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線透入病房,眾人踏入此處,無不為所見所震驚。


    在床頭,她依靠著,正在專注地閱讀一本書,而此刻,秋風和秋雨的內心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激動。


    秋雨激動地說道:“老大,你醒了。”


    秋風則依舊保持沉穩,然而,他眼中的淚光卻流露出內心的激動,緊盯著錦瑟說道:“老大。”


    錦瑟沒有迴應,隻是靜靜地翻看著手中的書籍。


    病房內彌漫著一種寧靜的氛圍,最終,錦瑟抬起頭,看向床邊守候的一群人。


    在首位的是蘇槿楠,其後分別是秋風、秋雨、清風、明月和裴譯。


    她的目光落在清風、明月兩人身上,見兩人靜靜無語,她輕聲詢問:“難道你們沒有事要問我嗎?”


    明月不禁疑惑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有事要問你…”


    錦瑟無奈地用手隨意整理了一下頭發:“你們倆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讓人不難猜透。”


    清風終於開口說道:“永安鎮邪氣衝天,怨氣難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那邊的情況。”


    錦瑟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明月道:“我們想請你去超度那些亡靈,但目前我們的實力還做不到……”


    這些都在錦瑟的意料之中,她緩緩地說道:“為何不去找你們的師傅?”


    明月猶猶豫豫地咬著嘴唇道:“出了永安鎮後,我們就聯係了,可寺裏的主持說師傅正在閉關,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錦瑟默不作聲,心中明白。


    如今她的靈力已經被徹底封印,無法施展絲毫力量,超度亡靈隻能另尋他法。


    突然,她發現人群中少了一個人,於是又問道:“白鎮霖呢?還有你們怎麽會來永安鎮?”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蘇槿楠,最終開口說道:“他迴昭陽城了,他之前曾一直留意你的蹤跡,知道你要前往永安鎮尋找一個人,他自稱華年是他師傅,我覺得此行不太簡單,便邀請了清風、明月一同前來。”


    錦瑟又問道:“那麽你承認你認識華年?為何你也要跟來?”


    蘇槿楠微笑著說道:“我從來沒有否認認識華年,我和他一樣,都是想尋找華年,你還有其他疑問嗎?”


    錦瑟追問道:“那一開始白貓是如何留在你身邊的?”


    氣氛微妙,所有人都不敢插話,他們最開始聽得雲裏霧裏,但漸漸地明白了。


    原本從一開始她就是在找一個人,從未掩飾過,因此才有了各種經曆以及最終前來永安鎮的原因。


    而華年究竟是何方人物……


    蘇槿楠仿佛陷入了某種迴憶,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他說道:“我隻知道,有一天清晨醒來時,白貓就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我不知道它為何突然出現,它自己也記不得,想必它應該跟你說過。”


    錦瑟心知肚明,白貓曾提及此事,但她本以為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那你是何時認識華年的?”她揉了揉眉心,接著問道。


    蘇槿楠迴答說:“我和華年相識已有五年,但三年前她突然消失了。”


    談到此處,他的情緒明顯變得失落和悲傷。


    錦瑟:“所以你和白鎮霖早就認識?”


    他點了點頭:“嗯。”


    白鎮霖曾給她提及與華年相識已有五年,但三年前失蹤。他們兩人所說的都是一樣的,因此她推測蘇槿楠和他或許是認識的。


    在一群人的凝視聚攏過來,錦瑟略感不耐地說:“你們先出去吧。”


    看到大家並不離開,仍舊停留在原地,錦瑟皺了皺眉,顯然她的怒火快要發作。


    清風終於打破了沉默:“前輩,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們希望了解您的真實身份。”


    錦瑟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絲玩味:“我的真實身份?難道你們不是早已猜到了嗎?”她的聲音輕盈而不失莊重,給在場的人帶來一絲敬畏之情。


    清風感到難以置信:“這世上真的存在神嗎?”他的問題點燃了在場眾人的期待。


    在錦瑟迴答之前,明月穩重地問道:“那夜少爺和您的身份是否相同。”


    裴譯對夜溟帝玄一事顯得有些感慨,心中也漸漸升起期待之情。


    “我理解你們的好奇心,但我的身份並不重要。”


    錦瑟的語氣變得緩和,她的眼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感:“重要的是我所追求的目標。”


    “至於夜溟帝玄,你們不要去打擾他,尊重他不願說出口的秘密。身份等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依舊是朋友,依舊在一起。”


    清風等人麵麵相覷,似乎並未料到錦瑟會做出這樣的迴答。在場的氛圍變得輕鬆起來。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目標是追尋一個名叫華年的人。


    錦瑟凝視著他們,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思索。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和他的身份感興趣,但這與你們並無關係。”


    她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淡淡的憂傷,仿佛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並不想自己的事牽扯得太多他們,卻似不知不覺地已經牽引他們進入自己的人生旅程。


    夜溟帝玄的真實身份,自己也不得而知,又怎麽告訴他們呢。


    總感覺這一切都並非簡單,不經意間,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外。


    最終,清風神情嚴肅地開口:“錦小姐,請問如何解救那些亡靈呢?”


