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體驗,指由某些遭受嚴重創傷或疾病以外獲得恢複的人,以及處於潛在毀滅性境遇中感受到死亡而又脫險之人的主觀體驗。這種體驗和人們臨終前的心理一樣,是走向死亡時的精神活動。


    通俗來說,便是人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又僥幸活了過來,所以體驗到了死亡後的感覺。


    而韓柏鬆便有幸在異界體驗了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是當他醒來時他已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少爺你醒了?”


    “小鈺!?”聽到這番熟悉的措辭,韓柏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喊出了聲來,可是待到他扭頭望去,映入眼簾的卻並非那張朝思暮想的麵孔。


    隻見一位樣貌陌生的侍女滿臉驚喜的立在韓柏鬆的床邊,看她這副興奮的表情,好像是見到她的親姑奶死而複生了一般。


    看清楚床邊之人並非小鈺後,韓柏鬆的神經瞬間便塌陷了下去,下一秒幹脆軟綿綿的將腦袋又扭了迴去。


    “少爺稍等,我這就去把少爺蘇醒好消息通知夫人!”那侍女倒是不在意韓柏鬆的態度,下一刻便歡歡喜喜的奪門而出。


    而韓柏鬆也是懶得理她,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輕歎了一口氣便獨自個兒盯著屋頂發起了呆。


    劫後餘生的他卻沒有半點興奮之意,取而代之的卻是出奇的平靜,整個人就好像得道成仙了一般無欲無求。


    不多會兒,門外便傳來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雜亂且急促。隨著“吱呀”一聲推門,便可聽到腳步聲中還依稀夾雜著些許的交談的低語。


    韓柏鬆微一皺眉,寧靜的打破促使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絲厭惡。


    “書兒!你可算醒了!”簾帳剛掀,一聲夾雜著興奮的溫潤女聲首當其衝的映入韓柏鬆的耳腔。


    韓柏鬆微一抬頭,便見韓夫人快步走到了床前,看她那雙微腫且泛紅的眼睛,儼然一副長期哭泣的樣子。


    “讓您費心了,我沒事。”韓柏鬆盡力擠出了一抹微笑和聲應道。


    雖說他和麵前這位母親並無靈魂上的“血緣關係”,可是看到她那副憔悴不堪的臉龐,韓柏鬆的心底還是不免泛起了一陣愧疚。


    “你說說你,招唿都不打就到處亂跑,還一個人去這麽危險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你讓為娘可怎麽活呀!”韓夫人輕舉手帕拭去淚水,身體都不自覺的微微發顫,“要不是李姑娘冒死將你尋了迴來,我看我們母子倆就隻能在九泉之下團聚了……”


    “好了伯母,您也別這麽想,人不都平平安安的迴來了嗎?”緊接著的,是一聲極為熟悉的安慰聲。


    隻見李穎自人堆之中走上前來,輕輕攙起了韓夫人的胳膊。


    今日的李穎一改平日裏火辣性感的服飾風格,一席素裙端莊優雅,雖說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可是韓柏鬆的心裏始終不太習慣。


    在李穎身後緊緊挨著的,是一位白髯老者,看其衣著打扮,不難猜出他的郎中身份。


    緊接著在那郎中旁邊站著的,便是韓柏鬆在竹林之中救下的那位大偵探,再往後的眾人,大多都是一副賓客打扮的中年婦女,想必其中大多都是韓夫人的摯友。


    “那好吧,就先讓胡老先生看看書兒的恢複情況吧。”聽罷李穎的安慰,韓夫人哽咽著點了點頭,迴身便請過了一旁的白鬤郎中。


    那老郎中點了點頭,飽含滄桑的沉聲說道:“那便勞煩諸位親友先行迴避,容老夫為公子細細把脈。”


    此言一出,簇擁著的眾人這才舍得紛紛離場,看著逐漸空曠的臥室,韓柏鬆的心裏可算是沒那麽別扭了。


    待到人群完全退空,韓柏鬆這才將自己的右臂從被褥之中探出,打算配合郎中把探氣脈,可是下一秒,他的整個心便似落入了萬丈的冰窟。


    “我的手呢?”韓柏鬆失聲驚唿。


    隻見他那探出被褥的右臂,自手腕之下竟是光禿禿的一片,僅有繃帶將其包裹。


    韓柏鬆的右手手掌沒了。


    他驚恐的望著空蕩蕩的手腕,滿臉均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哎……公子請冷靜……”那郎中哀歎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公子手腳的傷勢過於嚴重,且耽誤了最佳的醫治時間,縱使老夫行醫數載,想要保全手腳也是無能為力。”


