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嘎嘣”清脆的聲音從禦門宅的房間傳來,一臉愁容的禦門宅仰躺在大床鋪上,正經危坐著的黑長直少女則孜孜不倦地拾起手邊堆起的那一堆古怪類若魔方的機械心核投喂給堪比一人高的魔性大劍,灰褐呈現出不似金屬鋥亮質感的厚重劍體在柄鞘處裂開如同活體生物一般的古怪噬口,伴隨著黑長直少女將縈繞著猩紅啞光的機械體丟盡噬口,房間內也同步響起“嘎嘣嘎嘣”聲。


    好消息,高雄meta處理掉登弦探索者之後沒有失控開始無差別砍隊友;壞消息,禦門宅被捉了,是的,不是禦門宅拉著高雄meta到自己的小房間裏麵玩自閉遊戲,而是禦門宅正好端端地與歸隊的拉菲、標槍交談著,靠在艦船邊緣杵著大劍的高雄meta冷不丁地就將禦門宅卷走了,好在禦門宅還能勸動高雄meta迴自己的休息室,不然天知道高雄meta會不會直接拎著禦門宅在深海玩一場魯濱遜漂遊記。


    高雄meta的情況很複雜,簡單來說,就是meta階段的記憶始終讓高雄meta容易在發生戰鬥之後產生ptsd(創傷後心理障礙),平常不接觸戰鬥還好,高雄meta尚且可以憑借禦門宅與自身的心靈網絡保持相對清醒的狀態,可一旦發生戰鬥,按照高雄meta的說法,就很想找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修養著,期間如果眼前的人數一旦超過兩個以上,高雄meta就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拔刀,或者趁著揮刀的殺戮本能湧上頭腦之前,離開人群紮堆的地方,至於高雄meta什麽時候可以從這種應激狀態脫離,尚不能確定。


    正因如此,禦門宅一邊不得不利用心靈網絡安撫著獨角獸等人,一邊又得充當人形友愛能量淨化器讓過躁的高雄meta加速恢複,禦門宅的苦悶體現在兩個方麵,一者今後的大被同眠看樣子多半得泡湯了,再者禦門宅恐怕得後續多借助標槍接手格朗瑪娜的指揮。


    “...”禦門宅緩緩坐起身,看著雙眸失神,動作呆滯地投喂閻魔刀的高雄meta,心情很微妙,他立定床頭慢慢走到坐在床沿邊的黑長直少女背後,俯下身,雙手抱住身體比尋常艦娘都要低一兩度的高雄meta。感受到趁著肢體傳遞來的溫度,“哐當”一聲,閻魔刀直接原地上演平地摔,好端端平躺姿態浮在半空的大刀嚴格意義上來說稱不上‘平地摔’,更類似於‘假摔’,然而這並不重要,黑長直少女任由自己的重心傾軋在禦門宅的胸膛,她閉上了雙眼。


    然而擁有心靈網絡的禦門宅清楚,手上冷硬如鋼鐵的女孩並未睡去,她隻是在以這樣被動的方式索要著愛,假正經的性格經過meta的進一步異化,讓習慣了憑刀立足的少女壓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索取愛,一切看似不近人情的孤冷行徑都隻是少女在無意識地述說著,愛的缺失,當渴求之物捧入懷中,撐開在少女周身的刀勁銳鋒便紛紛淩落如雨。


    順著少女漆黑光滑恍若綢緞一般的長發,禦門宅雙膝抵住她的後腦,雙手撫摸著垂在細膩如瓷釉臉蛋兩旁的發絲,好像精心梳理生性孤僻寵物貓的毛發,然後指尖相並,揉撫,不覺逆向思維扮演大和撫子角色的禦門宅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具剛毅如鐵的身軀正在自己的指腹下慢慢軟化,他躬下身,吻住少女的眉心。


    “所以,少尉閣下自作主張地在我昏厥的那一會時間,執行了引蛇出洞計劃?”鬱羅蘭臉色鐵青地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標槍,“這麽重要的事情,我也是格朗瑪娜的一員,還是少尉閣下的副手,又怎麽能夠置身事外!”


