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天空下的城市,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硝煙就像霧霾一般彌漫在城市上空。報廢的車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堆積成山,滿足了一切末日該有的景象。我獨自身處其中,周圍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恐懼與不安就像無底的深淵將我吞噬。


    “爸爸,媽媽你們都去哪了?不要丟下我!”我跪在柏油路上竭力唿喊卻得不到半點迴應,隻能絕望的哭泣:“求你們了,快點出來,不要再玩了!”


    就在我絕望無助之時,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嘶吼,嚇得我連忙起身四處打量,隻見在漆黑的巷道裏,似乎有人影在晃動。我屏住唿吸,死死的盯著,緊繃的神經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是什麽人在那裏?”我顫抖著衝他喊話。


    他沒有迴答隻是不停的哀嚎著走出陰影,我才看到了那張腐爛的臉,嚇得我捂住嘴強忍著淚水,連忙後退。可相同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我僵硬的轉過身去,又是一張更加可怕的臉朝我咆哮。


    這時我才發現整座城市都站滿了會動的屍體將我團團包圍,我被嚇得癱軟在地上閉上眼睛不敢去看。


    下一秒它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就像潮水一般向我湧來。


    “不!”我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劇烈的心跳聲震耳欲聾,頭發也被汗水浸濕。驚魂未定的我大口喘息著,直到看見一旁的爸爸還在酣睡,才深深的鬆了口氣。


    緩過神來,偏頭朝窗戶看去,刺眼的陽光透過簾布直射進來,偶爾還能聽到嘰嘰喳喳的鳥叫,早晨的氣息還是那麽的清爽。


    我坐在沙發上伸了一個懶腰,舒展著疲乏的身體,等等!早晨?我突然猛的驚醒過來:“上學要遲到啦!”


    連忙跳下沙發衝進衛生間,四肢並用的捯飭起來。


    洗漱好之後一邊忙著穿靴子嘴裏還習慣性得喊道:“媽!早餐做好了沒?我上學要遲到啦!”


    但鞋子都穿好了也沒有聽到媽媽的迴應,我又不耐煩得叫喚了兩聲,依舊沒有反應。


    “真是的,怎麽迴事?睡得那麽死!”我鬱悶得迴到客廳看著在沙發上唿唿大睡的爸爸才猛然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剛打起的精神瞬間變成了失落。


    我還沒有習慣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是呀,好好的生活說變就變,換做誰又能習慣得了呢。


    看著空蕩的客廳,沒有了嘈雜的汽笛聲整個城市安靜得就像空城一樣,頓時感覺這個家裏好冷清。


    “哎~”我無奈得歎了口氣,想要打開窗戶透透氣,可拉開窗簾的瞬間,突然一張可怕的臉向我猛撲過來,嚇得我連忙後退差點沒摔倒。定睛一看好像是鄰居大媽。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發瘋似的衝了過來,一頭直接把窗戶都撞碎了一地,好在有防盜護欄的阻擋,否則真就衝進來了。


    雖然臉是鄰居的但那樣子卻陌生的可怕,雙眼混濁瞳孔泛白,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黑色的血絲宛若裂紋一般,一雙沾滿鮮血的手還不停衝我扒拉。


    嚇得我失聲大叫了起來。


    “怎麽了?”被驚醒的連忙跑了過來查看,見到趴在窗戶上的鄰居大媽後也被嚇了一跳。


    “天呐!快迴去!”他一邊讓我離開一邊找來一把武士刀,看上去很緊張。他拿刀指著大媽像是要殺了對方卻又遲遲下不去手。我在一旁也嚇出一身冷汗害怕得不行。


    就在對質的過程中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放下刀跑進臥室不知是去找什麽東西,捯飭了半天再出現之時已經換上了一身防護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他再次撿起刀繼續著之前的動作還是不敢下手。那猶豫不決的樣子的都替他著急。


    這時他看著大媽的反應似乎明白了什麽,他用手裏的刀刻意去敲打周圍的護欄,隻見每敲一下大媽都會跟著轉頭,不動時又迴歸平靜,就是把東西吊到她的眼前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由此爸爸斷定:“看來她看不見,是靠聲音來辨別目標的。”


    聽他這麽說我也壯著膽子用掃把試了幾下,好像確實看不見,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小心別靠太近,要是被感染了就麻煩了。”爸爸急忙提醒道。


