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散這毒,發作速度不算太慢。千羽閣閣主推算著時辰,不動聲色地盯著白以檬,見她沒有變化,暗暗心生疑竇。


    反觀他自己,不知不覺間,五髒六腑翻江倒海般地疼,痛楚由淺及深,一點點達到無法承受地地步,驀地一口黑血噴出,“什麽毒?”


    “咦,別認輸,認輸多無趣。不妨猜猜您中的什麽毒,答對有驚喜哦。”白以檬歪著頭,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老閣主瞧瞧不遠處的宇文稷,訕笑起來,快速封住自己的穴道,“老夫不急。你那情郎,怕是不行。小紅可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不好對付。”


    “給您一句忠告,保存體力,少說話。”


    白以檬折斷一根苞米杆,丟出,不偏不倚正好插入小紅的手掌,鮮血迸出,小紅慘叫一聲,手中鞭子脫落。


    宇文稷眼疾手快,挺劍刺過來,不出三招便將將人擒獲。


    “您看,問題這不就解決了?”白以檬扭過頭,“上了年紀的人,就是想的多,明明很簡單的問題,非要複雜化。”


    見宇文稷伸手要去捆人,白以檬高唿製止,“當心。她身上滿是劇毒。”


    小紅借宇文稷分神,拾起鞭子,企圖再次襲擊。白以檬來個隔空點穴將人定住,“小姐姐,我不喜歡殺人,你別逼我哦。”說完隔空將人拋起又摔下去。


    千羽閣閣主自知自己中毒已深,小紅又是不中用的,決定上演苦情劇,捂著肚子滿地打滾,“救命啊,有人下毒,要害我老頭子……鄉親父老救救我……”


    “惡人先告狀?巧了,這個我熟。”白以檬塞嘴裏一隻血球,咬破。頓時,一口鮮血噴出,倒在地上,大哭,“他家烤苞米有問題……”


    不一會兒,圍上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白以檬的演技,不比千羽閣閣主的差。宇文稷暗暗偷笑,他知道,耍無賴這方麵,白以檬可是行家,完全不用他幫忙。默默退到人群外,做起了一名看客。


    白以檬本就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加上個子小,外人看來如同小孩子一般。在百姓的認知中,小孩子肯定不會撒謊。


    人群中近七成人站在白以檬這邊,近兩成的人保持中立,剩下的則是吃瓜群眾,閑著無聊看看熱鬧。


    千羽閣閣主哪裏料到,還有這麽一手,想想逃走,白以檬苦苦提提抱住他腿哀嚎,“下了毒就想跑,哪兒有這樣的道理。街坊鄰居,伯伯、嬸嬸可要給我做主啊……”


    就在這時,蘇北辰帶著京兆府的兄弟趕來。準確說,他們是被毛毛拽來的。小乞丐毛毛幫他們抓到了逃犯,京兆府的人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離老遠,蘇北辰就看見宇文稷。猜到白以檬出了狀況,帶著兄弟們加快腳步。


    “好了,大夥都散了吧。京兆府少尹在此,諸位早些迴家吧。夜晚關好門窗,小心賊人。”


    在蘇北辰一通老媽子似的勸導下,才將百姓疏散開。


    看見大局已定,白以檬也不裝了,擦去血漬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蘇大人先等等,待我給他消消毒。”


    千羽閣製毒聞名,身為閣主,其毒功自然不容小覷。自然要好事小消毒,才能交給蘇北辰他們。


    白以檬笑著走向老頭兒,“老人家,這兒是京城,百姓都是很純良,沒見過太兇殘的畫麵,等會兒叫起來小聲點。”


    “小屁孩,難不成,你還想廢了老夫不成?簡直可笑……”


    不等千羽閣閣主說完,白以檬一針下去,老頭的臉瞬間變得扭曲。


    “放輕鬆,馬上就好。”白以檬針灸配合點穴,將千羽閣閣主五十多年的內力,以及毒功,徹底廢掉。


    一旁看熱鬧的蘇北辰及其帶來的弟兄,一個個目瞪口呆。宇文稷沒說話,麵無表情地目視前方。


    隻見,千羽閣閣主,猛然吐出一口黑血,整個人癱軟下來。白以檬捏著鼻子,撒些粉末在血沫上,“好了,消毒完畢,這老頭子壞得很,蘇大人最好給點特殊關懷。”


    宇文稷最先緩過神,衝上去,先是反複檢查白以檬,隨後解下鬥篷,將人裹住,“你還好嗎?有沒有傷著?”


