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船艙過道空無一人,明亮的燈光將封閉的空間照得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我就像一隻失去自由的野獸,蜷縮在角落裏,絕望的對著冰冷的牢籠發呆。


    這時隔壁的何承惠突然問道:“你是他們的首領?”


    我抬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同伴無奈的應了一句:“或許吧。”


    “或許是什麽意思?”他又問。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這幾年的遭遇像潑水一般和他傾訴了一遍,最後說道:“雖然大家都管我叫國王,但其實我心裏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領導他們的能力,他們跟我一年就有半年的時間是在這種環境裏度過的。所以你要問我是不是他們的首領,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個稱職的首領。”


    他聽後扭過頭去歎了口氣深感同情道:“哎~是呀,做一個稱職的領導者,確實壓力很大。”


    他的話讓我很好奇便反過來問道:“您也做過領導嗎?”


    他皺起眉頭苦笑道:“與其說領導,負責人或許更貼切一點,曾經在海科集團擔任總工程師,最巔峰的時候手底下也管過上百號人。“


    “總工程師,那也很厲害了。”我隨口誇讚了一句。


    而他卻低下頭情緒低落的迴應:“在其他人的眼睛這確實算得上一個體麵的工作,但實際上也沒什麽好值得驕傲的。每次開展研發項目時,都會感覺背了一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和病毒打交道可不是什麽好差事,每一個環節都要保證萬無一失。成功了,那是公司與團隊的功勞,一但失敗輕則被股東數落,種則……“他停頓了片刻接著說:“就像現在這樣,不僅危害社會,更要擔下所有罪責。每天都在走鋼絲,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個意外就會萬劫不複。”


    我聽完也深有體會,無奈飛感歎道:“是呀,所以比起什麽王位,什麽帝位,我更想做迴一個普通人,明明是該放縱的年紀,為什麽要承受這麽多不該承受的責任與壓力?“


    “嗬嗬,不過話說迴來,你年紀輕輕就能有這麽多人心甘情願追隨也很厲害了。”他輕笑兩聲誇讚道。


    麵對著別人的誇讚我變得不再驕傲自滿,而是冷笑一聲迴應道:“現在這種世道,隻要能找到食物和住所誰都可以占山為王。他們追隨我隻不過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可此話一出他卻搖頭反駁道:“沒那麽簡單,雖然地位與金錢是每個人的弱點,但解決一時的溫飽並不能改變什麽。真正能讓人不遺餘力追求的一定是一個美好的未來。他們之所以願意跟著你,是因為你能讓他們心存幻想。”


    聽他這麽一說我竟想起了自己無數次幻想的新世界,頓時感覺一陣心酸,愧疚與羞恥如同風暴一般席卷而來,口中情不自禁的說道:“那又如何?幻想終歸隻是幻想,現實是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喪屍,什麽都不用做,什麽也不用想,活著反而像具行屍走肉。”


    說到喪屍他突然問道:“現在外麵還有喪屍嗎?”


    “大部分已經被消滅了,現在除了q市,其他地方應該很少了吧。”我說。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有喪屍?”他突然顯得異常驚訝,艱難迴頭瞪著我繼續追問。


    “是呀?這很奇怪嗎?”他突然一斤一下的嚇了我一跳,困惑中又帶著鬱悶反問:“這種時候走喪屍不應該很正常嗎?”


    “不……”他卻一個勁的搖著頭,那吃驚的樣子仿佛就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不由自主的說道:“以我對ngr的了解它們隻能維持屍體一周左右的時間,按理來說應該早就沒有了才對!”


    說到這個我迴想起離開家時滿地腐屍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說起來確實很奇怪,記得當初爸爸也說過那些喪屍用不了一周就會腐爛,但從到了伐木場開始好像後麵遇到的喪屍都不會腐爛了,因為心思都花在了生存上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迴想起來是有點想不明白,按理來說這些喪屍都是死人了,怎麽可能不會腐爛呢?”


    “伐木場?可以跟我講講你們遇到那些喪屍時的狀態嗎?”他好奇道。


    麵對著他的疑問我眉頭緊鎖,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默默迴應道:“要說有什麽特別的還真說不上來,當時那些喪屍都被關在廠房裏密密麻麻的我也沒敢細看。”


    他琢磨了片刻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肯定道:“我懂了!這些喪屍病毒一定是進化出了某種延緩腐敗的能力,也隻有這一種可能!”


    “進化!”這個詞並不稀奇,但也隻在書本上出現過,把它放在喪屍身上還是不禁讓人脊背發涼。


    看我一副驚愕的樣子他開始耐心的解釋道:“進化是自然賦予生物的本能。為了適應周圍的環境更好的生活下去,生物會通過迭代的方式不斷進化出相應的身體構造來對抗外界的殘酷。而病毒作為自然界中最特殊的生命結構,其迭代速度非常之快,通常一種生物的進化需要的時間是相當漫長的,可在病毒身上往往之需要幾個小時就能完成。你說的那些喪屍一定是通過同類相殘的方式來延長腐爛的時間,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變異!而在這個過程中病毒也在不斷適應著環境,最終進化出了一套能與喪屍共存的能力,所以現在的喪屍才能保持長時間不迴腐敗!”


    說到這裏我又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市醫院的地下室裏鄧清似乎也說過相同的話,急忙說道:“對!之前那個變態好像也是這麽說的?”


    “變態?”何承惠瞪大了困惑的雙眼朝我看來。


    我剛想解釋,可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打斷了我們的談話。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烈的晃動,航母似乎是出了什麽問題,劇烈的晃動伴隨著從牆壁傳來水體的拍打聲弄的我們心裏發慌,連忙抓住牢籠維持身體的平衡。


    這時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慌忙坐穩:“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楚雲龍冷靜的分析了可能會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推測道:“這艘航母采用的是全球最先進的技術,能發出這麽大動靜,估計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可能是有人來救咱們了!”


    聽到他這麽說眾人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而何承惠則急忙從地上翻出一支精心藏匿的綠色試管遞到了我的手中並認真的叮囑道:“這是對付病毒的疫苗!如果你們能夠出去,請把它交給懂這方麵的人!它是人類最後的希望,一定要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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