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陷入了一場深深的沉睡,恍如置身漆黑的深淵。待她再次醒來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細算時間,從清晨至此刻,她竟足足睡了五個時辰,換算成現代的時間,便是整整十個小時。


    她不禁苦笑,原來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迴想前世,即便是一天之內接下數個任務,她也從未有過這般疲憊。


    “咕……”饑餓的肚子發出了抗議,林雙深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隨即翻身下床,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她步入院子時,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喜。隻見石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熱氣騰騰,香味撲鼻。這顯然是爺爺為她精心準備的。


    林雙不禁心中一暖,心想:老爺子真是細心,連我何時醒來都計算得如此精準。她走近一看,發現飯菜之下竟藏著一枚火紅的獸丹,散發著淡淡的熱量,讓飯菜保持著適宜的溫度。


    這枚獸丹,顯然來自於一頭火係玄獸。火係玄獸的獸丹在修行界中極為珍貴,不僅可以用來暖身、生火,甚至還可以照明。一枚靈獸級別的火係玄獸獸丹,對於在外的修行者來說,無疑是極大的助力。


    林雙一邊享受著美食,一邊心中盤算:“看來,改日我得去幽冥森林一趟,獵殺幾頭火係玄獸。這樣,以後在修行的路上,也能多一份保障。”


    正當林雙沉浸在美食的誘惑中,不可自拔之際,寂靜的院子裏,隻有風聲在輕輕吹拂。突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它悄無聲息,步伐悠然,一聽便知來者修為深厚。


    林雙的心猛地一緊,手中的筷子都差點掉了。不是吧,難道又有人要來取她性命?她最近是不是真的黴運連連,怎麽總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屏息聆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在她身邊停下。她緩緩地抬起頭,準備質問對方深夜造訪的意圖,但當她看清來人時,那些質問的話語卻卡在了喉嚨裏。


    她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他不是應該還在驛站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襲白衣在黑夜的映襯下,如同月光般皎潔,男子仿佛從月宮中走出,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他的出現,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閑適地走到她的對麵坐下,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雙雙,見著我,似乎很驚訝?”


    林雙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她索性不去撿了,因為感覺再撿起來可能還會掉。她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質問道:“你怎麽來了?”


    她寧願麵對一個敵人,也不願麵對這個總是能讓她心跳加速的男子。


    董章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幾日不見,雙雙可曾想我?”


    “想你個大頭鬼!”林雙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脫口而出,“我才不會想你,沒你在我眼前晃我開心還來不及。”


    她本以為會被他調戲得說不出話來,但沒想到這次她竟然能如此淡定地反擊。


    董章輕笑出聲,那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如同情人間的低語,讓林雙的心不自覺地顫動起來。他低聲道:“我倒是很想你。”


    聽到這句話,林雙雖然已經習慣了他的調戲,但心中還是湧起了一股異樣的情緒。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想要反駁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迴去。


    “若不是我呢?”她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


    董章微微一笑,那笑董中充滿了溫柔與深情:“不是你,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這句話如同一杯美酒,讓林雙沉醉其中。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臉頰也在微微發熱。她知道自己已經淪陷在這個男子的溫柔裏了。


    “這話誰信啊。”林雙微微臉紅,有些尷尬地轉移了話題,“你今天這麽晚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


    董章見狀,便溫和地迴答道:“曉曉今天中午離開了,她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和你道別,所以托我過來轉告你。”


    “哦,是這樣啊。”林雙聽到解釋後,心中的疑慮稍減,轉而好奇地問道:“曉曉她怎麽會這麽快就走了?”


    董章輕笑了一聲,解釋道:“張家家主說,如果她再不迴去,就要將她送到宗族試煉地去,對她而言,那裏如同地獄一般。”


    林雙正在喝湯,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強忍住笑意說:“這張家家主倒是和我家老爺子一樣嚴厲,曉曉那麽可愛的姑娘,他也舍得下這樣的狠手。”


    她曾聽說過宗族試煉地的大名,那是十大玄法世家中的前三才能擁有的寶地,雖能助人修為暴漲,經驗大增,但也是一處極為兇險之地,稍有不慎便可能喪命。


    張曉曉不過十五歲,雖然身為張家下一代的家主候選人,但這樣的決定未免太過嚴苛。


    “雙雙,你隻看到了表麵。”董章搖了搖頭,緩緩道,“你不了解十大玄法世家內部的複雜。每個家族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家族內部各係派之間鬥爭激烈。”


