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經過一陣短暫的熱身,胡非正式開始了今天的第一項修行--折返跑。


    有了前一段時間的跑步基礎,胡非倒是很快適應了跑步的節奏,可就在他加速正歡的時候,冷冽忽的在旁一聲低喝:“掉頭。”


    胡非被這樣一叫差點摔在地上,急忙減速掉頭,向著反方向而去。


    不過幾分鍾過後,冷冽的指令再一次傳來,就這樣加速減速的幾個來迴,胡非已經是氣喘籲籲,撐著膝蓋連連擺手。


    “第一天能達到這樣的頻率還算可以,不過十天之後,強度至少要提升三倍。”冷冽看著喘氣如牛的胡非淡淡的說道。


    “冷...冷叔,你確定...這不是在開玩笑麽?”除了感覺缺氧,胡非的腦子有些迷糊,沒反應過來冷冽話裏的意思。


    “這種難度不算什麽。”冷冽更是篤定,“有抱怨的時間還不如再來一遍。”


    “不來了不來了。”胡非幹脆耍賴,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樣的訓練有什麽意義?”


    冷冽仔細想了想,試著解釋道:“對普通人的機能來說,大腦的反應和肉體的極限不在同一頻率,比如連續起跳,或者同時輕重快慢,很多人都沒辦法完成。但奇人除了在某方麵有特異的能力之外,身體的極限也是普通人沒法企及的。”


    說話間,冷冽上前一步,腳下一震,一顆石頭飛起,右手一把握住,同時左手揮出,如閃電的動作過後,一片落葉從正中一分為二,搖曳飄落,冷冽的右手同時張開,那顆石頭此時已是化作粉末。


    雖然早就猜到冷冽身手不凡,但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會不凡到這種程度,這一手當場震得胡非張大了嘴,像雕塑一樣愣在原地。


    良久,胡非方才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顫抖的跑上前來握住冷冽的雙手,激動不已的問道:“冷叔,我也能像你一樣麽?”


    “分心兩用,剛柔並濟,的確有些難度,不過隻要你按照我教你方法修行。”冷冽如實的答道:“總有一天,你會超出我千倍百倍。”


    霎時間,震天豪氣在胡非胸中激蕩,想為人所不能為,吃苦勞累又算得了什麽,拚了就是。


    看他這個樣子,冷冽露出一絲微笑,“明天早上五點,仍是這裏,繼續。”


    “啊?”胡非剛剛激蕩不已的心情瞬間又幹癟了下去,“早上的時間能不能推後一個小時?”


    冷冽一愣,“為什麽?”


    畢竟不能實話實說,胡非燦然的撓了撓頭,“我和別人訂好了的事,爽約總是不好的。”


    冷冽有些玩味的看了過來,“談戀愛了?”


    “不是。”胡非慌忙否認,“不過有些事我覺得必須要去做。”


    “隨你。”對於這件事冷冽的態度也不堅持,“隻要是你覺得對的事。”


    “不過那個安言是怎麽迴事?”疑問早就在他腦海中盤踞,此時還是問了出來,“他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電話,而且看你和朱貴先生應該早就認識吧。”


    冷冽也不避諱,“沒錯,我和朱貴相識已久,不過關於安言,現在還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時候。”


    “又來了。”胡非頹然的撇了撇嘴,“什麽事搞得這麽神秘。”


    “你隻要記住,這世上還有一個人不會害你,那就是我。”冷冽的聲音似乎有些飄忽,一如往事的飄忽。


    “我知道的。”對於冷冽,胡非心中除了佩服就是尊敬,畢竟他曾經先後兩次救過自己,想到當日的情景和這段時間的經曆,胡非不由歎道:“冷叔,你說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多鬼?”


