


    “要入此道,需曆生死,主公天命加身,再加上貧僧秘藥,秘術加持,主公想死都難,無非就是受些苦罷了。”


    秦詡重重鬆了口氣,別看姚廣孝說的輕鬆,但這種方式,秦詡發誓這輩子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利刃入肉的聲音,著實恐怖。


    其實那天的秦詡不是喝醉了,而是服用了姚廣孝修行‘春秋蟬’的秘藥,這種藥的作用原理,秦詡不明白了,但效果已經體驗過了。


    喝下秘藥之後,感覺體內機能都喪失了,尤其是心髒,像是被移位了一般。


    那些刺客自入城時,錦衣衛就發覺了,包括他們使用的武器,了解的一清二楚。


    所以,秦詡和姚廣孝,冒險定下一出假死脫身,引蛇出洞的戲碼。


    有沒有效果,暫時不知。


    但有用的是。


    “這幾日,各大城池中有不少人,紛紛遁出城池,這些人中,大多都是工匠。”


    秦詡點點頭:“有用就好,不然本侯這罪可就白受了。”


    “還有,現在外麵情況如何?”


    姚廣孝頓了頓道:“劉備,公孫瓚,袁紹,皆有異動,大雪天整頓兵馬,籌備糧草,軍械,開春必會來襲。”


    “曹操,董卓暫時沒有動靜,孫策拿南下後,不知所蹤,袁術依舊是醉生夢死,不值一提,劉表,陶謙,劉璋等人更是安守現狀。”


    秦詡納悶道:“這就奇怪了,你說這劉備,公孫瓚,袁紹都和本侯有仇,他們想攻打本侯,這也是人之常情,唯獨這墨家一直沒有動靜,讓本侯如鯁在喉,難受的緊啊!”


    “主公所慮,實屬正常,墨家藏的太深,不好對付,這次行刺的刺客,皆是化名,查無此人。”


    “慢慢查吧,本侯這段時間裝一段時間的死人,外界就交給你們了,別忘了安撫好那幾個爆脾氣。”


    姚廣孝拱手道:“下官先恭喜主公了。”


    秦詡一愣。


    “喜從何來啊?”


    “主公有後了,麾下諸將乃至全軍上下,都知道這個消息了,那日主公遇刺,趙雲,宇文成都,許褚等諸將暴動,各地駐軍,百姓,群情激動,誓為主公報仇雪恨,田豐和魯肅阻攔不住,通知了主公,關鍵時刻,主母現身城頭,說出這個消息,全軍上下,這才穩了下來。”


    “主公,主母乃當世奇女子,那日城頭之風采,令在下歎服。”


    姚廣孝這麽一說,秦詡越發好奇了,好奇甄薑那天究竟幹了什麽,才能讓宇文成都,許褚,典韋這些刺頭安穩下來。


    “主公還是自己去問主母吧,下官告退。”


    姚廣孝退出密室。


    第二天,姚廣孝放出一個消息,主公死因不明,兇手尚未緝拿,暫不發喪。


    即使如此,每日在甄府門前跪著哭泣,披麻戴孝的百姓,趕都趕不走。


    哭聲響徹了雲霄,各地更是如此,百姓自發的成群結隊,啟程前往毋極,要為秦詡送行。


    對他們來說,秦詡死了,就代表他們的天塌了。


    短短幾日,毋極城已經人滿為患,你說這大冬天的,若是不管,還不知道凍死多少人。


    無奈,甄薑又再次出馬,好說歹說,這才勸退了大家。


    公元190年這個年,注定冷淡。


    大雪多日不停,各地紛紛出現了嚴重的雪災,凍死凍傷餓死者無數,唯一沒凍死餓死人的地方,也就秦詡的六郡了。


    春節剛過。


    公孫瓚率先按耐不住,和遼東的公孫度開戰了,意圖一統幽州東部。


    青州劉備,揚州袁術,兗州曹操,豫州袁紹,同時進兵徐州,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四路大軍,威壓徐州全境,趁機搶起了地盤。


    大半個大漢,已經掀起了戰火,為了地盤,這些人連古代最重要的春耕都不顧了。


    隻有秦詡一直未動,他在等,等墨家露出馬腳,這些日子秦詡一個人關在密室中,拿著大漢十三州輿圖,一州一州的過,迴憶著點點滴滴,意圖找出墨家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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