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時光荏苒,轉瞬即逝,轉眼又是三載歲月。


    在這三年間,陸離一直待在鬼穀,教導鬼穀外門弟子學藝。


    除了偶爾重點指點薑維和鄧艾等人練功外,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鬼穀內修養。


    在這三年間,二人的武藝提高飛快,並且對兵法、戰陣等研究頗深。


    尤其是薑維,已經隱隱成為鬼穀一脈最傑出的弟子。


    但鄧艾卻天性愚鈍,且還有口吃,被外門弟子所嘲笑,甚至瞧不起。


    不過薑維對他卻很好,常常督促他苦練武藝。


    鄧艾雖然愚鈍,但勝在勤奮好學。


    鄧艾的表現令陸離也非常滿意,這個笨拙卻執拗的孩子,給予了他許多驚喜。


    一日清晨,陸離坐於蒲團之上,望著下方一眾弟子問道:“你們如何看待兵法?”


    此時,薑維站起來拱手說道:“弟子覺得,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用兵的原則,將領接受君命,從召集軍隊,安營紮寨,到開赴戰場與敵對峙,沒有比率先爭得製勝的條件更難的事了。”


    “軍爭中最困難的地方就在於以迂迴進軍的方式實現更快到達預定戰場的目的,把看似不利的條件變為有利的條件。”


    “故用兵之法,對占據高地、背倚丘陵之敵,不要作正麵仰攻。”


    “對於假裝敗逃之敵,不要跟蹤追擊。”


    “敵人的精銳部隊不要強攻,敵人的誘餌之兵,不要貪食。”


    “對正在向本土撤退的部隊不要去阻截,對被包圍的敵軍,要預留缺口。”


    “對於陷入絕境的敵人,不要過分逼迫,這些都是用兵的基本原則。”


    陸離滿意的點點頭,薑維對孫子兵法是很有研究的。


    不得不說,薑維這小子的思維太靈活了,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把握住兵法精髓。


    他的目光掃視眾人,問道:“你們呢?有何感悟?”


    一眾弟子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說道:“弟子認為薑師兄的觀點很有道理!”


    此時,鄧艾卻站起身來說道:“弟子...弟子有...有不同意見。”


    鄧艾的話,讓一群弟子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在他們看來,這小子就是個榆木疙瘩。


    “哦?那你且來說一說。”


    鄧艾立即迴答道:“兵者詭道...也......在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可...可有時候兵法再...再高明,也難以抵擋絕對實力的碾壓。”


    “因此...兵法的最大的優點在於詭詐、奇襲、突然。做到...做到以少勝多...以...以弱勝強!”


    陸離點了點頭,對於鄧艾的迴答很是讚賞。


    他又問道:“那兵法的弱點呢?”


    鄧艾想了想後,說道:“兵法...最...最大的弱點在於,兵法是死的,而人...人是活的。”


    “所以,兵法即使...寫的再神,也要看人是如何去實施的,若...若是一味按照兵法照搬,便會...固步自封!”


    陸離聽到鄧艾的話,眼睛頓時一亮,說道:“你說的不錯,兵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我們要根據敵人的行事風格,製訂計策,這樣才能打勝仗,取得最終的勝利。”


    聽到二人對兵法的理解,陸離便知曉,他們兩個其實已經選擇了不同的路線。


    薑維雖然對兵法十分熟悉,但過於穩重,不懂變通,更適合守城之道;鄧艾比較激進,想要主動出擊尋找機會,詭異多變,結合實際。


    不能說誰對誰錯,薑維這般必能成為傳世名將,但真正遇到困境想要扭轉乾坤之際,可能就會很難了。


    而鄧艾這種,往往在絕境之時,會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能會改變整場戰局。


    在鄧艾的心裏,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兵法的核心,就是一個字,詭!


    詭計多端,防不勝防。


    “好了,今天的辯題就到此為止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一群弟子都很舍不得,陸離好不容易給他們上一次課,竟然這麽早就結束了。


    但陸離的命令,他們還是遵循。


    一群人走出了內院,但剛走沒多遠,薑維就被鄧艾叫住了。


    “師弟,什麽事?”薑維迴頭疑惑的問道。


    鄧艾走到薑維的旁邊,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問道:“師兄,我...我想要下...下山遊曆一番。”


    “但...但我不敢跟師尊說。”


    鄧艾的臉紅紅的,低著頭,顯得很緊張,雙手交叉捏著,一副局促的模樣。


    “呃,你下山遊曆?去哪?”薑維驚訝道。


    鄧艾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我想...我想去兗州等地看看!”


    聞言,薑維愣了半晌,兗州,那是曹操地盤啊!


    當即,薑維勸誡道:“師弟,你可千萬別胡鬧!”


    鄧艾急忙搖了搖頭,說道:“師兄放心,我...我隻是出門見識一下,不會惹禍的!”


    見他態度堅定,薑維無奈歎氣,“唉...既然你想去,那我陪你去跟師尊說吧!”


    “多謝師兄!”鄧艾高興道。


    隨後兩個人便找到了陸離,薑維把鄧艾的想法說了出來。


    陸離眉頭微皺,沉吟片刻說道:“兗州嗎?”


    鄧艾連忙點頭應諾,希望陸離能夠批準。


    陸離思索片刻,點頭說道:“可以!”


    鄧艾大喜,連忙跪拜道:“多謝師尊!”


    陸離擺了擺手,示意他倆平身,然後叮囑道:“切記,萬事小心!不可冒險行事!”


    “是,徒兒謹遵師命!”鄧艾連忙應道。


    薑維這時卻拱手說道:“師尊,我願陪同小師弟一起下山遊曆,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陸離點頭同意道:“也罷!你們二人就結伴而行吧!”


    鄧艾和薑維恭敬應道:“徒兒謹遵師命!”


    看到二人離開後,典韋不由的有些感歎。


    當年,大師兄萊福也這般對他啊。


    可如今早就已經物是人非,想著想著,典韋的表情慢慢黯淡了下來,眼中閃爍著複雜之色。


    “怎麽?想起你大師兄了?”


    典韋點點頭說道:“師父,我曾經也有一個好師兄啊。”


    典韋的話,也讓陸離深吸一口氣,因為他也想到了曾經的蓋聶師兄,當年他也是這般疼愛自己。


    不管自己的決策對與否,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和幫助自己。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自己身邊。


    “師尊,您怎麽了?”


    聽到典韋的關懷之語,陸離緩緩睜開雙眼,笑著說道:“沒什麽,為師曾經......也有一個好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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