    冷冽卻是輕笑一聲,柔聲道:“盡都是疑神疑鬼、裝神弄鬼、心中有鬼,剩下的不過是些難以自處的靈魂。”


    次日清晨河邊,一抹纖細的身影徘徊在旁,偶爾駐足張望幾眼,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許晴。”遠處,人還沒到聲音先到的胡非揮手打了個招唿。


    聽得這聲唿喚,女孩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等到胡非跑到近前,在隨身攜帶的包包裏拿出一方手帕,遞了過來。


    不想這年代還有人隨身帶著手帕,而且手帕上有著女孩獨特的氣息,胡非捧在手裏,卻不知如何是好。


    “擦擦汗。”許晴掩口輕笑道。


    胡非這才迴過神來,哦了一聲,胡亂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想要還迴去卻又覺得不妥,隨即珍而重之的疊放起來。


    “昨天你沒來呢。”許晴隨意的開口問道,但卻也聽的出來,語氣中有些介懷。


    “額...”胡非一時語塞,思忖片刻,笑著說道:“有些事耽擱了,不過我又抓住兩名罪犯哦。”


    “胡說。”許晴皺了皺鼻子,“說謊也要找個靠譜的理由吧。”


    畢竟牛皮已經吹了出去,胡非索性坐了下來,將自己見鬼的事情隱去,剩下的情況如實對許晴講述了出來。


    直到胡非說完,許晴的嘴巴已經張成了個大大的o型,“這麽說,你有一位厲害的師傅?他帶著你伸張正義?”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胡非點了點頭。


    誰知許晴卻噗呲輕笑,“你的故事不錯。”


    “是真的。”胡非故作難過的說道,“一會我還要去繼續修行,每天的生活很是淒慘。”


    “好,大英雄,我等著你功成名就的那天。”也不知許晴是信或是不信,臉上依舊笑意盈盈。


    胡非無奈的撓了撓頭,“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時間差不多了,明天見吧。”


    “好的,明天不見不散,大英雄。”許晴故意加重的語氣,戲謔的一字一頓。


    對於頑皮的姑娘,男人一般是沒有什麽好辦法可想,胡非也報以微笑,揮了揮手,跑步向遠處而去。


    不過剛剛邁開步子,一聲悶響忽的從背後傳來。


    胡非迴頭一看,不由大驚失色,剛剛還談笑如常的許晴此時竟已昏倒在地。


    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細想,胡非一個健步上前,用力按壓著許晴的人中,但見她雙目緊閉,唿吸十分的急促,胡非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恐怕絕不是他能夠應付的。


    大清早的,行人本就十分稀少,前麵更是步行街道,根本沒有車輛通行。


    事不宜遲,既然沒有車輛,胡非索性矮身將許晴背在背上,向著最近的醫院方向,發足狂奔。


    趕往醫院的道路至少要八公裏左右,雖然許晴十分瘦弱,但怎麽也有個八九十斤。


    也不知是冷冽非人的訓練起了效果,還是胡非現在心誌專注,腦海中隻有一個救人的念頭,此時的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極限,甚至不斷刷新著、突破著。


    一路飛也似的狂奔,胡非的雙腿交疊間竟然帶出一絲絲重影,前後不過用了七八分鍾,就已經看到了醫院了正門,就算是背了個女孩,他平均每公裏的時速也是比專業運動員還要快上幾分。


    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衝進醫院,胡非也來不及掛號,衝到診室近前,一腳踹開房門,高聲叫道:“醫生,救人!”


    這個時間,剛剛接手早班的醫生被他嚇了一跳,但見到背後麵如金紙的女孩,立刻做出了反應,“你背她去樓上拐角最深處的急救室。”


    胡非來不及多說,倉促的點點頭,背著許晴又衝了出去。


    急救室外,度秒如年的等了好一陣子,那位醫生再度出來,胡非急忙跑上前去,“醫生,她怎麽樣?”


    “病人怎麽會暈倒的?”


    “不知道啊。”胡非一臉茫然,怎麽來到了醫院,這種問題還會問到自己頭上。


    “她平時有這種毛病麽?”


    “不知道啊。”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檢查之後才有結果麽。


    看著一問三不知的胡非,醫生搖了搖頭,“你和病人什麽關係?”