    他舉了個例子:“東離國的陳家便是如此。陳克奇雖為少家主,但其他嫡係子弟對他這個位置虎視眈眈,陳克奇甚至在一次執行任務時遭到同族人的埋伏,險些喪命。”


    “張家內部的混亂,比起陳家有過之而無不及。曉曉身為女子,在張家能平安長大已屬不易。她上麵還有兩個哥哥,雖天賦不及她,但作為嫡係子弟,仍是她潛在的對手。曉曉必須展現出足夠的威勢,才能壓製住他們。”


    聽完董章的話,林雙沉默了。她從未經曆過家族內部的爭鬥,也無法想象張曉曉所麵臨的壓力。


    “誰都不容易啊。”她輕歎一聲,這句話既是在說張曉曉,也是在感歎自己的命運,“背負的東西太多,真的怕有一天會承受不住。”


    張曉曉想要以女子之身成功登上張家家主的寶座,其難度可想而知。


    而林雙,她的目標更為遠大——帶領林家重返巔峰。這更是一條充滿荊棘與挑戰的道路。


    正當她沉思之際,耳邊傳來董章輕柔而堅定的聲音:“你不一樣。”


    林雙疑惑地轉過頭,望向那位白衣勝雪的男子。他的眼中此刻隻有她的身影,那萬千星辰仿佛也不及他眼中偶爾閃過的溫柔光芒。


    董章見她看過來,聲音更加柔和了幾分:“你不一樣,你還有我。”


    “你不一樣,你還有我。”這句話如同春風拂麵,又如清泉流過心田,帶給林雙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力量。


    它像是一首動人的樂章,旋律悠揚,直擊人心。又像是一幅絕美的畫卷,色彩斑斕,令人陶醉。


    世間或許有千言萬語,但此刻在林雙心中,再沒有比這八個字更動聽的了。它們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給予了她無盡的勇氣和希望。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林雙的思緒飄迴了遙遠的過去。她仿佛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看到了那個溫柔的神情。但她清楚,那隻是她的幻想和迴憶。


    她曾有過師父,但師父為了救她而離世;她曾有過摯友,但摯友因名利背叛了她。然而在這一世,她雖然依舊沒有父親,母親也遠在他鄉,但她擁有爺爺和一個家。對她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即使董章的這句話可能隻是安慰之詞,但林雙仍然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在黑暗中徘徊了太久的她,終於找到了一絲光明和溫暖。


    從深深的沉思中緩過神來,林雙輕啟朱唇,朝董章展露一抹調笑:“董世子,你這句話若是輕易對旁的女子說出,怕是人家會賴上你不放哦。”


    董章微微頷首,笑意盈盈,意有所指地迴應:“我自然知道,但除了你,又有誰能讓我心動至此,說出這番話來呢?”


    林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嘀咕:你肯定不知道自己對多少姑娘都用過這招,所以才說得如此嫻熟吧?不過,她並未表現出來,反而因這句話而心生愉悅,於是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向董章示意:“心情好,陪我小酌幾杯?”


    董章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與她對飲,隨後他輕聲道:“明日我便要離開了。”


    “哦?”林雙微微一怔,隨後釋然地點頭,“四國宴會已經結束,你身為南笙國世子,確實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


    “那兩人我已經讓人送迴本國了。”董章提到郭明月和郭振時,語氣平淡。


    林雙歪了歪頭,好奇道:“他們畢竟是皇族,你為何對他們如此不以為意?”


    董章輕抬眼眸,雲淡風輕地解釋:“或許是因為……他們與我相比,實在遜色太多。”


    林雙嘴角抽搐,這家夥怎麽連這種事都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難道他不知道自戀是病嗎?


    “實際上……”他停頓片刻,繼續道,“我曾在南笙國皇帝危難之際救過他一命,他曾想傳位給我,但我拒絕了。”


    “為何?”林雙好奇地問道。


    董章看著她,反問:“若你是我,會接受那皇位嗎?”


    林雙想了想,搖頭道:“不會,高處不勝寒,自由自在才是真。”


    “那我亦是如此。”董章笑得愈發燦爛,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麵,讓人心生暖意。


    林雙有些意外,她笑道:“看來我們還真有默契。”


    董章沒有否認,隻是微笑著與她碰杯。


    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仿佛將他們的心也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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