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由的時光總是無比的漫長,無盡的黑暗將我與世界徹底隔絕,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要不是身邊的同伴,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在地下監牢裏不知道被關了多久,每天都在夢境與現實相互交錯中度過,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簡直快要把我逼瘋了。


    直到白澤齋突然開口問道:“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是什麽日子都跟我沒關係。”長期的囚禁已經將我的意誌消磨殆盡,整個人都消沉了。


    “不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相信你們會感興趣的。”他說。


    “嗬嗬,我現在隻想快點死,哪裏還有心情關心什麽日子?”楚雲龍冷笑道。


    “今天是七月三十一日,將聖節的最後一天。過會兒就會來人帶你們出去了。”他說。


    “出去!”聽到終於可以出去了,我頓時大喜過望,就猶如餓死鬼看到了食物一般的激動。


    “降聖節是天宗教的盛大節日,所有信徒會持續為期一個月的齋戒,期間不能殺生、同房以保持聖潔之身迎接聖主的降臨。待七月的最後一天也就是今天,他們會集體出門聚集到聖典廣場舉行盛大的降神儀式。屆時所有人都會到場,囚犯也能特批,到外麵接受神的恩惠。”他解釋說。


    “降神儀式……?”正當我好奇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儀式時火把突然被人點亮,但這次來的不是送餐員,而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戰爭騎士帶著手下緩緩站到了牢房門口,對著我們得意的笑道:“嗬嗬,我們又見麵了。怎麽樣?幾位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托你的福,我們還沒死。”我冷冷的迴了一句。


    “嗬,那就好。”他冷笑一聲說明了來意:“今天是降聖節,按照慣例你們可以出去參加降神儀式,我是來帶你們出去的。”


    “我們到底要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才能見國王?”此時的我隻想離開這裏,對什麽降神儀式並不感興趣。


    “就是,我們可不是來這裏做囚犯的!”楚雲龍也跟著抱怨道。


    “嗬嗬,別急嘛。國王也不可能讓你們在這裏白吃白住的。今天是降聖節的最後一天。是死是活,過了今晚不就知道了嘛。我覺得你們可以珍惜一下現在,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懷念這樣的生活呢。”他平和的迴應道。


    “算了吧,比起在這裏我寧願給個痛快!”楚雲龍鬱悶道。


    “好啦,這可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走吧,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說著他命手下打開了牢房的大門放我們出去。


    我起身剛想要出去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會走路了,雙腳僵硬得不聽使喚,花了好一陣才勉強適應,一瘸一拐得走出了牢房。


    “您不去嗎?”看白澤齋依舊盤坐在牢房裏我好奇的問。


    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腿,微笑道:“嗬嗬,在下對這些鬼神之事不感興趣,還是你們去吧。”


    “我也不想出去。”小寶遮掩著手臂蜷縮在角落裏輕聲說道。


    他聳了下肩無所謂道:“這是你們的自由。”


    出牢房之後他的手下又用繩子將我們綁到了一起,排好隊依次跟著他朝外麵走去。


    剛出地下車庫,強烈的陽光就刺得我睜不開眼,我大口唿吸著外麵的空氣,享受著久違的日照,仿佛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開到外麵才驚訝的發現,除了我們還站著一大排囚犯,他們也一樣被繩子栓成一排,估計不下百人,都耷拉著腦袋整齊的站在路邊,猶如一條長蛇,一眼看不到頭。


    “他們是……?”我驚訝得問。


    “他們都是市政國派來的入侵者。現在是這裏的死囚!”他解釋說。


    “市政國!死囚!”我們都被驚呆了。


    “我勸你們還是離遠點。今天可是他們上天國的日子,要是不小心弄混了,可就不好辦了。”他冷漠得提醒了一句。


    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整座城市靜得可怕,仿佛死城一般。


    “今天不是有盛大的慶典嗎?怎麽這麽冷清?”我好奇得問。


    “沒錯,正因如此,大家都到聖典廣場去了,所以城裏一個人也沒有。”他解釋說。


    我滿懷不安得向著四周望去,一些民房的門上都畫著血紅的六芒星圖案,格外顯眼。


    “那些圖案是什麽意思?”


    “那是我們天宗教的圖騰,是用來做標記的。”


    “標記?”


    “沒錯,可能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神的降臨並不是賜福,而是懲罰!”


    “懲罰!”我驚訝得朝他看去。


    “聖主降臨之日,會將災難帶到人間,懲罰一切的罪孽。忠實的信徒會在這一天用羊血在自己的門上畫出圖騰,這樣神使在審判的時候,就可以通過門上的圖騰來區分信徒和罪人了”他解釋說。


    “既然神代表了災難,那你們為什麽還這麽熱衷崇拜它呢?”我感到不理解。


    而他卻意味深長的說道:“不同的人對於救贖的看法都不一樣,當罪惡大於信仰之時,災難就是解救人類的唯一方法。就像我所代表的天啟騎士,本身就是為災難而生的。”


    距離聖心大教堂越近,嘈雜的歡唿聲就越熱烈。當我們走進聖典廣場時,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宮殿大門敞開,一個用柳條編織的巨大人形容器赫然屹立在廣場中央。數百名天宗教信徒聚集在寬闊的聖典廣場上,圍繞著和教堂一般高的人形容器載歌載舞,熱鬧非凡。耳中傳來的都是歡聲笑語,目之所及皆是人山人海。在末世之下這絕對是除屍潮以外壯觀的場麵了。


    而我們隻能站在廣場外圍遠遠的看著。


    “那個巨大的容器是幹什麽用的?”我看著顯眼的人形柳條架好奇道。


    “那個嘛,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好了時候差不多了,我該迴到位置上去了,你們要是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老實在這裏待著。”他嚴肅的叮囑了一句便徑直朝著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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