    “朋友。”胡非簡短潔說,“早上聊天時還好,但忽然就暈過去了。”


    其實胡非此時心中已有猜測,可靈魂作祟這種事畢竟不能亂說,隻好依靠先進的科技手段,期望著能否查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剛才對病人做了初步檢查,除了心率較高,病人的血壓情況正常,目前能夠排出一些情況,不過確診還需要作進一步的檢查。”醫生摘下口罩,囑咐道:“接下來做個核磁,你過來把病人的電子金屬物品保管一下。”


    胡非答應一聲,跟著進去,玻璃另一端,許晴仍是昏迷不醒,柔弱的胸口一起一伏,不知正在經曆著怎樣的病痛。


    醫生看到胡非這個表情,善意的提醒道:“還是要通知病人家屬的,放心,你女朋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又被人誤會的胡非瞬間造了個大紅臉,收好許晴的東西,慌忙退了出去。


    女孩隨身攜帶的東西不多,一部手機、一個可愛的鑰匙扣、一條獨特的吊墜。


    拿起許晴的手機,胡非正想翻找通訊錄聯絡其父母,手上忽然傳來了一絲冰冷滑膩的觸感,這種異樣的感覺在這段時間不可謂不熟悉,當日遇到河邊老婦,那本《白夜行》,以及安言的那次冥婚都曾有過類似的感覺。


    那是一根造型十分特殊的吊墜,頸鏈由許多細小的紅色圓珠組成,吊墜處乃是一顆晶瑩的紅色石頭,溫潤光滑中像是有著昏暗的氣息流轉。


    “終於找到這玩意了。”胡非心中狂顫,咬牙切齒的自語道:“知不知道你把我朋友害的有多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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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陽光完全升起,安言方才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先後辭職、冥婚、被救,短短兩天的經曆幾乎透支了安言的神經,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方才從夢中醒來。


    “活著真好。”安言伸了個懶腰,洗漱過後,出租屋的房門被人敲響,打開門,門外的正是滿麵笑容的朱貴。


    “朱貴叔,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安言急忙將之讓了進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屋子亂,叔你隨便坐。”


    朱貴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簡單聊了幾句,卻是對冥婚一事隻字不提。


    安言也是聰明人,朱貴不說,他自然也就不問,知道的越多有時也不是什麽好事。


    二人坐了一陣,朱貴從包裏拿出一份公文,裏麵夾著一根金筆,遞了過來。


    看著文件上的內容,安言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連拿著筆的姿勢都顯得很是怪異。


    “簽字,榮鼎金融就是你的了。”朱貴的笑容一如既往,語氣比買個外賣還要隨意。


    一個星期之前,安言還是在公司打雜的實習生,可現在,隻要落筆寫下名字,他就一躍成為了公司的法人,這上天入地的境遇使得安言的感覺更加不真實。


    反複思量很久,卻是把手中的筆輕輕放在桌上,“叔,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些什麽,但你有錢人,有錢人的遊戲我玩不起。”


    事發驚人,安言居然還能保持冷靜的思考,朱貴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怎麽會覺得這是一場遊戲?”


    “我想不明白。”安言誠實的說道。


    “我說過會幫你,你想不想知道具體內容?”


    “想!”


    “那先把字簽了。”朱貴神秘的一笑,隨即又補充道:“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價,我有必要騙你麽。”


    自古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再慘不過要飯,不死終將出頭,這麽疑神疑鬼的確不夠幹脆。


    想到這,安言索性抓起筆來,痛快的刷刷幾下簽上自己的大名,將文件遞了過去。


    朱貴伸手接過,輕笑道:“成了,你現在正式成為了榮鼎金融的法人,這間公司的命運也就交到了你的手上。”


    安言卻沒有興奮的意思,“叔,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截止到上個禮拜,榮鼎金融一共虧空了八十萬元人民幣,加上用來收購的數額三百萬,也就是說共計成本是三百八十萬。”朱貴眼皮一翻,爆出個這樣的數字,“我並不是毫無目的的幫你,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裏,你要將成本完完全全收迴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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