    白以檬扯著嘴角笑笑,壓低聲音,“我走不了,你抱我迴去吧。”


    千羽閣閣主何等人物,五十來年的內力,何等渾厚。再加上,他常年煉毒,五十餘年積累的毒功何等之深厚。


    想要徹底廢掉,白以檬自然要耗損大量內力。若非宇文稷在場,她怕是根本沒辦法裝逼。


    窩著宇文稷懷裏,白以檬早已沒了剛才的威風,軟綿綿地撒嬌,“我肚子疼。”


    “可是中毒了?”宇文稷聞言,急得不得了,連忙低頭查看。


    伴著肚子發出,咕嚕嚕一聲巨響,宇文稷才算釋懷,蹭蹭她的頭,“小壞蛋,不準嚇唬本王。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剛剛還喊餓,不等到府裏,人便睡著了。宇文稷沒忍心叫醒她,將人抱迴房間,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


    郭神醫聽說白以檬是被抱迴來的,不經傳召,背著小藥箱,小跑著來到攬月閣。


    見到郭神醫,宇文稷也算安心不少,“您來得正好,快給小丫頭瞧瞧,究竟怎麽樣了。還有您之前說的什麽碎魂丹的毒,也看看是否還在。”


    “碎魂丹無藥可醫,自然還在。隻是老夫記得提醒過王爺,她不能太過耗損精力,您怎麽就不聽呢?是嫌她命長嗎?


    老夫也說過,若是不耗損太多元氣,可保她平安。哎如今……”


    “老頭,你好吵,信不信我毒啞你。”白以檬昏昏沉沉聽到聲響,勉強睜開眼睛,“翊王,別聽他的。我隻是累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就你這麽折騰,離死也不遠了。老夫就沒見過,像你這麽不在乎性命的。”郭神醫氣的半死,想一走了之,卻又不忍心。


    “我謝謝您。白以檬摳摳耳朵,從懷裏掏出她師父給她的那瓶藥,喝了下去,“我好的很,隻是累了而已。老頭你放心,我保準死你後邊。”


    “呸呸呸,說什麽呢。你們兩個一老一小,滿嘴死死的,多晦氣。”宇文稷上前,輕輕拍拍白以檬的嘴。


    聽了白以檬的話,郭神醫卻不惱,“成,老夫去熬些滋補來。看你那張臉,白得跟女鬼似的。”


    郭神醫走後,宇文稷將人抱入懷中,想到了什麽,忍不住發問,“你究竟給千羽閣閣主下的什麽毒,他不僅沒察覺,還解不了?”


    “當然解不了,我其實隻是把我的血,抹在那根苞米上。他中的,是碎魂丹的毒,就算是他家老祖宗來了,也白扯。”


    看她得意的模樣,宇文稷卻笑不出來。這個結果他猜到了,現在提出,隻是想引她多說點關於碎魂丹的事情。


    聽到無法解除,一時間,心仿佛在被啃食,忍不住將人抱緊,“要不,你也給本王點你的血吧。這樣本王也好知道,碎魂丹究竟多疼?”


    “這可不行。”白以檬大笑,“其實我體質特殊,即便中這毒,也不會有大問題。最多就是疼點,死不人的。你就不一樣,你是真的會死的。”


    宇文稷也發現,白以檬並不像郭神醫形容的那般脆弱,上躥下跳,看上去很活潑,完全不像命懸一線的樣子。


    敲敲她的頭,“好像是這樣。仔細說說看,不準騙我。”


    “可還記得,我被拐走的那次嗎?同樣都吃了藥,為什麽所有人都傻了,隻有我是裝傻。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因為你一肚子壞水,以毒攻毒了。”見她理直氣壯承認自己裝傻,宇文稷被氣笑,“臭丫頭,你還敢說?你可知,那會兒,本王多害怕?”


    “哼,都怪你,要不是你跟我吵架,我怎麽可能被人拐走?”白以檬扁著嘴,翻了個白眼,用頭去拱宇文稷。


    “不鬧了,快點坦白,究竟怎麽迴事兒?”宇文稷笑著在她的額頭上啄了口。


    被他這麽一弄,白以檬有些害羞。將頭埋入他的懷裏,“其實萬安穀所有弟子,小時候都會被泡一種獨門藥劑。一泡就是三年,這樣長大後,就會百毒不侵。


    師父疼我,多給我泡了三年,這就是為什麽,碎魂丹不會傷我性命的原因。”


    門外的郭神醫忍不住訕笑,低聲嘟囔,“這話,也就騙騙沒有江湖經驗的翊王。老夫活了五十來年,頭一次聽說,萬安穀有有樣的神藥。”


    半夜,白以檬被胸口的灼熱,被活活疼醒,翻身吐出一口鮮血。她不敢發出聲響,不敢點燃蠟燭,擔心會驚動門外的宇文稷。


    本想要去拿師父給的藥,奈何體力不支。剛走兩步,便跌倒在地,還踢翻一旁的凳子。


    嘩啦啦的巨響,自然驚動門外的人。宇文稷二話不說,衝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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