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我的身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麽?”


    悅耳的聲音打斷了古耀的出神。


    不怪古耀的定力不足,連秦素素那樣的美人都不能讓古耀動搖,可見古耀的定力遠超一般同齡人。


    實在是眼前的女子讓古耀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形容。


    哪怕是誌異話本中所描繪的天仙仍不如她的十之一二。


    僅是接近九尺的高挑身材,就可以讓古耀仰頭來看她,盡管古耀已經是堂堂七尺男兒,在這女子麵前卻如同幼童一般。


    一頭瀑布般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發出陣陣清香。


    最令古耀印象深刻的,還是女子那赤金相間的閃耀雙瞳,神異的瞳孔似乎能看穿古耀的一切。


    女謫仙的衣著也與外界不同,一身青衣飄逸非凡,左臂和腰部往下卻有青銅鎧甲覆蓋,好似一尊蓋世女戰仙。


    “……”古耀知道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很失禮,可卻忍不住多看一看。


    “謝仙人救命之恩!”古耀擺動著身體在一片虛空中跪下,看起來滑稽至極。


    “噗嗤!哈哈哈,誰是仙人?”女謫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古耀的頭。


    “仙人神通廣大,竟能從那些怪物手中救下小子,那必定是傳說中的得道仙人才做的到了。”


    秉持著先拍馬屁不吃虧的原則,古耀厚著臉皮試圖討好眼前漂亮得不像話的女謫仙。


    可誰知女謫仙聽到古耀的話臉色一變,神色變得落寞,再也沒了之前的活潑開朗。


    古耀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


    “仙……前輩之前說這裏是虛界,敢問這虛界到底是何種存在?”


    女謫仙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情緒,迴答道:


    “這虛界是與現世完全相反的虛無之地,也是我等虛仙得以苟延殘喘的……牢籠。”


    “虛仙?”古耀更加迷糊了,“前輩,我隻聽說過天仙地仙,可從未聽過虛仙一詞。”


    “嗬嗬……”


    女謫仙苦笑了一聲。


    “虛仙不在五行中,脫離現世之外,雖不死不滅,卻也悲哀至極,他們不得不食用血食以求生存,否則就會陷入不生不死的痛苦當中……也就是……你在外麵碰到的那些……怪物。”


    這一句話嚇得古耀肝膽俱裂,連忙向後“遊”了兩下。


    隨後古耀又感到不妥,別人才救了自己性命,自己轉眼間又將人家視作洪水猛獸,實在是有些過分。


    “前輩……莫不是在消遣我?您如此風度超凡,又怎會與外界的那些怪物是一夥的?”


    “他們不是怪物!他們隻是……在這裏迷失了……”女謫仙想要反駁古耀,卻又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麽說服力。


    神出鬼沒,以吸收活人為食,這樣的存在不是怪物是什麽?


    知道再談下去隻會讓氣氛更加尷尬,於是古耀想辦法轉移話題。


    “對了,還沒請教前輩的名諱?”


    似乎很久沒向外人介紹過自己,女謫仙甚至認真思考了下。


    “青衣,阿部青衣。”


    ……


    死亡穀外,一處平坦的草地上,一座座帳篷憑空出現在這荒郊野嶺之中。


    一道道身影在這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地中進進出出,向外界源源不斷地傳遞著信息。


    死裏逃生的秦素素此刻正在大帳之中,此刻的她不知秦家用了什麽手段,竟使她的雙臂又長了出來,雖然還用不習慣,但好歹不再是一個人棍了。


    她臉色蒼白地坐在一張藤椅上,麵對著一名雙鬢斑白的中年男子,正在講述著什麽。


    “家主,這就是這次忘塵險地事件的始末,素素無能,沒能為家主尋迴需要的東西!”


    中年男子正是秦家現任家主,秦朗。


    秦朗此刻正單手把玩著秦素素從死亡穀這次的唯一收獲,一枚通體黑亮的寶玉。


    “不用自責,這次的意外已經早就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就連我都不敢保證毫發無損地離開那裏,你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說到這裏,秦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幽幽地歎了口氣。


    “可惜了秦忠的幾個兄弟和我秦家的眾多好兒郎,就這樣折損在了那裏……”


    “家主……”秦素素欲言又止。


    “放心,我已經通知古家的人了,畢竟我秦家與古家雖算不上世交,也算得上是盟友,更何況那古家小子還救了你的命。”


    秦朗自然明白秦素素想說什麽,將黑玉拋給秦素素安慰道。


    “這個是你的戰利品,你這次又有功,迴秦家後自己去寶庫再選一件元兵。”


    “謝家主!”


    對秦素素來說,獎賞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趁著還不晚,下去營救可能還活著的古耀。


    秦朗站起來來迴踱步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罷了,我親自下去一趟,說不定還能救迴秦忠和那古家小子,讓古家的古蒼欠咱們秦家一個人情。”


    說完,秦朗便馬不停蹄地帶著數名配備了元兵的道室境,順著秦素素出穀的那條小道下了死亡穀。


    秦素素則站在死亡穀的入口處焦急地等待著。


    秦朗方下穀不久,一個如雷鳴般的聲音從百裏外的雲層中由遠及近,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到了秦家駐紮的地方。


    秦素素還沒來得及看清來的人是誰,就被人捉住了肩膀。


    “我耀兒呢?!”


    來人正是得到了消息的古蒼。


    “古蒼前輩,冷靜,古耀吉人自有天相,我秦家家主已經下去營救了……”秦素素被突然到來的古蒼嚇了一跳。


    古蒼是真的慌了,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如親生子般的徒弟,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一個如親孫子般的徒孫了。


    聽說古耀還在穀裏,古蒼二話不說衝下了穀,連小道都沒走,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看到聽聞是半步法相境的古家老祖親自下去救人,也讓秦素素終於鬆了口氣。


    “古耀……你一定要活著迴來……”


    想著舍身救她兩次的古耀,秦素素眼底又蒙上了一層氤氳。


    可沒想到不到半個時辰,穀內就傳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打鬥聲。


    接著秦素素就看到自家家主被古蒼像老狗般提溜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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