    聽到會感染病毒我又害怕得連忙退了迴去擔憂道:“那現在怎麽辦?她把窗戶弄碎了。”


    爸爸琢磨了片刻將刀收起,又從雜物間裏拿來一根木棍想要把她推出去,在木棍觸碰到大媽的瞬間,她突然瘋狂得攻擊木棍,情急之下爸爸連忙拔刀,刺穿了她的腦袋這才安靜了下來,但血液也濺得到處都是。


    看到這一幕我連忙躲到角落捂住眼睛不敢多看。


    “快迴臥室去,等我叫你再出來!”爸爸看著濺了一地的血害怕我被感染趕忙用命令的口吻喊道。


    “哦!知道了。”我趕忙跑進臥室,關好了房門,蜷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我進臥室之後爸爸才開始清洗地上的血漬,並用消毒液反複噴灑,不放過任何角落。清洗防護服時也是戴著麵罩和手套格外小心,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事後又用木板把窗戶都遮擋了起來。一直到了下午才讓我出來。


    沒有了光照,屋內暗得跟夜晚無異。我下意識的去開燈,可是怎麽也打不開。


    “燈怎麽打不開,是停電了嗎?”我來迴按著開關納悶道。


    聽到停電爸爸顯得異常緊張,連忙嚐試了一下其他電器,都一樣無法使用:“可惡,這麽快就停電了。”


    “那怎麽辦?沒有電的話我們什麽也幹不了。”想到手機電視都得用電我頓時就慌了,要是連這點娛樂都沒了那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過呀。


    爸爸隻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剛充滿的電量就按下了關機鍵,隨後又跑進衛生間擰開了水龍頭,看到晶瑩的水柱噴湧而出才稍稍鬆了口氣。


    “幸好還有水。”說著他拖過旁邊的水桶開始接水並朝我吩咐道:“快拿盆過來接水!”


    “哦!哪一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身邊的臉盆有些不知所措。


    “都拿來,隻要能裝水的東西都要。”說著他拿出手電開始四處翻找起來。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幾乎把家裏所有能裝水的容器都裝得滿滿當當,看著無處落腳的客廳我一開始還覺得新鮮,此刻隻有鬱悶,沒有光亮本來就很不方便了現在又弄這麽多水盆不是更礙事了嘛。不過很快就印證了爸爸的決定是正確的。


    剛接滿最後一盆水後,我去上廁所時發現連水也被停了,幸好爸爸有先見之明,否則我們就連衝廁所都成問題了。


    “爸爸!停水了。”我扒拉著水龍頭喊道。


    他走過來扭動了一下,確定真的停水後皺了皺眉頭慶幸道:“真及時,這些水應該足夠我們用上一段時間了?”


    “好吧,那接下來我們該幹嘛?”我聳著肩看了一眼漆黑的客廳問道。


    他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撇了下嘴,從物資箱內找來了一根蠟燭作為照明,又拿來幾包零食和兩罐啤酒說:“來陪爸爸喝一杯怎麽樣?”


    看他的樣子就沒安好心,我連忙搖頭拒絕:“媽媽說過小孩是不能喝酒的。”


    爸爸不以為然的打開了一瓶遞到了我的麵前意味深長的說:“你媽媽說的沒錯,要是放在以前我也不會同的,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你可以喝一點沒關係,喝下這瓶酒你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雖然思想上有抵觸,但小孩總是對父母明令禁止的東西充滿興趣,我也很好奇喝酒是一種什麽感覺,便半推半就得淺嚐了一口,頓時酒精那刺激的口感辣得我連忙吐了出來:“這什麽味兒啊!難喝死了。”


    “哈哈……”看著我被嗆到爸爸反而大笑了起來,他喝下一大口得意道:“這就是大人的味道,又苦又辣,的確不好喝,可又不喝不行,你想明白還早一百年呢。”


    看他得意的樣子我賭氣喝了一口,還是那股難以下咽的味道,眼淚都被嗆出來了:“大人真是奇怪,這麽難喝還那麽喜歡。”


    “哎~是挺奇怪的,不過這酒中的味道,你遲早會明白的。”他對著酒瓶意味深長的說。


    就這樣我和爸爸靠著兩瓶酒度過了一段奇怪的親子時光,苦中作樂或許就是他們喜歡喝酒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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