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落,出門玩,或者自願加班的人開始陸續迴來,安靜的四合院開始熱鬧了起來。


    “滋滋滋,剮!剮!”油花在熱鍋中作響,李國華拿著大鍋鏟不停的翻動著野兔肉。


    “哥,好香呀!”


    茶花跟一個小尾巴一樣,作業也沒寫了,圍著李國華轉。


    李國華燒菜舍得放油,再加上佐料放入鍋中一頓爆炒,香味四溢,很快就飄滿了後院。


    在李家的窗戶外圍了一圈小家夥,也不吵鬧,就看著李國華燒菜,他們都在聞香味呢。


    領頭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今年十二歲,叫周小虎,因為長的瘦不拉幾的,被小夥伴們喊病虎。


    他家也是後院的,父母早逝,兄弟兩人和奶奶相依為命。他們家也住後罩房,在李家那間後罩房的隔壁,再過去就是聾老太太家。


    他哥哥叫周大虎,今年15歲,現在沒看到人,應該是出去找營生了。不然光靠他奶奶一人,想不餓肚子那可是很難的。


    在他身邊的那個小男孩叫三兒,今年十歲,他家兄弟姐妹四個,上麵有一個大哥,一個二姐,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就是他牽著的那個,露著小皎皎,連褲子都沒穿。


    他們生活條件不錯,爸爸是軋鋼廠工人,住在西廂房的右側房間,和二大爺劉海中是鄰居。


    不同是劉海中有兩間房,他家就一間房,一家6口人擠在一起,現在孩子小還好,以後會越來越不方便。


    剩下的都是一些更小的孩子,成天在胡同裏亂竄,每個人臉上身上都是髒兮兮的,這個時代也是沒有人販子,不然一顆糖能拐走一大串。


    翻炒了一會,等兔肉入了味,李國華就往鍋裏加了一碗水,剩下就是小火燉了,不然太硬了可是不好吃。


    “小虎過來!”李國華走到門口喊道


    看著屋前的這些小家夥,一個個清純而透著怯弱的眼神,不由的就想笑。還是年齡小惹人疼呀,再大一點,追雞攆狗的鬧,不要太煩。


    “國華哥!”周小虎走到門口,疑惑喊道


    現在家家戶戶糧食可是精貴,他也沒指望李國華會給他肉吃。


    他待在這裏也隻是想聞聞香味,吃不到,還不讓人看,不讓人聞了麽。


    要命的是這香味是越聞,肚子越餓。他褲腰帶都快勒到極限了,但是肚子還是咕咕的叫。


    “拿著,一人一顆,你給他們分一下,多的就是你的!”李國華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沒有包裝的糖塊。


    這是供銷社最便宜的糖了,上次李國華買了不少,一直放在空間裏,至於茶花,自然是缺不了的。


    這些小家夥可是比棒梗討人喜歡多了,那家夥現在就能看到十年後,絕對不是個好種。


    “謝謝國華哥!”周小虎伸出兩隻髒兮兮的小手捧著,接過李國華的糖後,老老實實地開始給小家夥們發糖,一人一粒。


    他們連飯都吃不起,現在有糖吃還有啥好說的。


    眾人也是懂事,一人拿著一顆糖,然後就迅速的散開了,似乎是知道一堆人圍在這裏不好。


    “咦,國華,你這是燒啥呢?這麽香,這手藝都快趕上我了!”傻柱拎著兩個飯盒,背著手悠哉悠哉的走進了後院。


    傻柱,大名何雨柱,沸羊羊見了都要遞煙的存在。紅星軋鋼廠10級炊事員,工資27塊5,家住四合院中院,三間正房他全占了,不過他把其中的兩間正房改成了一間大房,這樣就隻有兩間了。


    早年在鴻賓樓當學徒,但是在他16歲的時候,老爹何大清跟著寡婦跑了,隻剩下他和何雨水,兄妹兩人相依為命。


    好在何大清走的時候,給他在軋鋼廠留了崗位。何大清早年在譚家餐館掌過勺,廚藝非常的不錯,他也跟著後麵學到譚家菜的手藝。


    再加上在鴻賓樓學習的川菜,傻柱在軋鋼廠裏也算是一個人才,特別是做小灶,軋鋼廠就沒有廚師能比的過他。


    可惜的是這家夥從小沒人管,不懂人情世故,又受不得一絲氣,時常當麵頂撞擠兌領導。


    你說這人都是好麵子的,你當麵讓人下不了台,背後有機會可不就難為你麽。若不是傻柱有小灶的手藝在那裏,領導有招待需要,不然早就被下放車間當苦力了。


    不過升遷那也就別想了,傻柱這麽好的手藝,進廠都好幾年了,結果還是十級炊事員。


    不過這小子也是雞賊,仗著自己有手藝,經常接私活幫人做宴席,既能拿錢,還能帶菜迴來,簡直不要太舒服。


    要不怎麽說,荒年餓不死廚子。


    “傻柱,你不是廚子麽,你猜一猜!”李國華看到年輕的傻柱,也是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嗯,肯定不是豬肉,香味不對,這味道有點重,佐料放的多,不是野雞就是野兔!”傻柱沉思了一會,說道


    其實也有可能是野豬,但是這個時候野豬可不好抓,所以他根本就沒往這上麵想。


    “可以呀,不愧是大廚,這都能讓你猜出來,今天去西山碰到一隻傻兔子,晚上加餐。”李國華驚訝的說道


    他還真沒想到,傻柱這狗東西居然能猜出來。


    “聞著味熟了,快,快,我鏟一勺,我拿去孝敬老祖宗去!”


