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雲點頭,肯定師青山的迴答,繼續說道:“傷病贏弱而藥力有過、事發突然而未有齊備、兵伐鬼道之時又有供不應求……,等等,諸如此類者使用藥液,一則,可治傷病之痛;二則,可解燃眉之急;三則,可救物資匱乏之難。”


    胡雲一席話,無疑為煉丹師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師青山感歎道:“丹、藥之外尚有天地,往日所不及矣!”


    胡雲繼續說道:“傷患鬼變,則醫道鬼伐,其用因時審勢、因勢適度為吾師緣法,一一授受與汝,丹醫藥用則莫一概而論:凡有傷病贏弱用藥液,重患急症用丹藥;事起突然用藥液,事態平緩用丹藥;物資匱乏用藥液,倉儲富足用丹藥。其勢之難,不遇不知。是有不知知,病;知不知,上。故而,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道理是淺顯易懂的,難題的關鍵在於見識。過往不用,則不遇而不知,不知而不遇。


    故,眾人有問:


    師青山問道:“丹醫藥用,何論?”


    胡雲迴道:“丹、藥為主,藥液為輔。”


    師青山之問在於身份地位之爭,這裏麵有利害、貴賤之分。丹醫一道緣起於神話時代,數十百千萬年過去了,難道沒有人通曉其中的道理嗎?非矣!明理之士,大有人在。然而,從古至今為什麽沒有人將這個問題提出來呢?


    煉丹師而言,原因有二:一是,煉丹是一份高貴的職業,藥液則主用低階修士和平賤之民。事關身份、顏麵,用則為同行所不屑,世人所不齒;二是,藥液之事無利可圖,沒有什麽油水可撈,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飯碗。此二者,不是不知,而是知而不用。


    低階平民而言,原因亦有二:一是,修為低下之人,沒有提取和用醫的能力。二是,底層人士多為生活勞累,皆為那二三兩碎銀奔波,即使有所成就也無利可圖,還不如直接以資源換銀錢來得實惠。此二者,不是不知,而是知而不能。


    胡雲為學而不為銀錢,那是因為他富足,沒有後顧之憂。此番,一則憑上位者之身份,二則假借其師之能力,打破丹醫藥用的限製。沒有了思想上的束縛,師氏以及其他的煉丹師們,敢有不從者?唯恐不爭先而落後!


    師曼才問道:“藥液,何用?”


    “藥王穀而言,可以教化天下;師氏而言,可以幫扶暗夜;師詩而言,可以輔助君側。”胡雲有些臭屁了,說這話居然一點也不臉紅。


    “推行此法,近則於利有三:一來,惠及底層、低階民眾;二遇,瘟疫橫行則救萬民於水火;三有,兵行鬼伐又能救人於危城。遠則於利有一:天道有變,大勢衰落,丹道必廢,藥液而醫則必將成為主流。吾之所願,在於後世:久居高位者,有不可推卸之責任。再有,藥王穀地位,得盡天時、地利、人和,振臂一唿則天下煉丹師莫有不從。”


    “我族暗夜,避世已久,今逢出世,丹武陣器皆需;而師氏一族,性火者多為煉丹師,得吾師之緣法,可以扶持暗夜之成長,而暗夜又可庇佑師氏之安危。兩族之間各施其責,進則可攻於世外,退則可守於世內,從此莫有敢欺我者。”


    “師詩於我,謂之臂膀。我欲成事,她為不可缺之人!他日吾輩若興,劍之所向,必定橫行世俗內外:一則可助我保護親近之人,二則可助我完成師門之任務。”


    “藥王穀之責任,謂之長久,你我攜手為後世開局,剩下的就交給後來人去做,將來會怎麽樣,那就不是我們的事;司氏之責任,不急於一時,暗夜之眾以數千上萬為計,是一個龐大的需求數量,應以具體規則管製束縛;師詩之責任,在於當下眼前,與我共守身邊之人,傷病必治、隱患必除。”


    師詩有問:“藥液何取、何存、何用?”


    “一物多成分,以火而煉,分而取之;容器儲備,符陣相佐,分而存之;因時審勢、因勢適度,分而用之。”


    道理、理論說了一大堆,師詩所問“取、存、用”涉及到了實際操作和運用。


    胡雲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株材料,對眾人說道:“此物名曰龍芽草,一年生草本植物。夏秋二季,莖葉茂盛時可采摘,除去雜質,幹燥備用。龍芽草性味苦、澀、平,歸心、肝經,有收斂止血、下氣活血、補虛之功效。龍芽草莖葉全草成份共有十三數之多,其中:無害而未明其用者為七,有害無用者為三,有用無害者亦為三,三之內止血之用為一。”


    在師詩驚恐的注視下,胡雲以魂化物,憑空凝聚出了一尊煉丹之鼎。


    有火自丹鼎之中燃起,胡雲以魂禦物,控製龍芽草,將其投入到丹鼎之中,小心翼翼地控火去雜,將龍芽草的枝幹莖葉煆燒得幹幹淨淨,龍芽草中蘊含的藥液就被提取出來了。


    就在眾人以為粹取完成了的時候,胡雲又相繼投入了數十株材料,紛紛將其藥液提取出來:有的直接就與龍芽草的藥液溶合,有的則是先與其它藥液溶合後再與龍芽草藥液溶合。


    如此反複操作,鼎中隻剩一種藥液時,胡雲停了下來。丹鼎消失,他取出瓷瓶將藥液裝入其中,並為眾人解釋道:“吾師之技法:中和去偽,即為使用他藥之成分將其有害之成分中和為無用無害。世所不煉完美丹藥,皆在於此,是為有偽未淨之故。”


    師詩之震驚在於胡雲強大的實力:這番操作莫說是她的祖父與高祖不聞、不知、不會,神穀的典藏秘籍之中也未有絲毫記錄!


    師曼才之震驚在於胡雲不藏私:此法者為成就完美丹藥之關鍵!天下煉丹師煉丹隻知除雜,不知去偽,皆以丹方設計為參照,故而無法丹成完美。


    師青山之感驚在於胡雲的身份:數十萬年以來,世俗內外丹道一途之巔峰唯有一人而已!


    火雲尊者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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