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清在車上睡了一覺。


    等他們到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傍晚了。


    天空逐漸黑下來,祁月清看著橘紅色的天空沉默的喝了一口水。


    宴寧歸把車停好,拿著包。


    他穿著一身休閑裝,伸手要去接過祁月清的背包。


    “我拿吧。”


    “不用了。”祁月清擰緊瓶蓋,“萬一走散了我們都還有東西可以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好。”宴寧歸沒有堅持,“現在進去嗎?”


    “嗯。”


    祁月清答應的很快,但眼前的都隻有一個破落的小山村。


    山峰一重疊著一重,這個村莊包圍在其中,宴寧歸看著前方,問祁月清。


    “我們怎麽走?”


    祁月清笑了笑,指了指前方:“直接問。”


    說罷,抬腳率先走向前麵。


    恰巧村口有個老婆婆坐著,祁月清彎下腰微微笑著。


    “婆婆,和您打聽一下,西山往哪走。”


    天山昆侖位於西山之巔,想要上去就要先找到西山。


    “沒有西山。”老婆婆看了一眼兩個人,又撇過頭去,“你們找錯地方了。”


    祁月清沒有慌亂,站直身子看著老婆婆。


    老婆婆就像是她身後的那棵參天大樹一樣,在這裏紮了根。


    看上去令人不自覺的信任,十分可靠。


    祁月清微微笑著:“那我可以在這裏住一晚上嗎,現在天已經黑下來了。”


    宴寧歸聞言想要說自己準備好了睡袋,但一見老婆婆轉頭立馬就不說話了。


    祁月清這是想要留在這裏。


    於是他沒有開口,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


    老奶奶迴過頭來看著他們兩個人,眯了眯眼。


    “你們是......夫妻?”


    “對。”祁月清立馬接過話茬,“我們本來是打算旅遊的,聽說這邊西山很美就過來了。沒想到沒有西山,您看我們能不能留下一晚上,明天就走。”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讓老婆婆動了惻隱之心,她打量了兩個人兩眼,終是站起身。


    “住我家吧,和我走。”


    祁月清禮貌道謝,宴寧歸全程跟在後沒有說話。


    路上跑過一幫小孩,看見老婆婆高興的蹦跳起來。


    “李婆婆!李婆婆!又有人來了嗎!”


    “去去,走開。”


    李婆婆用拐杖驅趕著孩童,轉頭對著兩個人說:“小孩子不懂事,你們不用理。”


    “好。”


    祁月清笑眯眯的,心裏卻有疑惑。


    又?


    難不成有很多人也來借住過?


    李婆婆給祁月清收拾出了一間房間,打開木門指了指。


    “你們就住這裏吧。”


    祁月清站在原地,看著那間狹小的房間犯了難。


    李婆婆狐疑的看著兩個人,皺眉:“怎麽了。”


    正在這時候,宴寧歸伸出手握住了祁月清的手,道謝。


    “多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李婆婆這才沒說什麽,把鑰匙遞給兩個人。


    “晚上的時候不能出門,要吃喝什麽都自己準備好。”


    “好。”


    祁月清應下,看著走遠的李婆婆鬆了口氣。


    木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她轉過去看空間無比小的房間,有些無奈。


    裏麵隻擺了一張床和一把桌椅,剩下的隻能勉強走路。


    “我睡椅子上吧。”


    宴寧歸從小養尊處優,祁月清不挑地方。


    說著,她把包放到桌子上。


    宴寧歸從包裏拿出薄款的睡袋:“準備好了,沒事。”


    祁月清有些意外:“還是你想的周到。”


    兩個人正打開睡袋,李婆婆突然進來了,沉著臉看著兩個人的動作。


    “你們在幹什麽。”


    祁月清轉過頭看見的就是李婆婆陰沉著臉。


    她連忙把睡袋放到一邊,笑著說:“我們檢查下有沒有東西落下,怎麽了婆婆。”


    李婆婆手上拿著一床紅色的被單和被芯,冷哼了一聲走到房間裏扔到床上。


    “晚上別出去。”


    說完,李婆婆再次出門了。


    祁月清看著那床被子,看著宴寧歸。


    “怎麽辦。”


    宴寧歸神色自然的伸手拿過被子放下睡袋。


    “不用睡袋了。”


    “好。”


    祁月清看著宴寧歸動作嫻熟的套著被單,沉默了一會,問:“你很熟悉這些。”


    “嗯。”


    祁月清點點頭,聳了聳肩。


    還挺意外的。


    祁景平常別說鋪被子了,在祁家連個抹布都不知道放哪。


    她還以為少爺都是這樣的呢。


    宴寧歸看了她一眼,似乎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一聲。


    “允鶴和你說過我家裏破產的事情吧。”


    “嗯,說過。”


    “那時候我身邊就剩張伯,後來張伯生病住院了,我就一個人生活了。所以有些事情就學會了。”


    這時候宴寧歸已經套好被子了,祁月清接過被角,兩個人一起抖開被子。


    “你不用和我說。”祁月清不想揭起他的傷心事,“我不用知道的。”


    “嗯,我隻是怕李婆婆又懷疑,所以先說點以前的事情。”


    被子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上,宴寧歸看著被子,抬眼看祁月清。


    “這被子是新的。”


    被他這麽一說,祁月清也正色看著屋內的東西。


    被子是大紅色的,看上去特別新。


    但是款式老舊,摸上去的布料也很粗糙。


    縱使保存的再好也能看出來年代久遠了。


    祁月清又抬頭去看,窗邊的一個角落貼上喜字。


    對比起來,這個喜字就像是近期貼的。


    “這是個婚房?”


    祁月清皺眉看著宴寧歸。


    宴寧歸點點頭:“看上去還是對李婆婆很有意義的房間。”


    祁月清:“這話怎麽說?”


    祁月清對於這點還真是看不出來。


    “外麵有很多房間,你看到了嗎。”宴寧歸拿出包裏的洗漱用品,“但她隻給我們準備這間,還用了保存很久的被子。”


    話都說到這裏了,祁月清明白了。


    “她開口就問我們是不是夫妻,還給我們準備一間婚房。”祁月清沉思了一會,“但是我看她是沒有任何親緣關係的。”


    意思就是,她看不出來是誰的。


    宴寧歸淡淡笑了笑:“不用苦惱,到後麵我們就知道了。”


    “嗯。”祁月清也沒太糾結,“她還說了晚上不要出去。”


    看她的樣子宴寧歸就知道祁月清在想什麽了。


    “不可以。”他笑著搖了搖頭,“但我可以陪你一起通宵。”


    祁月清再出事情祁允鶴一定饒不了他了。


    別說是祁允鶴,他自己也過意不去。


    意識到自己被看穿了想法的祁月清愣了一下,然後勾起一個特別勉強的笑容。


    “如果我說,我就要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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