    “指揮官也說過了,他有把握處理引蛇出洞計劃,因此不想讓鬱羅蘭小姐過分操勞,接下來的大戰才更需要你的全力以對。”標槍歎了一口氣,“事實證明,指揮官的判斷並沒有錯。”


    “少尉閣下呢?”鬱羅蘭沒有接話,而是反問道。


    “他,他正在同戰場上遇到的同伴交流,如若不是她,”標槍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高雄meta無論是對她,還是標槍,甚至是對於整個艦隊都屬於本能排斥的那一個,禦門宅收複了高雄meta,沒有得到反對,同樣也沒有艦娘說支持,“引蛇出洞可能會更費力一些。”


    “同伴?新的,極限個體武裝?”鬱羅蘭語氣一頓,緊接著意識到標槍口中的同伴多半指的是艦娘,深海出現流浪艦娘不算很奇怪,隻是發生的概率比較小,帝國存儲的一些常規戰役資料中也有記錄過類似的情形,這些流浪艦娘的來源即便是流浪艦娘自己也說不清,就如同當初亞空間影響加劇,第一位艦娘憑空出現在海洋上,至今都沒有合理的解釋,“這件事,我後續會向少尉閣下確認清楚。”


    “這個是之前指揮官所擬布防的水雷陣圖,麻煩鬱羅蘭小姐調動人員去布置,那位同伴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太好,指揮官暫時沒法和你當麵談。”標槍在科技圓桌上調出三維立體圖,鬱羅蘭張了張嘴,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目送著標槍起身離開,鬱羅蘭重新盤弄起桌麵,壓住耳麥,“kg1044,清點傷亡人數,我需要重新統計有效戰力人員。”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鬱羅蘭從桌前起身,踏步走向後勤庫房,過道中,她看到領著小型倉車的一名禦鐵者,招了招手,後者立刻帶著倉車停在了鬱羅蘭麵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準尉閣下!”


    “我剛才盤點了一下倉庫,發現一些材料庫存不太對,倉管跟我說戰後拾補到的材料還未登記完全就被標槍小姐調遣到指揮官的休息室,我有些好奇,便過來看一看。”鬱羅蘭說著,翻開倉車頂蓋,略微有些許焦糊氣味的方體機械核心黑壓壓地擠滿了空間,“這些是塞壬能源核心?”


    “是的,如您所說,標槍得到過指揮官的授意,將這些從戰場收集到的塞壬能源核心運往指揮官休息室。”禦鐵者沒有絲毫隱瞞。


    “我知道了,我過來也隻是為了重新確定一下。”鬱羅蘭輕描淡寫地將話題帶過,然後折身朝著禦鐵者相反方向走去,她等著禦鐵者走遠一些,停下了腳步,臉色若有所思。


    另一邊,拉菲和獨角獸圍在門前,不太高興的拉菲雙手壓在特殊合金製成的密碼門上,總給人一種嬌柔少女想要徒手劈門而入的既視感,獨角獸伸手拽了拽兔耳朵翹高高的拉菲,“冷靜一點,拉菲醬,宅哥哥會生氣的。”


    “拉菲不理解的說,”拉菲偏過頭,酒紅色眼眸滲出不悅與失落,“就算再打一場,拉菲也能壓製住那個女人的說,禦門宅為了她,不管拉菲的說!”


    “...”獨角獸嘴上沒有附和拉菲的話,臉上的消沉卻是一眼可以看見,“宅哥哥一定有他的苦衷,我們不可以太任性。”


    “標槍,”守在船艙過道和禦門宅休息室之間的印第醬輕輕喊了一聲,拉菲、獨角獸紛紛看了過去,隻見標槍從禦鐵者那裏交接過來倉車,正打算帶著新一堆機械核心運過來。


    “這邊的是最後一批?我知道了。”標槍點了點頭,異世界的倉車與其說類似無人車,實際上是造型神似放大版小黃雞(蠻啾生物),橙黃色塗裝,圓鼓鼓的身體,下盤兩截機械爪支采取仿生機械學設計,行動起來一晃一晃但意外平衡性良好,其裝載的貨容量也十分可觀,至於帝國究竟出於何種考量采取此類設計,恐怕也會是一個謎。


    “我已經和鬱羅蘭說清楚了指揮官的交代,接下來的戰鬥,我們也要做好指揮官不在前線的準備。”標槍都不需仔細端詳獨角獸她們的表情,光是走到這段兩三米長的過道,她就嗅到空氣中彌漫開的陰鬱氣息,有著心靈網絡在,其實禦門宅人是否直接出現在戰場,對於標槍她們來說影響都不大,至少標槍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可是當她看到因為自己講出這麽淺顯事實的話而弦然欲泣的獨角獸,還有氣場壓抑如同即將噴湧的活火山一樣的拉菲,標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錯了。


    “禦門宅會懂大家的心思的。”就在氣氛一度凝固時,印第醬開口道,“就像在戰場上,我們一如既往地相信禦門宅就夠了。”