    此言一出,韓柏鬆的心髒驟然停跳一拍,當即“手忙腳亂”的將四肢上覆蓋的被褥一並掀開。


    然而下一秒,他幾乎絕望到當場暈厥。隻見自己的身下四肢,僅有右腳尚還完整,而左側的小臂與左側小腿此刻均已不翼而飛。


    韓柏鬆被截肢了。


    “怎……怎麽會這樣……”此刻韓柏鬆的嗓音已經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無盡絕望與惶恐已然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


    那郎中見此情景也沒有立即出聲,隻是靜靜地立在一旁等待著韓柏鬆恢複理智。


    當然,一時之間韓柏鬆又怎會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好好的穿越異界開局塔姆的爽局,卻轉眼變成了手腳全無的殘廢,這換誰來都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半晌過後,那郎中見韓柏鬆一直沉著個臉盯著空蕩蕩的手腳出神,終於是忍不住低聲詢問道:“公子……”


    “出去……”不待他將話說完,韓柏鬆直接冷冷一聲將其喝斷。


    郎中聽罷稍愣片刻,似乎還在糾結要不要再好言相勸幾句。


    然而韓柏鬆並未給他說話的機會,當即歇斯底裏的吼道:“我他媽叫你出去!”


    老郎中聽罷臉色一變,壓著微怒便轉身離去。


    “胡先生,書兒的情況怎麽樣了?”門外焦急等候的韓夫人自然也聽到了韓柏鬆的怒吼,見老郎中神色不悅的走出來後,韓夫人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緊張了,“他的身體有沒有什麽大礙?”


    “唉,現在應該關心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理。”老郎中垂眸搖了搖頭,“況且曹公子此刻心情激動,縱使老夫想替曹公子查驗傷勢,他也未必配合。”


    “這……”韓夫人聽罷伸手掩唇,欲言又止,稍頓片刻後才急切的說道:“胡先生就沒有別的法子解開書兒的心結了嗎?”


    “慚愧,老夫隻善治體醫病,卻不會療心解憂,還望夫人另謀高就。”說罷,老郎中便抱手鞠躬,“老夫告辭。”


    看著漸漸遠去的老郎中,韓夫人是急得眼淚簌簌往下掉,一旁的李穎看不下去,便柔聲向韓夫人安慰道:“伯母,您也別太著急了,奮書是個明白人,多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會慢慢想開的。”


    韓夫人聽罷神色有些恍惚,也不曉得心裏在想些什麽。


    “韓夫人莫要過度憂心此事,老夫願意替韓夫人開導公子。”這時,一直站在兩女身後的大偵探開口言道。


    “吳大偵探有法子救我家書兒?”韓夫人的眼睛立即放出了光來。


    “吳某不才,卻淺懂一些察心之學。曹公子的殘疾是因為救老夫的命才落下的,老夫對曹公子那是感激涕零。”說著,大偵探那滿是皺紋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愧疚的神色,“不論如何,老夫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公子排解心結,還望夫人莫要為此事操勞壞了身體。”


    韓夫人聽罷神色複雜,一時竟不知該埋怨大偵探還是該感謝他。


    李穎察覺到二人的氣氛開始變的尷尬,急忙出聲打斷了二人的話題,“伯母,現在奮書需要的是靜心休養,我們這樣在他的房間門口談話恐會影響他的休息,我看我們不如移步到大廳之中再細聊也不遲。”


    韓夫人聽罷猶豫著點了點頭,終在李穎的攙扶下踏出了韓柏鬆的庭院,吳大偵探獨愣片刻後,遂之跟上了二女的腳步。


    而此刻房裏的韓柏鬆,臉上依舊是掛著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望著缺失的肢體,他下意識的想控製手腳活動一番,可殘缺之處毫無反饋的感覺,卻將韓柏鬆從荒唐的自我欺騙中拽迴到了現實。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手腳被什麽東西給牢牢的束縛住了一般,無法施展,更沒有觸覺。


    忽然韓柏鬆輕笑了一聲,逐之那笑容漸變得癲狂。


    “為什麽……既要把我弄到異界,又要把我變成個殘廢……”韓柏鬆笑得表情猙獰,眼眶之中噙滿淚水,“是因為我執意要找小鈺麽?”


    說到這裏,韓柏鬆漸漸收起了笑容。


    “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收走我的手腳就能阻止我麽?”忽然,韓柏鬆怒瞪著屋頂咬牙切齒,仿佛是在向老天爺對峙,“老子偏不!即使斷手斷腳我也不會做個廢人!小鈺老子一定要找到!”


    說到這裏韓柏鬆猛然起身,下意識的便想雙腿發力,可如今他僅有一隻腳可以支撐,隨即便一個重心不穩向著地麵栽了下去。


    跌倒的韓柏鬆本能的想伸手杵地,卻忘了自己兩隻手都被截了去,下一秒整張臉嚴嚴實實的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這一刻韓柏鬆再也繃不住了,所有負麵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整個人幹脆蜷縮在地上聲嘶力竭的痛哭了起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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