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吾主念師氏艱辛,請準許我族歸於始祖門下!”師青山祖孫三人再次異口同聲地懇請道。


    “我身上的因果牽連太多了,師氏於我輔佐暗夜尚可,於我師門則恐難承受。你們先起來說話,老是跪來跪去的,我不習慣。”胡雲言語間接說明了他與火雲尊者有關係。


    “師氏立業之始,始終勤奮於丹道,為上則扶助於武道,為下則救民於災害,代代如此而輩輩艱辛,一刻也不敢忘始祖之訓誡。然而,無根之身有無源之痛,寖久而不醫。萬望吾主體恤,準許我族歸於始祖門下,以此了卻我族先祖夙願。”


    胡雲已為師氏之主,功法、武技、資源、秘寶皆不藏私,因勢擇人而傾囊相授,該有的待遇皆有,與歸於火雲尊者的門下並沒有什麽不同,那麽師青山為何還要一再堅持呢?


    這裏麵的說道就多了。


    首先,是傳承的問題。指的是師徒之間傳授和繼承的過程,泛指前人傳授經驗,後人繼承發揚發展的過程。


    引申出來的就是師徒之間關係的延續,又指法統、道統。胡雲為火雲之徒,他便是這一脈的正統!他在哪裏,火雲尊者的傳承就在哪裏延續。


    其次,是身份的問題。


    前人的法統、道統有很多,正不正統?要尋根問源,講究的是有理有據:來自於哪個門派、哪位師父教授?能說清楚,有依據可證,那就是正統,否則就是旁門左道。


    師氏一脈雖受火雲之師指點教化,然而名不正言不順,連個記名弟子都算不上,就像浮萍不定無根,又似孤魂野鬼飄浮無主。


    故而前人有說:“五始之要,在乎審己正統而已!”


    再者,是地位的問題。


    師氏迴歸火雲之師的門下,對內則有根源可尋,對外則可宣誓道統。


    宣誓道統,等於說是向天下人表明身份,師氏的傳承源自曾經的王者:火雲尊者!


    有了這麽一層關係,師氏的地位則水漲船高,世俗內外的煉丹師們與之相比,必定要矮上一截!


    當然,綜上所述,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皆在於利益。所謂膺當天之正統,受克讓之歸運。


    人世間之事,莫過於此,往往因利而合,亦因利而分。


    胡雲站在師青山和師曼才的角度,分析過這個問題,得到的結論是:沒有辦法的事!


    師氏數十萬之眾,對內則有吃喝拉撒一大堆事務需要負責,以便維護正常運轉;對外則需向各方勢力主張自己的權利,維護自身利益。


    上位者風光的背後,是不為人知的艱辛。


    胡雲立誌做一名合格的甩手掌櫃,說起來輕鬆,做起來困難,哪樣事情不得麵麵俱到,需要他來操心?所以,他理解師青山。


    “都起來吧,一把年紀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豈不讓人笑話!”


    “主上,那……”胡雲未明確答複,師青山不見兔子不撒鷹,隻問不起身。


    “好了好了,依了你們還不行嗎!真是的,一天天就知道以跪相逼,……”胡雲喋喋不休地抱怨個不停。


    師青山等人聞言,長袖抹淚而嚎啕不止,對著胡雲又是 “當當當”地一陣磕頭。


    千秋萬載,夙願一朝了卻,怎能不激動?!


    先祖們曆經滄桑,求而不得,卻因眼前的少年輕輕地點了點頭,願望就這樣實現了!


    師青山望著胡雲百感交集,一時間激動得無話可說,唯有老淚縱橫。


    小丫頭,不明其中緣由,見到眾人時而哭笑,時而跪拜,不免好奇。


    待到大家心緒平複之後,胡雲說道:“起來說話。”


    眾人這才紛紛起身,師青山有問:“始祖與吾主,何論?”


    “師徒。”


    “次州師氏,第二百九十五代子孫師青山,拜見始祖!”師青山向胡雲行跪拜大禮。


    “次州師氏,第二百九十六代子孫師曼才,拜見始祖!”師曼才向胡雲行跪拜大禮。


    “次州師氏,後世子孫師詩,拜見始祖!”師詩向胡雲行跪拜大禮。


    師氏一任家主為一代,中間不管間隔了多少輩人,也不管曆經了多久的時間,皆以各任家主區分代屬。


    師氏不為家主,所以不貫代號。


    “……”


    雖然胡雲口頭上那樣迴應,但當真要依照輩分來論及,反而覺得別扭。心裏暗道:我還未滿十八好不好!


    稀裏糊塗就成了師氏的“始祖”,胡雲真不習慣,於是對眾人說道:“胡雲年幼,長者莫要稱唿始祖,一來不習慣,二來也是不習慣,三來還是不習慣。”


    師青山狡猾,迴道:“始祖輩份如此,我等也實感無奈,但必會遵循規矩。”


    “怎麽,才答應了你們,現在就不聽我的意見了?早知如此,我何必自找麻煩?!倒不如……”


    “聽聽聽,始祖如何吩咐,我等自然照辦?”師曼才滿臉堆笑地迴道。


    “既然如此,我們一切照舊,原來的稱唿最為順耳。再者,此間事情,不許說與他人,否則我定不輕饒了你們。”


    “擎蒼老祖那邊,怎麽辦?”師青山有問。


    “嗯”胡雲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不知始祖他……?”師青山試探性地問火雲尊者是否健在。


    “非禮勿視、勿聽、勿問、勿言、勿動!”胡雲掃視了眾人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意思很明白,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謹言慎行,才是一個為下者該有的本份。


    “青山明白。”


    “曼才明白。”


    “……”


    “世人知吾師煉丹,卻不知他老人家丹武陣器皆強!師氏已歸於暗夜,現又有如此淵源,可選優秀弟子培養。不過我暗夜如今勢微,你等之人萬不可與人輕言,壞我師大事,否則滅你十族也不足平複心頭之恨!”


    有靈魂契約,胡雲不擔心消息泄露,最是怕像今天,無意識的舉動讓人把老底都揭穿了,故而先給眾人講規矩,說點狠話。


    “吾主放心,師氏既已歸順,自然遵照命令行事,更不敢有壞我始祖大事的心思!”師青山等人誠惶誠恐地迴道,當然他們心裏是十分高興的。


    先輩之人曆經滄桑,如今終已了卻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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