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炁:“帶上這個,若撐不出了立刻掉頭迴來!不許逞強,明白嗎?”


    齊跡接過她手中的符紙。


    這東西他認得,這是用來追蹤靈魂方位的。


    “倘若你們真的遇到麻煩被困,一定要堅持住,不管你們在哪裏,我都會去尋!”白炁不放心,隻得再叮囑一遍。


    “好啦,老大你再囉嗦下去,我可就真不敢去了。”齊跡偏頭拍了拍她的肩,又迴頭看了看眾人,看了看阿飛。


    “兄弟們,等我帶慕九迴來!”


    齊跡一咬牙,眼色一狠,幾步便衝刺到半空中。


    強行撲閃著那對羽翅,顫巍往前飛去。


    “小慕九,你給小爺記住,出來了你要對我好一點,不然,你都對不起小爺拚命相救之恩!!要是失敗了,就當小爺給你陪葬了!”


    眾人聽著那咋咋唿唿的聲音,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笑。


    這家夥……


    齊跡往身後看了看,自己已經完全被瘴氣包圍,也早已看不到身後的那幾人。


    如今能靠的,真的隻剩自己了。


    不過也還好,沒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可怕,起碼這對翅膀還能湊合著用。


    他按捺不住好奇,不經意往身下瞅了一眼。


    這一瞅不要緊,恰好被風吹開一處瘴氣。


    底下是萬丈黑淵,宛若一隻張著巨口的暗黑兇獸。


    令人發指!


    他嘴角一哆嗦,額角冷汗直冒。


    這要是掉下去了,恐怕會摔得渣都不剩吧?


    奈何恐高是種心理疾病,怎會是一言半語能克服的,他越迴想,身形就越不穩。


    終於在某一刻,還是失去平衡一頭栽了下去。


    “哎?……哎哎……啊啊!!!!”


    聽著前方傳來的慘叫聲,阿飛心頭一緊,白炁立刻按住他。


    “相信他,他可以!”


    幾人守在崖壁邊,緊緊盯著對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兩個小時過去了,對麵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薑遇攥緊白炁的手,感受到她的歎息。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


    白炁無奈閉上雙眼,“他們二人,慕九怕風,而齊跡……恐高!”


    薑遇:“……”


    這叫什麽事兒?這不就是大哥救二弟,越救越沒譜麽……


    啥?


    恐高?


    一個長著翅膀會飛的雪霧山聖獸,恐高?


    符闕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


    尤其在看到阿飛想要將他生吞掉的眼神,更是直撓頭。


    先前可是他將齊跡推出去的,這真要出了事,自己還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再等等吧,沒有爆發劇烈爭鬥,想來沒我們預料的那麽糟。”巳蛇出言安慰。


    它感知著毒瘴裏的一切,確實無恙。


    眾人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鍾,空氣中一道破風聲傳來。


    看到提溜在空中的二人,幾人才同時放下了心。


    慕九掛在齊跡腿上,死死忍受著那唿嘯而過的勁風。


    而齊跡也是一臉慘白,臉上手上都掛了幾道彩。


    這一趟下來,心理上的折磨,可遠遠不是身體上的傷能夠比的。


    看到幾人的人那一瞬,他可算見到光了。


    沒人知道他獨自一人,哆哆嗦嗦在毒瘴中摸索了多久,因為根本就看不清距離。


    兩人快滾到地上時,幾人趕緊把他們架住,扶到一邊。


    “先別管傷口,那些東西就要追來了!”齊跡顧不得害怕,趕緊告知眾人逃離。


    薑遇:“上方不遠處就是雪域,快先上去!那些東西進不去那裏麵!”


    “走!”


    阿飛和巳蛇一人扛一個,符闕在前邊開路。


    幾人一路奔跑,終於在金雕的風刃到來之前衝進了雪域。


    而那些金雕,也成功被阻擋在了外邊。


    “它們無法進來,就先在這裏給他們療傷歇息吧。”薑遇看了眼那些憤怒的囚風金雕,對白炁說道。


    白炁拉起他的手,上邊有一道還未來得及凝固的血痕,眉頭一皺。


    “受傷了?”


    “沒事,剛才不小心被刮到了。”


    “怎麽沒事,這麽長一道口子,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被傷到?”


    符闕一陣無語,“咳咳……你倆差不多得了,那邊兩個才真需要救命!”


    白炁不理會他,使用靈力將薑遇受傷的地方恢複如初,這才拉著他去看慕九和齊跡。


    阿飛看著齊跡身上的傷口,怒問符闕:“你不是說,麒麟甲可以護他不受傷嗎?”


    符闕:“???”


    他喵的,有毒啊!


    “那隻是一個護甲,護他心脈不受損!它又不是一整副從頭到尾的盾牌,受點小傷不很正常嗎?”


    符闕感覺莫名其妙,好歹是隻聖獸,受點小傷難道不很正常,有必要這麽緊張?


