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還是去找李哲校長吧!”郝仁聽完了張磊的解釋後,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找李院長是最後一博,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不能走這一步,我看咱們還是得從朱玉國身上下手。”張磊說道。


    “其實,朱玉國找借口推托,不給我們看監控錄像,這事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可是翻案一樣啊。”李鵬舉附和道。


    “那怎麽辦?他現在完全就是拖著咱們啊!時間不等人,過幾天咱們一離校,可就沒有人再盯著這事了!”郝仁擔憂的說道。


    “所以我們隻能智取不能強攻。”張磊說道。


    “智取,怎麽個智取法?”郝仁一見對方胸有成竹的樣子,趕緊追問道。


    “找個可靠的人再去學校保衛處,就說車禍那天在學校門口打車丟了東西在出租車上,現在想看那天大門口的監控。這個理由朱玉國沒法拒絕,隻要他能看到校門口的監控錄像,不就清楚都有誰在那天從外麵進來了嗎?”張磊稍加思索,就把他的計策說了出來。


    “這個辦法好啊!”郝仁一拍大腿,激動得站了起來。


    “找誰去合適呢?”李鵬舉眉頭微皺,有些為難的問道。


    “我看最好是找徐誌成。”郝仁忽然說道。


    “他……能同意嗎?”張磊非常清楚524內部的矛盾,當然更知道徐誌成和劉洪濤之間所有的問題。


    “他一定會同意的!其實徐誌成心裏也很難受,隻不過他不願意承認罷了。”郝仁說道。


    “那你迴去問問他吧,如果他不肯的話,我再去找別人。”張磊說道。


    三人商量好後,郝仁迴到了自己的寢室,徐誌成正好一人在寢,郝仁在心裏組織語言,準備和徐誌成說說這件事。


    “徐誌成,今天上午我去參加劉洪濤的葬禮了。”郝仁以這樣的開門見山的方式對徐誌成說道。


    “是嗎?”徐誌成強裝鎮定,可無論是他的表情還是他的語氣都已經出賣了他,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並非他想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是啊,他走了。”郝仁語氣淒涼地說道。


    “他……父母迴去了嗎?”徐誌成還是沒有忍住,問郝仁道。


    “迴去了,聽說他們迴家去賣房子了,準備賠償對方的損失。”郝仁唉歎一聲說道。


    沉默,徐誌成失神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愣在了原地。


    郝仁沒有要刻意去打破這沉重的沉默,他知道徐誌成的內心正在激烈的鬥爭著。他希望徐誌成能夠走出他那虛偽的偽裝,能夠將真心袒露出來,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走出劉洪濤死亡帶來的自責,不至於一生內疚。


    “能把他父母的電話給我嗎?我想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徐誌成終於從愣神中迴過神來,低著頭聲音極低的說道。


    “我看還是算了吧,打電話過去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除了能讓他們想起自己早逝的兒子以外,應該就不會有其他的作用了吧?”郝仁毫不留情地說道。


    “是啊,打了電話又能有什麽用呢?”徐誌成沉默了好久,眼神呆滯語氣幽怨地說道。


    他想給劉洪濤父母打電話安慰,說白了是想給自已找個慰籍而已,希冀以此來使自己心裏不那麽內疚自責。可郝仁說的話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他雖然自私可不冷血。這樣做自己能不能真的得到慰籍暫且不說,劉洪濤父母一定是會被勾起對早逝兒子的迴憶。


    是啊,這哪裏是在安慰對方啊!


    徐誌成一想到這裏,就感覺胸口一陣刺痛。劉洪濤對他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依賴,自從他們一起打遊戲開始,對方無論是在虛擬的遊戲中還是在現實的生活中,劉洪濤對他都有著一種盲目的依賴。


    劉洪濤在大多數的時候,都將徐誌成當作是自己的哥哥,當作是自己的親人,當作是天一樣的存在。可讓劉洪濤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天有一天竟然突然塌了。這就是當徐誌成“拋棄”劉洪濤時,他的反應為什麽會如此激烈的原因。


    徐誌成也沒有想到劉洪濤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那段時間他的心裏是有些害怕的。他怕劉洪濤對他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同窗之情,所以這些天他一直躲著對方。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舉動竟讓對方如此過激,一時想不開居然選擇了自殺。


    當聽到劉洪濤自殺的消息時,徐誌成整個人都懵了。一個人呆坐了一個下午後,他收拾好情緒迴到寢室,表現出的滿不在乎隻不過是他自我偽裝罷了,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不把劉洪濤的死和自己聯係起來。經曆了這麽多天的無眠之夜,徐誌成的精神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他是多麽的想去送劉洪濤最後一程,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他怕當他見到躺在那裏的劉洪濤時,自己的情緒會完全不受控製,徹底的崩潰。


    今天,徐誌成一人去了很多地方,這些地方都曾經留下過他和劉洪濤的腳印。他是多麽希望,劉洪濤能夠和自己再去一趟這些地方啊!


    “我知道你心裏有多難受,別人都說你無情無義,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郝仁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眼中滿是真誠地和徐誌成說道。


    “郝仁,是我……是我對不起劉洪濤!”徐誌成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郝仁的淚水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地流淌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處!


