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對自己,一向是忠心耿耿,多年以來未曾變過,這自己是看在眼裏的。


    隻是,這位老部下在前些日子,就反對自己納白小澤為駙馬。


    今天,在這朝堂之上,竟然和東皇太一一起,聯合陰陽家,公然要求自己這位天子收迴成命。


    他們想要什麽?!


    要知道,白小澤有著無與倫比的本事,恐怕這大秦天下,再也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人了。


    因此,在始皇帝眼中,能否將白小澤納為駙馬,變成贏氏皇族的一員,關係到他百年之後,這大秦帝國的命運。


    所以,在這位千古一帝的心中,任何試圖阻撓白小澤成為大秦駙馬的人或勢力,基本上可以和亂臣賊子畫上等號!


    想到這些,始皇帝眼中的冷意又增加了幾分。


    “說。”


    這位千古一帝的聲音不大,語氣也是低沉,卻如同鋼鐵一般冷硬,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擲地有聲。


    聽到眼前這位皇帝陛下不善的語氣,東皇太一和章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隻覺得冷汗浸透了自己的衣衫。


    此時此刻,如果一句話沒有說好,那就會被視為叛逆,要被千刀萬剮!


    一時間,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再次陷入了肅然的氣氛。


    章邯和東皇太一此刻隻覺得如履薄冰,但凡一步有些用力不對,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徹底埋葬。


    但是,在滿朝文武麵前,如果公然宣布白小澤的真實身份,恐怕會在大秦朝廷再次掀起一陣軒然 ** 。


    到時候,就連百官的站隊,恐怕也會因此來個大洗牌。


    如此頻繁的明爭暗鬥,對大秦帝國的穩定,自然是極為不利的!


    想到這些,兩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還是不說?


    看到章邯和東皇太一不說話,那位坐在龍椅上的始皇帝,此刻的一雙龍目之中,已經多了幾分兇光。


    兩人的沉默,在這位千古一帝看來,很可能是心虛膽怯。


    隨即,隻聽始皇帝再次沉聲問道:“為什麽不說話?”


    他的聲音,此刻像是沾染上了寒霜的氣息,讓人隻覺得通體冰涼,心生寒意。


    那兩人聽到這些話,當即眸子一縮,似乎心髒都在這位千古一帝的話語下抽搐。


    再不說,就要人頭落地了!


    到時候,就算想說,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些,隻聽章邯和東皇太一對著始皇帝又是一拜,硬著頭皮說道:“啟稟陛下!此事緣由頗為特殊,牽扯到的事情,也太過錯綜複雜。”


    “因此,臣等想要與陛下單獨匯報!”


    始皇帝聽到這些話,當即微微一愣。


    這兩個人,究竟想要幹什麽?


    此刻,大殿內的文武百官聽到這些話,卻是變了臉色。


    什麽意思?不能讓我們知道?


    你們兩個就是大秦的忠臣良心,我們就是趨炎附勢的小人,連知道原因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些,滿朝文武的臉上,已經浮現出幾分不滿之色。


    隨後,隻聽一個個慷慨激昂的聲音接連響起。


    “陛下,這兩人不敢在這大殿之上陳詞,怕是有奸計!”


    “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


    “臣等附議!”


    然而,麵對這些慷慨陳詞,對著章邯和東皇太一口誅筆伐的群臣,始皇帝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閉嘴。


    這位千古一帝,終究還是想給他們二人一個解釋的機會。


    就算是為了章邯多年以來對自己的忠心耿耿,也可以聽聽他們的說法。


    想到這些,始皇帝的麵色緩和了少許,隻是語氣仍舊肅然冰冷。


    “朕,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如果你們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到這裏,這位千古


    “臣等告退,請陛下安!”


    始皇帝聞言,輕輕點頭。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鹹陽宮內,而是在章邯與東皇太一兩人身上。


    讓朕聽聽,你們倆究竟帶來了一個怎樣的秘密。


    朝會之後,章台宮,尚書房。


    隻見方才朝會之上,反對始皇帝納白小澤為大秦駙馬的章邯,與陰陽家家主東皇太一,此刻正跪在尚書房內,不敢出聲。


    在兩人的身前,大秦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始皇帝贏政,此刻正直身而立......


    “此地隻有朕與你二人,再沒有旁的耳朵。”


    “爾等有什麽話要稟告給朕,便現在說吧。”


    “朕,為什麽不能納白小澤為婿?”


