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山河在胡雲麵前表現得畢恭畢敬,這是他作為下屬的本分。然而,當他目睹師青山父子,亦是同樣俯首稱臣時,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胡雲拿出一張清單,交與司馬山河,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的首要任務便是收購這些材料,數量不限,但品質必須上乘。費用將從我交予你兄長的物品中抵扣,若是不夠,直接找我便是。”


    清單上,密密麻麻地羅列著從一階到十階的各類物品,其中不乏珍稀至極的寶物。司馬山河望著清單,心中暗自咋舌,這哪是簡單的采購,分明就是要把商道盟的材料庫搬空!


    這些材料主要是用於煉製弱化版化神丹,還有騰龍丹、黃龍丹、化龍丹、破繭丹、破厄丹、破障丹以及九轉破道丹的煉製材料。所需之多,費用之巨,令人咋舌。好在胡雲的家底殷實,隨便造,沒有絲毫壓力!


    胡雲又命尤邕,即刻前往龍淵,調集一批人手前來。人數不多,十餘人而已:除了兩位兄長之外,還有聖念西、聖依依、夜曦、夜語以及十位供奉。


    無論是商道盟,還是藥王穀,亦或者是師氏,他們見識到的無非是夜爵的強大,但這還不夠強悍,不夠震憾。暗夜的獠牙是時候該顯露出來了,否則,表現得過於弱小,任誰都敢過來踩一腳。


    由於請假外出曆練的人數眾多,師曼才不得不親自去處理,所以帶路的任務就落到師青山的頭上。


    “以後我到哪裏,你就在哪裏!”胡雲牽著妹妹的手說道。


    “好。”溫柔迴答,無論哥哥有什麽要求,她從來都不會拒絕的。


    而妹妹所到之處,夜爵也如影隨形,始終守護在她身旁。


    在師青山的帶領下,四人一行來到了藥王神穀深處的禁地密室,終於見到了師氏一族的傳奇人物——師擎蒼。


    老者躺於病榻之上:雙眼緊閉,麵容安詳,唿吸平緩,似在沉睡之中。觀其外貌,濃眉鶴發;觀其體態,老當益壯;觀其膚色,晶瑩剔透;察其氣息,遊魂如絲。


    密室空間廣闊,香爐飄散出淡淡的清香,又有清煙嫋嫋彌漫在整個房間之內;病榻的四角,還有陣法的瑩光流轉。


    師青山欲上前喚醒老人,卻被胡雲及時製止。


    “老師,怎麽樣?”胡雲問火雲。


    “晶瑩剔透,此為丹藥之故;魂如遊絲,此為羸弱之相;唿吸自然,此為迴光之照!雖有陣法護佑,一、二年內必亡。”


    “何故?”


    “油盡燈枯!雖有安詳之態,卻是嘴唇發青,麵色枯黃,且色澤青黃橫於正麵;雖有健碩之態,卻四肢僵硬,未有靈活之狀。若患十病,其必九死,因何?大限將至,無救!”


    正在胡雲師徒談話間,師擎蒼醒來,說道:“青山你來了?”


    “迴老祖話,胡先生大才,可救老祖之急!”


    師擎蒼聞言,掃視眾人,然後對著夜爵點頭致意。想來他也是誤會了,將夜爵認作為師青山口中的“胡先生”。


    當胡雲上前為其診脈時,師擎蒼這才發現:眼前的胡先生,竟是一個如此生龍活虎般的少年!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被人發覺的光芒,有羨慕、激動、貪婪與渴望!


    “青山,你帶客人去轉轉!” 老者輕描淡寫地吩咐。


    支開了師青山等人,房單內隻剩下胡雲與師擎蒼二人。


    “請前輩,放開心神,不要抵抗!”


    正待胡雲將為其診治時,一團黑霧自師擎蒼印堂而出,迅速沒入了胡雲的識海之中。


    黑霧在胡雲的識海中凝聚,幻化為師擎蒼的模樣,四處打量。


    胡雲的識海廣袤無垠,荒涼而神秘,仿佛一片無垠的曠野,無邊無際。


    師擎蒼無論如何也不明白,為何二階之人也有識海?但這疑惑很快被欣喜替代:這具身體的天賦之絕佳,竟能在三階之前開辟識海,實屬罕見。


    他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放肆地狂笑,多年的病痛與束縛,讓他幾乎忘記了什麽是快樂。


    這些年來躺在床上,不為人,亦非鬼,簡直生不如死!


    “老天爺,終究待我不薄!”師擎蒼的心中狂喜。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上天竟為他送來了一副年輕、充滿活力、天賦異稟的軀體。隻要能夠成功“奪舍”,那麽就將以對方的身體和自己的靈魂,這種特有的形式繼續存活在這個世上。


    所謂奪舍,即為舍棄自己老弱的殘軀,重新占據一副年輕、有活力的身體,從而達到延續生命的目的。


    師擎蒼的首選目標是師青山:長久相處,悄無聲息,不易被人察覺。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能夠是師曼才,因為他更年輕,身體更有活力。


    奪舍這種事情,有傷天和,為大道所不容,僅能施展一次。因此,一直以來師擎蒼才都格外地謹慎。


    因為,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師青山父子才能僥幸活到現在!


    然而,生死大限將近,師擎蒼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他決定孤注一擲。即使暴露真相,又有何懼?唯有活下去,才是真理。


    師擎蒼必須在十二個時辰內,找到胡雲識海中的靈識,將其徹底摧毀,讓自己的靈識占據這具身體,從而完成最後的奪舍。若是靈魂離體過久,且未能成功滅殺對方靈識,必將導致奪舍失敗,屆時他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靈魂必然會消散於無形。


    時間,對於此刻的師擎蒼而言,就是生命。他焦急地在胡雲空曠無垠的識海中穿梭,四處搜尋著目標。


    因為,有天道化形存在的原因,胡雲的識海不設防,無懼任何形式上一切靈魂類的攻擊!


    用戒靈百裏玉樹的話來說,可以表述為:擁有壓倒性不可戰勝的實力,無視其他一切內在與外在的因素,包括但不限於數量、質量、境界、職業上的差距,以及武技、功法、丹藥、裝備、陣法上的增幅等等。這一點,在戒靈與炎上之人的身上,都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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