    “郝仁,你是一個好人。”徐誌成哭了一陣,淤積在他心中的痛楚頓時減輕了不少。


    “前幾天我也在不斷的自責,認為自己不應該將劉洪濤給我發的短信告訴警方,可後來我又想通了。我們幫助劉洪濤的方法有很多,可不管如何,也不能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之上,那不符合我們的價值觀。”郝仁看著對方說道。


    “郝仁,你說的對,我們幫助劉洪濤的方法有很多。從今天起,我一定好好做人、做事!我要替他照顧他的父母,我不會逃避任何責任的!”徐誌成打開了心結,整個人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氣質立刻變了。


    “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看到對方的變化,郝仁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


    “謝謝你,郝仁!”徐誌成真心的感謝對方,如果不是郝仁今天的開導,他心中那份自責、後悔,一定會一輩子跟著他,讓他無法釋懷。


    心結打開,郝仁也就放心的將他們今天的收獲告訴給了徐誌成。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徐誌成聽完郝仁的敘述,激動的一下就跳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是不是真的我也無法確定,但我看趙堯不像是在說謊騙人,再說了,他也沒有騙人的必要,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啊!”郝仁說道。


    “你說的對……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一定要找到那個目擊證人,隻要他肯出來作證,我們就能為劉洪濤翻案,就算無法證明他沒有自殺傾向,至少也能證明對方存在過錯。”徐誌成說道。


    “是啊,我們都是這樣想的。如果能走到這一步,那至少就不用賠償對方的損失了。還有,如果這個目擊證人真的看到了車禍發生的經過,沒準還能徹底洗脫劉洪濤自殺的可能呢,那簡直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郝仁說道。


    “你們去找朱玉國,他沒有答應你們的要求,那就需要咱們另辟蹊徑了,是不是應該去找韓笑院長或者是李哲校長呢?”徐誌成說道。


    “韓笑院長的作用應該不大,畢竟朱玉國可是學校保衛處的處長,他隻聽學校領導的,至於李哲校長這條路咱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應該去走的。”郝仁解釋道。


    “那如何是好?”徐誌成一臉焦急的說道。


    “我們倒是想了一個辦法,需要你去執行。”郝仁說道。


    “什麽辦法?”徐誌成一聽,心中立刻又充滿了希望。


    於是,郝仁將他們幾個商量好的事情說給了對方。


    “我這就去保衛處找朱玉國!”徐誌成一聽郝仁他們的計策,覺得可行,不等郝仁答複,一溜煙就衝出了寢室。


    等徐誌成離開後,郝仁將情況分別告訴給了張磊和李鵬舉。


    單說徐誌成,他急匆匆趕到了保衛處,見到了正要出門的朱玉國。


    “朱處長,我想看一下學校大門口的監控錄像。”徐誌成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


    “發什麽事了?”朱玉國眉頭緊鎖,看著滿頭大汗的徐誌成問道。


    “我打車迴來,將背包落在了車上,畢業證、身份證啥的都在包裏呢!我想找那個出租車的車牌號。”徐誌成將事先編好的瞎話說給對方,極力的壓抑狂跳不止的心髒,不讓對方看出破綻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朱玉國批評道。


    “這不是著急迴來嘛。朱處長,就讓我進去看看吧!”徐誌成雙手作揖,一臉諂媚的懇求著對方。


    “你等一下,我給監控室打電話,你過去就行了。”朱玉國急著出去,也沒細問徐誌成什麽,用手機給監控室了打電話,然後就讓徐誌成自己去查看監控去了。


    徐誌成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謝過了朱玉國後,就喜出望外的往監控室跑去。


    看著徐誌成的背影,朱玉國無奈的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至於能走多遠,那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徐誌成來到了監控室,見到了值班的保安。


    “大哥,你好!朱處長剛剛打過電話了,就是我要來看大門口的監控錄像。”徐誌成將事先準備好的兩盒香煙硬塞到對方的口袋裏,客客氣氣地和那個值班保安說道。


    “這麽客氣幹什麽?”保安一見徐誌成如此懂事,立刻賠上了笑臉,問道:“你要看哪個時段?”


    徐誌成馬上報出了日期時段,保安聽了先是一愣,不解的問道:“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你看監控還有什麽用?丟的東西,估計是很難找迴來了!”


    “唉,死馬當活馬醫唄,也不能一點努力都不做啊!”徐誌成裝作一臉大無奈,雙手一攤,唉聲歎氣道。


    “你自己看吧,我把時間已經調到那個時段了。”保安麻利地將監控畫麵調出,然後讓徐誌成坐下自己看,他可不想費神費力的去幫徐誌成。


    徐誌成更是樂得如此,見對方坐在一旁抽煙,完全沒有看自己一眼,心中的緊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激動與興奮,他終於能為劉洪濤做些事情了!


    昏暗的監控畫麵一幀一幀的呈現在徐誌成的眼前,他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任何的畫麵。


    監控畫麵中的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五十,一對情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自從那對情侶進入大門之後,整整五分鍾的時間裏都沒有一個人再進來。


    現在監控畫麵中的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五十六分,學校的大門馬上就要關閉了。


    徐誌成緊張的連唿吸都快忘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已經滲出了大量的汗水,嘴唇和嗓子都幹澀的有些難受,可他卻一點都不敢動,眼睛裏除了那一幀一幀滾動的畫麵之外,他已經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


    時間來到了九點五十八分,一個黑影由遠及近,快速地接近了學校的大門口。


    最緊張的時刻終於就要來臨,徐誌成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他激動的屏住了唿吸,等待著答案的揭曉。


    隻見那個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徐誌成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那個身影為什麽會是如此的熟悉呢?


    華燈初上,相比於白天的冷冷清清,此刻的寢室樓內熱鬧異常。分別在即,大家都非常珍惜離校前這短暫的時光,全都迴到了各自的寢室內,互相傾訴著分別的感傷。


    524寢內,郝仁和張磊、李鵬舉正心急如焚的等著徐誌成勝利歸來的消息。心懷忐忑的三人,沒等到徐誌成的歸來,卻等來了王宇的迴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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