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煉丹任務後,胡雲按照霧月的要求休息了一段時間。接下來等待他的修行之旅,是充滿期待的武道之途。


    昔日,未有開脈之時,胡雲在爺爺的庇佑下,龍淵城內倒也算受盡尊崇,此為借勢,為外力,終有止時。


    築基成功之後,其師火雲隻授丹道,是為輔從。


    武道世界,實力為尊。未有一技傍身,未有勢力庇佑之人,終將隻是螻蟻,苟活於人世。


    其師霧月,大陸曾經至強之人,站在時間的長河之上,未有後來者敢與其爭鋒。若非乾坤戒傳承、七神舊約之故,怕是窮盡自己一生氣運也未有受其教化之機緣,因此他對即將到來的修行充滿了熱切的期待。


    “刀槍劍棍,喜何?”霧月又問。


    “未曾修習,無從喜好,一切但憑吾師教授。”


    “如此,隨我,便習劍,如何?”


    胡雲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霧月雙手結印,印畢,自有劍來,憑空而出,浮於前。


    霧月伸手,如同撫慰情人的長發一般輕輕地從劍身掠過,撥劍起舞:快如閃電,勢若驚鴻,乾坤戒內遠山、近地之內,皆被斬;劍技終止,霧月勢變,又如狂雷,晴空霹靂,乾坤戒內山河震蕩;劍勢又變,仿佛如同處子,恬靜安祥,劍影閃耀,流星一般劃過天際。


    “自開天以來,武道興始,聖賢者用技,皆是由簡入易,由易到難,大成;又從難轉易,由易為簡,是為歸凡,何故?大道至簡矣。”


    “武道技,殺人技,一招一式之間,取敵之性命,使之未再有力反擊、退走者,為上。功夫花哨,實則無用,反誤其事,為下。故武道至上,求至簡。”


    “你我道體,天資超凡,能力卓絕,不學而自有、不悟而取用,施以武技為輔,世間無有與之抗衡,故而吾輩之道在於簡,隻為殺伐!”


    霧月收勢、正身、拔劍、入鞘,隨後將其拋於胡雲麵前,說道:“撥劍為進,是攻;收劍為退,是守;一撥、一收盡顯武道奧義,以此長習,是為入門。”


    胡雲原是以為今日可以學到一些驚天動地的武技,沒曾想到霧月僅僅隻是教他撥劍、收劍這樣的簡單練習,早知如此還不如先將丹道一途精修一遍來得實惠。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隻能聽從師長的教誨。於是,一步上前拿劍在手,左手握劍鞘,右手握劍柄,正打算拔劍而出。一股涼意自右手傳來,鬼哭狼嚎之聲鋪天蓋地,一輪血色圓月高高地掛在夜空,四野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味,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在那屍山血海之巔有強者持劍,斜指天地,口中不斷怒吼之聲,如同漣漪一波又一波傳來,其勢淩冽,將血雨腥風撕裂,幻化成為一把把利劍,朝著胡雲的方向襲殺而來。


    氣勢逼人,雖身處幻象之中,卻宛如真實景象一般,嚇得胡雲連連後退。


    上丹田中人形,見此不喜,故欲探手去抓。


    “速速醒來。”


    隻聽一聲怒吼,將胡雲從虛幻中帶迴了現實。


    霧月從自身分出一縷靈魂之力連於劍柄之上:“老家夥,沒有想到我們還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真是懷念啊,過往一起征戰的日子。”


    “是啊,多少年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將老夫了徹底忘記了。真是沒有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麵!可是如今的你,實力全無,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你錯了!”


    “哦?”


    “當初的約定,或許現在才算是真正開始!我的弟子,終將超越我,站在萬世之巔,九天十地的螻蟻們也必定會再次匍匐和顫抖。而你存在的意義,就是繼續履行我們未完的誓約,但是在此之前,要替我守護他。”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老夫…”


    “敘舊到此結束,先辦正事!”


    霧月說完,用力一扯,一粒鮮血自劍柄之處而出,隨即消散,化為虛無。


    隨即,他又指點胡雲完成滴血認主。


    胡雲再次握劍,未有異象發生。可一力而發,劍至身前中正而止,力盡,迴鞘。


    這套動作極其簡單,沒有技巧,更加沒有什麽難度,胡雲初習不太熟練,迴鞘略有遲鈍。


    再練,如此往複,就這樣結束了第一次教習訓練。


    “有何感想?”霧月問道。


    “初次作習,不得其法,還望吾師教我!”


    “其攻不緩,其心不急,是為法門。”


    “不緩不急?”


    “不緩不急!其義在於‘快’:若快,則更甚;若慢,亦更甚。如此練習,以慢求精,精進求快,才有快中取慢,是謂天下武學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霧月的意思,胡雲明白,大概說的是:武技的要點在於一個“快”字,他人的速度快,你則需要比他更快,他人慢的時候你也能慢下來。撥劍、收劍的練習,應在先熟練,在熟練的基礎之上再追求速度,當施技的速度達到了極致之後,才可以在實戰中調整攻防的速度。此法與天尊用丹是一個道理:任意純度、按需所用,隻有先達到極致,才能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調整。


    “何以謂成?”胡雲問道。


    霧月用劍示範,撥劍而收,殘影顯,有“嗡鳴”聲。


    “如此,唿吸之間,攻守之數為十,算合格小成。”


    一唿一吸,才有多長的時間,如此短暫,要求撥劍、收劍十次,可以見得霧月的速度有多麽的快,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才算是入門、合格或是小成。看起來稀鬆平常極其簡單之事,想要做好也不是那麽容易。


    “努力吧,少年!這才僅僅隻是開始呢!”見胡雲沒有迴應,霧月提醒道。


    “這才隻是開始,難道說…”


    “不錯。而且以你的天賦在這方麵至少要做到兩件事:破極和超越自我。”


    “破極和超越自我?”


    “嗯,這才是你的天賦該有的樣子,目前說這些有點早,還是先入門、破十吧。以乾坤戒的輔佐之能,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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