    那小子,又不是什麽待嫁的新娘子!


    齊跡一把拉住某人,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他沒說錯,這隻是被風刃所傷,小傷而已……要是沒有這個護甲,我怕是都見不到慕九,更別說帶他迴來……”


    說話間,白炁趕緊過來替二人把身上的傷口抹平。


    “放心,死不了!這次辦的漂亮,你小子,迴去給你多發一個月的獎金!”


    嗬嗬……


    為了這一個月的獎金,老命都差點搭上!


    阿飛看著齊跡臉色,偏頭看向白炁,“大人,若是沒事,那他怎麽如此蒼白無力?”


    白炁:“嚇得,沒看見腿都軟了?”


    阿飛:“……”


    看白炁如此不給麵子,齊跡直接躺迴地上。


    算了,直接擺爛吧。


    這世界如此不友好,這人心如此涼薄,無所謂了……


    其餘幾人也是被他這無賴行徑看笑了,不過好在,這次危機算是度過了。


    幾人就地搭起營帳,在此歇息調整。


    所有電子設備基本都已失靈,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鍾,隻能等恢複體力,再繼續行進。


    巳蛇坐到薑遇身邊,小聲問道:“大人,自從進來雪域,您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這裏是有什麽不對嗎?”


    薑遇苦笑:“有這麽明顯嗎?”


    巳蛇趕忙點了點頭。


    薑遇歎了口氣,看著雪域中心位置說道:“巳蛇,我曾經來過這裏,取過一次轉息木根。”


    “嗯,我有些印象,那次您迴去時滿身的傷。”


    “那你可知,我那些傷是怎麽來的嗎?”


    巳蛇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臉色微變。


    他那時可是神啊!


    能將神傷的那般厲害,隻能是遇到了——更強大的東西!


    “沒錯,就是此地,當年我取了其他幾件神器後,最後才來的這裏。”


    薑遇遙看遠處那片冰原,眼中閃過一股深深的忌憚。


    “這片雪域和封穀一樣,都在封牢山境中,雖然相距不遠,可就數這裏的東西最為棘手!因為一旦奪取轉息木根,就會驚動雪域真正的守護者——雪魄。”


    “雪魄,那是什麽東西?”


    巳蛇還是頭一次聽說這麽奇怪的名字,不禁略顯疑惑。


    “它不是任何一種生靈,也是全部生靈!你可以將它理解為——整座雪域之力!轉息木根就是它的逆鱗,一旦被人盜取,整座雪域就會活過來。先是地裂,接著是雪崩,以及各種天地之力傾灌……若我所猜不錯,此地應該是一處上古隕神之地,遍地都被神息覆蓋。這也就是為什麽隻有神息護體的‘神’,才可以接近那棵神木,外麵的東西進不來,也是這個原因。”


    巳蛇:“那豈不是說,我們此番根本拿不到轉息木根?”


    薑遇衝他笑了笑,“不,有一人可以。”


    “是白炁!她受了大人你所有的神力!”巳蛇突然迴過神來。


    當年蒼旻大人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渡白炁神力,幫她逆天改命嗎!


    “如果不是她噬魂之症需要,我真不願意她走這條路。”


    薑遇看了眼守在慕九身旁的白炁,心中滿是愁緒。


    “因為她一旦進入,勢必會對自己身份存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記起從前的一切了……”


    阻止她,她會受噬魂反噬;放任她,她會記起從前的一切。


    無論哪種情況,都對她不利。


    可這一次,自己又該拿什麽護住她呢?


    巳蛇明白他心中所想,勸誡道:“大人為她所做的已經足夠多了,這一次,便看天意吧!”


    是啊,他現在什麽忙都幫不上,隻能聽天由命了。


    雖然他厭棄了那個天。


    “幫我看著白炁,我要去找那人談談了。”


    “好!”


    薑遇走到一個帳篷邊,對裏麵的人說道:“笛主大人,不知可否相談一番?”


    “不了,沒興趣!”


    “事關摘取轉息木根。”


    符闕一下露出頭來,困惑的看著他,“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你到底還想幹嘛?”


    薑遇對他笑了笑,沒有給出答案,轉身往營地外走去。


    符闕遲疑片刻,一咬牙跟了上去!


    “你與那位黃泉府主,很熟嗎?”薑遇背對著符闕,淡然問道。


    黃泉府主,既為三界地帶掌舵人——權主大人!


    因其府邸名曰黃泉,故又被人稱作黃泉府主。


    符闕考慮了下,淡淡迴複:“還好,見過幾次麵,也算我……哎?我憑什麽要告訴你,莫名其妙!”


    “轉息樹的消息,還有具體位置,也是他告訴你的吧?”薑遇微微偏頭,問向身後那人。


    符闕大步往前一邁,死死盯著薑遇那張平靜的臉。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打聽權主大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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