    始皇帝的聲音,此刻在這安靜的尚書房內,似乎比朝堂之上,要更加冰冷。


    聽始皇帝發問,那二人心中一怔,登時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特別是那東皇太一,在決然之後,心中好像反而平靜了許多。


    原因很簡單,那便是他陰陽家一直以來所蒙受的冤屈,終於要在今日這尚書房中,在眼前這位皇帝陛下的麵前,徹底昭雪了!


    想到這裏,東皇太一開口道:“敢問陛下,依我大秦律法,同父不同母的兄妹,可否喜結連理?”


    那始皇帝聽東皇太一不正麵迴答,反而拋出一個這樣荒誕的問題,隻覺得心中登時怒火中燒。


    好你個東皇太一,莫不是在戲耍寡人?


    想到這裏,始皇帝怒極反笑,當即道:“莫說是依我大秦律法,就是曆史上我華夏哪一國的律法,也不可能讓這二人成婚!”


    “你說的這些,和寡人納白小澤為大秦駙馬一事,有何聯係?”


    “你這老東西,莫不是在戲耍寡人?”


    說到這裏,始皇帝微微一怔,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麽。


    一個可能性,一個聽起來十分荒誕的可能性,此刻在這位千古一帝的心中冒出。


    莫非......


    冒出這個想法之後,隻見始皇帝的話戛然而止,一雙龍目死死地盯著東皇太一,就連原本挺直而立的身體,此刻也有些微微顫抖。


    仿佛,這位千古一帝,想要從這位方才還可能被歸為叛逆的大秦國師口中,得到一些什麽消息。


    一種內心的渴望。


    那東皇太一見狀,登時明白了始皇帝的心思。


    隻見這位陰陽家家主,麵具之下的臉露出了一絲有些苦澀的笑容,隨即緩緩道。


    “啟稟陛下,這白小澤的真實姓名,乃是贏澤!”


    白小澤,便是贏澤!


    東皇太一的聲音不大,語氣也甚是恭敬。


    隻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在這寂靜的尚書房中,似乎都格外的響亮。


    隻見那始皇帝贏政,此刻已是目瞪口呆,一雙龍目蹬得滾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卻又想把東皇太一方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烙印在腦海之中。


    終於,當“贏澤”二字落下之後,隻見這位千古一帝如同遭受了雷擊一般,原本挺拔直立的身子,瞬間便軟了下去。


    一時間,原本就身體尚未完全恢複的始皇帝,在經曆了如此大的變故之後,虛弱的身子竟是搖搖欲墜,眼看著便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章邯見狀,當即大驚失色,也顧不得許多禮儀規矩,登時便一個箭步上前,將始皇帝攙扶住。


    “陛下!你沒事吧?!”


    “需不需要屬下去叫禦醫?”章邯扶住始皇帝,一臉焦急地問道。


    在這位影密衛首領的眼中,眼前這個自己效忠了多年的皇帝陛下,才是這個帝國最為重要的核心,其餘的一切,都不過是附加的東西。


    隻要皇帝陛下沒有倒下,那一切就都有重來的機會。


    因此,眼前這位千古一帝的安危,才是章邯最為關心的事情。


    然而,那始皇帝聞言,卻隻是揮了揮手,隨即在章邯的攙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之上。


    “寡人的身子沒有什麽大礙,不必多慮!”始皇帝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似乎在說一件十分無關緊要的事情。


    如今,這位千古一帝心中最為關心的,隻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白小澤,或者說公子贏澤的身世始末!


    “這孩子當初,究竟是去了哪裏,又是被誰帶走了?”


    見到眼前這位皇帝陛下焦急萬分,東皇太一也不敢怠慢,不待其繼續發問,便主動將當年的一切娓娓道來。


    “啟稟陛下,贏澤公子當年降世之時,我等陰陽家之人,便奉了先王的命令,前去調查阿房夫人西去一事。”


    聽到“阿房夫人”四個字,始皇帝微微一愣,一雙龍目之中,竟是露出了幾十年來,都從未出現過的,一絲別樣的柔情。


    那個當年喚他“阿政”的女子,如今竟已是與他陰陽兩隔數十年之久了。


    而這,也成為了這位千古一帝


    “但是,即使是強大如帝國的殺神白起,也終有老去的那一天。”


    “而那時,他的力量已經不足以繼續抵抗詛咒,最終死於了這天罰之難。”


    說到這裏,東皇太一的語氣中不禁多了幾分唏噓。


    一代殺神白起,曾經的帝國第一名將,竟是如此落幕。


    “自那之後,我們更加確信,贏澤公子的天罰之體,確實會對親近之人產生極大的影響。”


    “正是如此,我們才必須讓贏澤公子,在解除詛咒之前,與陛下保持距離!”