    傻柱打開了自己飯盒,裏麵有半盒白菜燴肉,說著就要去拿炒勺掀鍋蓋。


    “啪!”


    李國華一把就將傻柱的手打開,說道:“傻柱,你這是要明搶了?”


    茶花看到傻柱要鏟肉,那也是馬上站到了鍋邊,緊張的看著傻柱。


    “李國華,你還是中專生呢?懂不懂尊老愛幼?老太太可是我們院的老祖宗,吃你一口肉怎麽,那是看得起你!”傻柱不客氣的說道


    在他看來,李國華這是不知道好歹,給老太太吃的,也敢不給。


    “傻柱,那是你的老祖宗,不是我的!我姓李,沒有這麽大的祖宗!”李國華看著傻柱,不由怒從心中來。


    你喊奶奶,你願意帶菜,你自己做好事就行了,咱管不著,但是你想給我找這麽個祖宗,咱就不答應了。


    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這家夥是被一大爺洗鬧成功呀,損人不利己,還自以為然。


    “李國華,你有沒有聽一大爺說過,要尊重老人,愛護老人,老太太無兒無女的,為革命做過貢獻,咱省一口不就得了,要不要我叫一大爺過來評評理?”傻柱生氣的說道


    “傻柱,你不要什麽都聽別人說,你要自己有腦子!如果要評理的話,不如我們去街道評評理?


    你不是說老太太為革命做過貢獻,我想街道肯定會願意幫助老太太的!明天我就去街道問問王主任,為什麽街道沒有給老太太安排到位!”李國華笑了笑,不客氣的說道


    如果傻柱,一大爺要找自己麻煩,自己也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孫子,快迴來,不要和傻子說話!”


    門外突然傳來了聾老太太的聲音。


    “得,李國華,算我看錯你,你呀就是一個不知好賴的人,咱們走著瞧!”傻柱聽到老太太召喚,拿起飯盒,放了一句狠話就跑了出去。


    李國華皺著眉頭,看向聾老太太家的方向,今天可是一下就得罪了四家人。


    不過也沒什麽好後悔的,這聾老太太不是啥好人。砸劉海中家玻璃,打賈張氏,這些都不說,婁曉娥對她那麽好,買鞋給她不要錢,她最後還算計婁曉娥,心裏黑的很。


    還有傻柱這個狗東西,這個家夥不是沒腦子,隻不過是想拿自己的肉去做人情而已。


    晚飯的時候,李國華將傍晚的事告訴了家人。這種事不能瞞著,不然家裏人一點防範都沒有,被人使壞都不知道。


    “這傻柱怎麽這樣,還敢動手搶的,也太不把我們當人了吧!”大哥李國良聽到這裏,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家裏的東西,自己還做不了主了,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哎,不就幾塊兔肉麽,何必和他爭,這下子一大爺那裏要得罪了!”母親陳蘭歎氣的說道


    住在四合院不容易,裏裏外外都是事。得罪了傻柱和聾老太太,那麽倡議尊老愛幼的易忠海肯定就一起得罪了,就怕他以後算計李家。


    別小看四合院這個一大爺,雖然直接協助街道管理四合院,但是有的時候一些政策法規,他們會先知道。


    很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街道有任務下來,他就給你報名了。


    這個時代主要是靠人民群眾的時代,大家說你是好人,那麽你就是好人。


    如果所有人都說你有問題,那麽你在四合院就很難待下去。這也是易忠海能將人趕出四合院的由來。


    “也沒啥好後悔的,咱又不吃他們的,穿他們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李初五抿了一口酒,眯著眼睛說道。


    “哎,也就是何大清不在了,不然傻柱怎麽可能這麽聽易忠海的話!聽說隔壁的許富貴也準備搬出去住,這以後呀更是沒人製得住易忠海了!”母親陳蘭歎氣的說道


    何大清,老賈,許富貴,易忠海,四合院最老的幾個住戶,李家都是後來者。


    這幾家人知根知底,一直是四足鼎立,主導著四合院的輿論風向。何大清為了寡婦出走,老賈出事故死了,許富貴又要搬出去。


    身為四合院的一大爺,軋鋼廠7級鉗工,無論在街道,還是在廠裏,那誰都會給點麵子。


    四合院的住戶,人大多數是底層的勞動人民,哪裏敢得罪他,就怕以後有事要求到他身上。


    李初五看到母親擔心,勸慰道:“好了,沒什麽擔心的,我們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他易忠海!”


    看到母親這麽擔心,李國華有心想勸,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易忠海所謂的算計,也不過是那麽幾種,可能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信息不對稱,會很擔心。


    但是作為一個後來人,眼界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很容易就破解了。


    主要還是自己現在沒當幹部,不然就沒有這麽多煩惱,看來工作上得上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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