    “是,是啊,宅哥哥,他肯定會懂得我們心裏怎麽想的,”獨角獸臉上擠出勉強的笑容,聲音說到後麵越來越低。


    “拉菲要重新搶走禦門宅,標槍,我們聯手的說!”拉菲目光一凝,瞄向開始汗流浹背的標槍,後者趕忙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樣,在拉菲眼神中的紅光越來越盛,眼看著即將立刻進入殲滅模式,標槍連忙壓住拉菲的肩膀。


    “有辦法,這個是要運到指揮官屋裏的,既然拉菲和獨角獸都這麽擔心指揮官,那我們完全可以趁著倉車進去的時候,順帶瞄一瞄指揮官。”標槍拍了拍倉車蠻啾,似乎設計之初就考慮到運輸物品包含易碎物質,倉車蠻啾的構造摸起來相當蓬軟,“指揮官說不要打擾她們,我們隻是在確保倉車運輸到位,壓根談不上打擾。”


    “禦門宅是拉菲的說!”拉菲明牌式發言讓獨角獸既自卑又羨慕,“拉菲同她再打一場也沒關係的說!”


    “唰”倉車蠻啾湊近感應式機械門,鎖屏亮了一下,爭執不下意見的眾女頓時擠在門前,印第醬很自覺地往後退一步,將其他人護在身前,標槍賣力拖住紅溫狀態的拉菲試圖讓她冷靜,獨角獸如同偷偷逃課的優等生站在校門口做賊一般地左右偷瞄,房間裏靜悄悄的,空氣中綽約有男性荷爾蒙的油脂性氣息。


    頂在房間正中央的床鋪,少年雙手籠罩住仰躺在他膝下的另一位少女,倉車蠻啾一搖一晃地走到氣質悠遠、靜謐恍若石像般的兩人旁邊,慢悠悠地將背部頂板翻開,傾倒出機械核心,讓停滯的時空重新流動了起來。


    “噓”禦門宅側過頭,看到麵露異色的一眾艦娘們,將手指豎在唇前,另一隻手依舊拍撫著酣睡正香的少女,獨角獸暗暗捏住拳頭,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像高雄meta那般躺在禦門宅膝上會睡得有多踏實,明明之前禦門宅也曾與她有過很多很多美好的迴憶,可是眼望著這道不屬於自己的甜蜜裏,分明又有著與自己千絲萬連的禦門宅,獨角獸不可遏製心中對高雄meta的嫉妒。


    至於更激進的拉菲,她已經掙脫了標槍的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坐在高雄meta一旁,白灰色綁著的高挑雙馬尾分外搶眼於高雄meta的黑發如墨,禦門宅愛憐地將手掌蓋在她光潔平滑的額頭上,俯下身,在拉菲的眉眼相接處同樣予以深吻。


    “...”當拉菲介入到和諧的膝枕景象的那一刻,獨角獸的心好像發出清脆如玻璃一般的碎裂聲,於是在標槍和印第醬的注視下,埋著腦袋活脫脫如同受驚的小鴕鳥,紅著臉朝著禦門宅跑去,卻在某一刻急刹車,羞怯怯地停在了床緣跟前,在禦門宅用手拉住獨角獸的臂膀後,融化成紫色史萊姆的獨角獸酣然肚皮朝天翻滾在禦門宅另一側的腿邊,一樣的覆掌,一樣的深吻,宛如教堂內的神父在替虔誠的信徒進行著彌撒洗禮。


    “我。”印第醬利用心靈網絡表示踴躍報名,禦門宅低頭看著已經占據了左、中、右三個方位的艦娘,麵露難色地看著印第醬,不料印第醬衝出房間,在禦門宅和標槍困惑的目光中,約莫兩分半,印第醬換好了一身清涼的睡衣,她蹬去拖鞋,爬著床鋪,小心翼翼地來到禦門宅的身後,然後恍若蝙蝠一樣地從禦門宅頭頂探下頭。


    “...”禦門宅遲疑著,雙手捧住印第醬的額頭,輕輕撫摸,然後在印第醬的額間種下深吻,隨後,禦門宅背後壓上來少女初見規模的溫軟體軀,場麵到此為止似乎應該畫上終結,然而,禦門宅抬眼看到了同樣注視著自己的標槍。


    “讓標槍也來,可以嗎?指揮官?”標槍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禦門宅正麵,隔著床邊坐著的三名艦娘,雙手交叉在背後,弓下腰,將眉心恰好送到禦門宅唇邊,“隻是這樣,也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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