    錦瑟陷入沉思:“待你師傅出關後,我將取出他體內的靈珠,唯有如此才能超度那十萬亡靈。因藍甚一事,他身受嚴重傷勢,但靈珠的滋養已使他康複,是時候將其取出。”


    眼下,自身能力有限,已不如從前,隻能倚仗靈珠了。她心中暗自思索。


    得到問題解答後,清風便帶領眾人離開了病房。


    看著他們依次離去,她陷入了沉思。


    華年還是太心善,當初竟設了永安鎮結界,卻沒有超度那些亡靈。隻因他們無辜死於非命、怨氣難消,不願超度,不願投胎轉世,她一念之差成全他們,卻也造就了這十萬亡靈幾千年來,帶著怨氣和仇恨、孤寂的存在著。


    華年啊華年,你囚禁夜族幾千年,想以他們的殺戮得到應有的懲罰,可你應該沒到會有這一天,夜族一萬餘人,都逃了出來。


    永安鎮一戰,他們也被傷的不輕。雖然短時間他們不會重臨人間,可不代表他們會一直畏首畏尾。


    你說世間萬物亦有命,亦是平等,誰也沒權力決定誰的生死,可夜族喜殺戮喜血腥,鳩占鵲巢,血染永安鎮方圓百裏十萬與人,其中的因果誰又理的清呢…。


    你認為的人之初性本善,可事實是人之初性本惡。


    當初為何不滅掉整個夜族……


    錦瑟知道,華年顧慮夜族裏不全是十惡不赦之人,或許也有例外,也有好的角色存在。


    可自己的規矩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她對華年的行為,不禁感到頭疼起來。


    突然一陣信息提示聲不斷響起,那是蘇槿楠的短信。


    我已離開,我會繼續查找有關華年的線索,我知道她不會毫無原因地消失,更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離去,其中必定隱藏著某種隱情。


    很抱歉,曾經我誤將你視為她的替身,因此有段時間我有些不夠正經,你們兩個的相貌實在太相似,不得不讓我再次想起她。


    白貓曾告訴我,它的主人有一位姐姐,也是一位尊貴的神靈,擁有強大的力量,你們身上都蘊藏著神聖之力,堪稱神壇上的存在。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和華年太過相似,幾乎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一度,我想追求你的話語、調侃都隻因我太過思念華年,甚至把她當成了你。在這裏,我向你道歉,是我自己失去了分寸。


    後來,白貓感知到森林中有一股靈氣的存在,靈珠居於巨蟒之內,導致其威勢非凡。白貓數次與它激戰,但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隨後它告訴我,它感知到了你的存在,因此一直在唿喚你。起初,我或許隻是對你的身份抱有疑慮,但在對付巨蟒之後,我確認你就是華年的姐姐。


    她是她,你是你,我所追求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她。她的正直、善良、大方、溫柔、美麗,用這些詞來形容她,都顯得蒼白無力。她是如此美好,我怎麽能夠將任何人看作是她的替身呢……


    如果論及我對她的傾慕,我甚至擔心這種情感會對她構成不敬和褻瀆。但我意識到對神靈的信仰者應該不在少數,但像我這樣公然向神靈殿下表達愛慕之情的人,恐怕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又便無所顧慮了。隻要心誠便不算褻瀆神靈。


    看到這裏,錦瑟皺了皺眉。


    蘇槿楠此刻到底是來尋求諒解,還是要尋釁滋事。


    他又何德何能,竟然對華年充滿鍾情?他豈有此資!


    自家妹妹何等美好,豈能不自知。


    且他頌揚華年的言辭中卻隱約透露出自己脾氣的暴躁和冷淡性格。


    不僅如此,很多人一提到華年就覺得自己顯得冷酷。


    因此,她不得不多想,蘇槿楠是不是故意在嘲諷自己,於是頃刻間心情變得不爽起來。


    在接下來的一刻,她強忍怒火,繼續往下閱讀。


    五年前,我遭遇突如其來的追殺,而華年及時出手相助,拯救了我。那時的我並不知曉她的真實性別,隻覺得她謙遜有禮,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話形容她太貼切了。


    她心之所向,應當是行俠仗義,樂善好施。在與她相處的日子裏,每當有人陷入困境,或是某處遭遇災禍,她總會及時現身。


    她還經常打個招唿後就又消失一段時間。我想,她大概又是去憐憫眾生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心境純淨的人。後來,我們稱兄道弟,成為無話不談的摯友。


    有一次,我拿了一些酒給她,希望能與她共飲一番。然而我並不知曉她並不會喝酒。那酒勁道甚猛,清香幽遠。


    後來,她喝醉了,無形之中我才得知她之真實身份,除了我應該沒其他人知道了。


    至此,錦瑟對兩人的相識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這段時間,棲息閣也在搜尋華年,蘇槿楠也在尋覓,而自己也有兩件要事。一是醫治夜溟帝玄的傷勢,另一則是取出靈珠,超度十萬亡靈。


    然後,再繼續尋找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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