    聽到東皇太一的話,坐在椅子上的始皇帝,此刻的神色之中,已然沒有了半分片刻前的肅然與寒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略微濕潤的眸子,和微微勾起的嘴角。


    這位率領赳赳老秦百萬將士,橫掃六國,一統宇內的千古一帝,此刻似乎褪去了鋼鐵一般的冷硬之氣,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父親。


    贏政至今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至愛之人離去,至親骨肉失蹤,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與他作對。


    那晚之後,那個甘於平庸、性子溫和的公子政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野心勃勃、殺伐果斷的領袖,一個大秦帝國所需要的領袖。


    一個皇帝。


    隻是,沒有人知道,在這二十年間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始皇帝嬴政,也曾夢到過自己妻兒團圓、其樂融融的景象。


    夢醒之時,縱使美女佳人在側,也總歸是悵然若失。


    畢竟,這些畢恭畢敬的美女佳人,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具具皮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喚他“阿政”了。


    今日,這位千古一帝,終於得到了那失蹤孩子的消息。


    他日思夜想的人,竟是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他的身邊!


    見始皇帝的神色頗為感慨,那章邯與東皇太一二人,此刻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似乎不敢也不忍心打擾這位皇帝陛下的欣喜。


    尚書房中,再度陷入了沉寂。


    半晌之後,隻聽那坐在椅子上的始皇帝,麵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甚至笑出了聲音。


    隨後,這位千古一帝,竟是連說了三個好!


    “好,好,好啊!”


    “白起,為朕養了個好兒子!”


    “想不到,朕的澤兒,竟是如此的出類拔萃,少年天才,大秦的江山,算是後繼有人了!”


    始皇帝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劈在了章邯與東皇太一的心中。


    陛下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難道今日,這大秦帝國皇位的繼承人,便在這尚書房中,被直接決定了?


    若是眼前這位皇帝陛下,方才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由贏澤公子繼承大統。


    那麽這大秦帝國的格局,隻怕又是要洗牌了。


    想到這裏,那章邯與東皇太一的心中,此刻更是震驚無比。


    隻是,震驚歸震驚,自己二人雖是已然將事實告訴了眼前這位皇帝陛下,可自己的結局,還沒有一個準信。


    畢竟,伴君如伴虎,誰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想到這裏,二人的心中又不免緊張了幾分。


    此刻,隻見那始皇帝眸子一掃,輕輕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即頗為舒然地道:“澤兒如此天才,朕心甚是寬慰,方才激動了些許。”


    “至於你二人,是朕錯怪了你們。”


    “爾等能頂著文武百官和朕的壓力,將實情道出,可以說是我大秦的忠臣良將。”


    “爾等,亦是很不錯!”


    說到這裏,始皇帝的臉上又不禁流露出了幾分笑意,似乎贏澤的消息,已然能夠讓這位千古一帝消解一切怒火與不快。


    那章邯與東皇太一聽始皇帝這般說,方才暗暗吐出一口氣,心中像是有一塊巨石,終於轟然落地。


    此刻,兩人的心中,想法卻是各不相同。


    隻見那東皇太一姿態恭敬,麵具之下的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得意神色。


    陰陽家為公子贏澤一事,花費了許多的時間與精力,如今這付出的一切,都終於得到了相應的迴報,甚至要超出自己這個家主的預期!


    這位大秦國師的眼中,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


    大秦一統,而陰陽家身為朝廷最為寵信的學派,在統一的華夏天下力壓百家,一枝獨秀,成為大秦盛世的一朵奇葩。


    想到這裏,這位陰陽家家主麵具下的眸子,不禁流露出幾分喜色。


    而章邯的心中,則沒有想這許多。


    這位影密衛首領,看著眼前這位皇帝陛下眉開眼笑的樣子,隻覺得心中一動,眸子裏流露出幾分唏噓之色。


    他跟隨始皇帝多年,自從二十年前,阿房夫人西去、公子贏澤失蹤後,這位皇帝陛下便再也沒有展露出今天這樣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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