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雲今日迴京,一路往宮門趕,他是要述職的,一想到等會兒要看到謝春暉那張臉,他就不高興。


    忽聽喧嘩,發覺是謝風雨的聲音,他上馬衝過去。人群早就在老虎出籠時散去不少,敢看的也都往後退了許多。


    人群中間有個大圈空空蕩蕩。


    馬是戰馬,馬背高度能到成年男子肩膀處。


    謝行雲直接騎馬飛越過看熱鬧的人,衝進包圍圈,落地前看到老虎,他眉心一跳,直接抽刀矮身,握著韁繩的手鬆開,一把揪住小太子的衣領。


    待馬匹落地,往前奔了幾步,已是血濺七尺,老虎腦袋滾到了謝風雨腳邊,熱騰騰的虎血澆在秦家二公子身上。


    那秦家十歲的二公子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秦家大公子聞訊趕來,也被濺了一臉血。


    馬蹄堪堪在踩到南夷使者前停住,橫刀立馬,煞氣非常。霎時間,南夷使者已經嚇尿了。


    從猛虎出籠,到稚子馴虎,再到如今的馬刀斬虎,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


    小太子被謝行單手拎著,絲毫沒察覺這股子兇煞之氣,撲騰著兩條腿,盯著老虎遺體哀嚎:“啊,我的貓!”


    謝行雲眼皮跳了跳,斬馬刀在她衣服上蹭了蹭,擦拭血腥,收刀入鞘。好不容易騰出來的一隻手,直接給了小孩兒一個腦瓜崩。


    倒黴孩子,一天比一天難養,真是什麽都敢玩。


    “那不是貓。”


    “四條腿,一個腦袋,長尾巴,喵嗷叫,會打滾,會露肚皮,怎麽不能是貓了?”


    “……”謝行雲一時間不知怎麽迴答,要真這麽說,也有道理。誰能說人不是嗎嘍?又怎能說老虎不是貓?


    追根溯源都是一家,誰也別嫌棄誰。


    小太子很滿意自己的理論把人問住,正色道:“你是誰?”


    “我是你……二皇叔。”


    此話一出,小太子立刻拆下身上背著的小包袱,舉到謝行雲麵前。


    “太傅說吃什麽補什麽。二皇叔吃這個!”小太子對二皇叔沒什麽印象,旁人都說瑞王乖戾難馴,不好相處。


    看在二皇叔讓人給她送了很多奇奇怪怪小玩意兒的份上,這是她精心中準備的迴禮。


    謝行雲看著包袱裏的虎鞭,臉色微變。


    這又是誰教的?


    他用得著這玩意兒?


    臨了,那根虎鞭落入謝春暉手裏。謝行雲得了一塊老虎的梅花肉,不好吃,真的是不好吃。拿來喂狗,狗都不敢吃。


    經此一遭,南夷使臣不敢囂張,剛到京城的臨國使臣也夾緊尾巴做人。


    大景小太子麵對猛虎麵不改色,甚至擺出逗貓的架勢,讓人欽佩。


    大景瑞王鬧市劈出的那一刀,讓人驚豔。


    兩國使臣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兩人身上。


    對他們而言,大景天子不過爾爾,真正需要防備的是瑞王,以及初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氣質的大景儲君。這兩人,才是兩國需要防備的。


    一個鋒芒畢露,一個還在成長。


    要想法子,搞點事兒,讓大景皇室兄弟鬩牆,讓儲君夭折。


    兩國使臣開始尋找可以合作的人,漸漸的,他們發現秦家是不錯的合作對象。而且,還是秦家主動示好的。


    一場陰謀,拉開序幕。


    秦家的謀算,正中兩國使臣下懷。不出三日,秦家盛名在外的長子秦鳳‘暴斃而亡’,被臨國使者暗中帶走。


    要成大事,必要取舍。此刻的護國公,滿腔雄心壯誌,願意為大業付出許多東西。兒子罷了,送出去就送出去了。


    與南夷的合作,也在按部就班進行著。


    瑞王謝行雲鬧事縱馬,斬殺出籠猛虎,此事高高拿起,重重放下。


    連著是兩個罪名,一是禦街縱馬,二是欺辱使臣。


    瑞王又被禁足了。


    小太子去晉侯府讀書,聽到隔壁貓叫犬吠,趁著謝風雨午睡,她翻牆過去,直接鑽進狗窩。


    謝行雲發現人的時候,小太子正抱著一條半大黃狗唿唿大睡。


    謝行雲把人撈起來,提著衣領,眉頭緊鎖。


    “你是人,不是狗,不能與這種東西為伍。要養狗,就要讓它們知道誰是主人。”


    謝行雲見過惡犬撕咬小主人,看不得小崽子和狗相擁而眠。


    馴狗,要打,要罵,要獎勵,打一棒子給個甜棗。要讓狗知道自己的地位,一條狗必須要完全服從。服從性不好的狗,就是廢物。


    一下午的時間,謝行雲都在教小太子養狗。


    “就和對臣子的獎懲一樣。馴人,馴狗,是一樣的。二皇叔你被禁足,就是因為不聽話,所以父皇要馴你,對不對?”


    謝行雲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直接去隔壁把謝風雨揍了一頓。


    “你教的都是什麽玩意兒?枉為人師!”


    教不好,就是師父的問題。打孩子,他怕打死了,隻能揍當師父的。


    “有本事你教啊!”謝風雨覺得自己很無辜。


    謝行雲這個禁足,其實毫無意義。旁人攔不住他,他大張旗鼓出門,群臣也不敢逼逼賴賴。


    禁了,又沒禁,如禁。


    謝行雲從謝峻那裏得知小太子的習武進度後,沉默了整整一個時辰。


    “你們不覺得,這有問題嗎?”


    謝峻神色冷峻,閉口不言,目光堅定,以沉默表達自己的看法。


    “正經人誰學暗殺?!”


    謝行雲很生氣,堂堂正正以儲君,學暗殺算什麽事情。


    他選了個一匹小馬駒,決心親手教小太子騎射。又因為自己一刀劈了小太子的‘新寵物’,隻能尋了一頭白虎,給小太子當貓養。


    太上皇也去狼窩掏了個狼崽子,拿來當狗養。這下子,小太子貓狗雙全。


    貓科也是貓,犬科也是犬,沒毛病。


    這下子小馬駒不幹了,就連謝行雲的戰馬都有點慫了。氣得謝行雲罵了愛馬整整三日。


    小太子騎不了馬駒,嚐試騎老虎,以失敗告終。


    “太傅說了,山鬼就是騎……乘赤豹兮……我需要豹子。二皇叔,我要赤豹。”


    “閉嘴!你什麽都不需要!”


    “那我要不怕老虎和狼的小馬駒。”


    “……”


    這孩子算是養歪了。


    謝行雲都快瘋了,到底是隻有他家孩子難養,還是所有小孩都難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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