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蔡邕多喝了幾杯,想起十年的流亡生涯,一會哭,一會笑的。


    搞得眾人心情低落不已。


    作為蔡大家的關門弟子,秦詡一直坐在蔡邕身邊,貼心侍候,一直到醉的不省人事,席間,就剩下秦詡和曹操,許褚三人。


    蔡邕一走,曹老板便忍不住了。


    晃悠著身子來到秦詡身邊坐下就是一陣指責:“秦牧之,汝之臉皮厚比城牆,牧之歪理堪比利劍,三言兩語,說的伯喈找不著北了,真是……氣煞我也。”


    秦詡淡淡迴應:“孟德兄,我招你惹你了,有何得罪之處,還請明示。”


    曹操晃了晃腦袋,譏笑:“沒有,你沒有得罪我,操這是誇你呢!”


    秦詡忿忿的迴了一句:“我謝謝你。”


    曹操咧嘴一笑,端起酒樽,和秦詡碰了一下又道。


    “我雖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已成定數,為兄還是要恭喜賢弟,拜得良師,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秦詡端起酒樽一口飲下道:“孟德兄,今日就到這吧,你醉了。”


    “胡說,我沒醉……”


    秦詡搖了搖頭,說話舌頭都大了,沒醉個鬼。


    一句話沒說利索,曹操一腦袋紮在燒雞盤子裏,睡了過去。


    “仲康,走了。”


    秦詡拍了拍手招唿仲康起身離開,曹操自有蔡家人會操心。


    和許褚分別,秦詡一進屋,玄珠便迎了上來道。


    “主公迴頭了,喝了不少酒吧,奴婢去打水為主公燙燙腳。”


    秦詡擺擺手:“先別忙活了。”


    “明日傳信給田豐,讓他協助李正調集人手,盡快建起一座大學宮,今日吹牛吹大發了,別到時候蔡師到了中山,學宮還未建好,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還有,學宮建好之後,村裏的那些蒙學就可以撤了,把孩子們集中到學宮讀書,其他的等老師到了再定。”


    玄珠抿嘴一笑:“主公倒也不必擔心,咱們從洛陽迴去,估計還得月餘,時間很充裕,李正麾下工匠已有數千之眾,人手充裕,建起來速度還是很快的。”


    “這倒也是,告訴田豐,不用建的太好,這也隻是暫時的罷了,用不上幾年說不定還要挪位置。”


    秦詡想了想又道:“樊氏的事,到了洛陽再行事,曹操這人生性多疑,時間太短,容易引起懷疑。”


    “諾!”


    “好了,下去歇息吧!”


    玄珠走後,秦詡躺在床上,盤算著時間,這一趟離開的時間夠長,估計迴去,怎麽著,也到四五月份了。


    洛陽情況不明,他押送張舉入朝謝恩,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在蔡邕家裏,住了兩天,第三天,秦詡帶著燕雲十八騎,玄珠和曹操一道便上路了。


    許褚和李氏,典滿暫時留在了莊裏。


    秦詡特意交待許褚,閑暇時多教教典滿習武。


    文有蔡邕教他啟蒙,武有許褚打底子。


    未來的典滿,成就高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離開尉氏縣,秦詡一路快馬加鞭。


    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好一睹帝都之繁榮。


    在月白天青駒和上等烏桓戰馬麵前,曹操三人,隻有吃土的份。


    秦詡有意和曹操拉開距離,畢竟這貨是接了密旨來的。


    天知道,劉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還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兩天後,終於見到了大漢都城,洛陽。


    日落西山之際,一座雄偉的灰色城關映入夕陽,越發顯得洛陽城關的厚重與滄桑。


    可惜,這座巨城,在不久的將來,就會付之一炬,著實可惜。


    “進城。”


    趁城門未關,秦詡一行人直入洛陽,奔甄儼府邸而去。


    如今的洛陽甄府,也算是單獨一脈了。


    有甄家的雄厚財力支持,宅子倒是弄的極大。


    入了府邸,甄儼書房內。


    甄儼遞給秦詡一杯茶道:“妹夫,如今朝堂裏的局勢可不太好,你此時入朝謝恩,恐會生變。”


    秦詡眉心一凝:“兄長何出此言?”


    甄儼歎了口氣:“開春以來,張溫一舉平定涼州叛亂,馬騰,韓遂俯首稱臣。”


    “可不知陛下突然發什麽瘋,近日密詔頻頻,弄的整個朝堂風聲鶴唳,謠言四起。”


    秦詡又道:“兄長可知,都有那些謠言。”


    甄儼神色一凜,起身看了看書房外麵,小聲道。


    “前些日子我請張奉喝酒,這廝喝醉後無意中吐露,陛下在宮中,多次暈倒,診治過的太醫,全部被處理了。”


    “結合近日陛下的動作,陛下可能身染重病,時日無多了。”


    秦詡倒也沒太驚訝,算算時間也快了。


    按靈帝這麽個造法,能長命才怪。


    秦詡沉聲道:“我猜,陛下是在為儲君鋪路。”


    “何進勢大,劉辮一旦登基,勢必受到何進控製,劉宏這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啊!”


    甄儼臉色變了變:“妹夫,不可直唿陛下姓名。”


    秦詡微微一笑:“兄長,你若信我,就聽我一言,早日離開洛陽,不行就迴中山吧,我去和嶽母大人說。”


    甄儼緊皺眉頭:“妹夫此話何意?”


    “陛下駕崩之時,就是朝局大亂之刻,洛陽勢必成為一灘渾水,早些離開,免受牽連。”


    秦詡這麽一說,甄儼臉色變的煞白。


    因為秦詡的關係,他甄儼也被貼上了閹黨標簽。


    到時候,勢必會被發難。


    秦詡又道:“如今這局勢,做個京官還不如當個縣令來的逍遙自在呢!”


    “趁時局未亂,兄長早些謀劃吧!”


    甄儼起身拱手:“多謝妹夫提點。”


    秦詡微微一笑:“不客氣,怎麽說也是一家人了。”


    甄儼點點頭在屋裏轉悠了片刻道:“還請妹夫賜教,幫為兄拿個主意,中山我是迴不去了,母親已將甄家一分為三,此時迴去,母親不打我才怪我呢!”


    秦詡莞爾一笑:“這就要看兄長誌向如何了?”


    甄儼苦澀一笑:“我資曆尚淺,又無寸功,運作一番,撐死做個郡丞。”


    “買官,我甄家丟不起這個人呐!”


    秦詡臉色一黑,你擱這內涵誰呢!


    我這位置,還不是半買半靠功績弄來的。


    秦詡對這個大舅哥,實在是沒多少好感。


    死要麵子活受罪的那種人。


    沒分家之前,身為甄家家主,卻跟著何進混,能升起來才怪。


    何屠戶在所有世家眼裏,就是靠扯妹妹裙帶才有的今天。


    表麵大將軍,背地裏誰不罵一句,何屠戶。


    那些世家的臭毛病一向如此,尤其是現在黨係之爭最為激烈的時候。


    任你能力再強,政績斐然,標簽一旦貼上,那就不好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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