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話說得這麽難聽還是為了趕走傅硯,畢竟自己要迴去做的事情,定然不能讓傅硯知道,若是傅硯知道了,那就不好辦了。


    江晚的話確實讓人難堪,但傅硯像是被江晚懟得多了,現在都免疫了一樣,絲毫不在乎江晚說的話。


    看樣子依舊不願意離開,江晚蹙眉:“你是在擔心我嗎?”


    傅硯點頭,“雖然知道方才你都是裝的,但是江宏他們.......”


    江晚頷首:“是,他們是真想要放火燒我,隻是我提前知道了。”


    夏曲雁的人就是在二夫人身邊的那個老嬤嬤,也是這個老嬤嬤給自己透露了實情江晚才能利用這件事情。


    江晚和傅硯把這件事情都說清楚了。


    “那你不在意?”


    傅硯仔細試探著問江晚。


    江晚搖頭,“我早就知道他們是一群什麽人了,我為什麽要在意呢?”


    “我又不是傻子,我迴去不會有事的,現在府裏什麽也沒有,那是我家,我隻是想迴去看看。”


    傅硯眸子定在江晚的身上,耳邊是她的聲音明明很真切,但他就是感覺心裏虛虛的,好像要失去江晚了一樣。


    “我陪你。”


    江晚見自己說了那麽多話全都白搭,冷漠看了傅硯一眼:“你陪我?你憑什麽陪我,傅硯你難道忘記了嗎?我們已經和離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江晚扯下自己的荷包,“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銀子了,你若是還跟著我,我就當你是後悔給了我那些,那我把這些還給你,從此我們就清個幹淨。”


    傅硯搖頭,“不要......”


    她明明知道,他最不想的就是和她兩清再無瓜葛,如今拿上這個來壓他......


    “我走。”


    傅硯盯著江晚,“你要好好的......”


    這句話像是在喉嚨裏呢喃出來的一樣,傅硯也不知道江晚有沒有聽到,隻看到了江晚沒有理會自己直接走了出去。


    江晚確實不想和他再扯,要是再扯到時候聖上宣召自己的時候,恐怕就來不及了。


    院子裏沒有人,都被帶走了。


    江晚看著自己住的灼華院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


    她借著後院裏林秋之前在那裏沒有處理幹淨的油,把自己的屋子又鋪滿了。


    一條白綾懸在梁上,江晚把它係緊了。


    站在了凳子上,把之前準備的那一套衣服掛了上去。


    這是江晚的衣服,是嫁給傅硯時聖上親自賜的嫁衣。


    憑借這一件嫁衣,到時候就能認出江晚的身份。


    而江晚則會利用小時候便知道的藏在灼華院的地下暗道離開這裏。


    不會有人知道,哪怕是江鶯霸占了自己的院子這麽多年,江晚下去檢查過,也沒有人發現下麵這條通道。


    打開了暗門,江晚手上的火折子往外一拋。


    簌簌而落的火折子劃出一道弧度。


    落在地上,不過一刹那,大火倏地燃起來。


    晃了人的眼,江晚沒有絲毫的留戀,關上了暗門從此處出去。


    與此同時,聖駕前,江家一家人都跪在地上。


    文武帝身邊的蘇昌盛一句一句匯報著。


    江宏知道自己已經無力迴天。


    二夫人給下去的錢囊還有她身邊的老嬤嬤,都證實了江晚確實從小就受他們的壓迫。


    有馮嬤嬤還有雲溪在,把以前的事情都抖落了出來。


    最後甚至連王瘸子都叫來了。


    江宏這一家人所做的事情都被人暴露了出來。


    文武帝臉色越發沉重。


    江宏這會也不想著保自己榮華富貴什麽的了。


    他想著自己能活命就行了。


    “陛下,臣冤枉!臣也是拿江晚當自己親閨女的啊,這些臣都不知道啊。”


    二夫人還有林秋江鶯等人都看向了江宏。


    “爹!你這是要棄我們不顧嗎?”


    “江宏!你怎麽敢這麽對我們,你這個懦夫!”


    江宏聽著家人對自己的痛斥,他低下了頭,“當初若不是你們針對她,又怎麽會落到這個下場,我分明與你們說了不要動她!你們聽我的了嗎?居然還聯合起來想要放火燒死她!最毒不過婦人心!你們幾個太讓我失望了!”


    若是當真江宏沒有參與此事,恐怕他也能幸免了。


    江宏再次跪下哭訴,“陛下明鑒啊,今日我一直跟在隊伍裏,我怎麽可能和他們一起去害江晚。”


    此事確實與江宏無關,可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就和江宏無關了。


    坐視不理也是同盟,可江宏比起動了手的二夫人還有江鶯來說就更好逃脫了,確實他沒有動手,也找不出證據來證明江宏也有參與此事。


    就在江宏以為自己能被放過時,耳邊一道如魔鬼的聲音激得他身軀一顫抖。


    “江大人說自己沒有參與,那麽在江晚九歲時,你帶著江晚去江南為江鶯慶生,可那一日,江鶯故意找人毆打江晚,江晚則是憑著自己一股力跑了出來。”


    這麽久遠的事情,若不是傅硯這會提起來,別說是江宏,就連江鶯和二夫人都要忘記了。


    “人是你帶去的,而後人不見了,你卻說自己也不知道,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而且那一日分明還未天亮,你帶著妻子兒女就要離開,誰來慶生會隻一日就著急忙慌離開,恐怕你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可能把江晚已經殺了,你以為江晚死了無力迴天了,這才想著快點帶上妻子兒女迴京逃避?”


    傅硯字正腔圓說著每一個字,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江宏眼裏顯出驚恐,江鶯知曉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就算傅硯不說這件事情自己也完了。


    江宏方才得了一線生機,再被人生生把那生機碾爛。


    心裏別提多悲傷痛苦了。


    “傅大人!此事你可有證據!那麽多年前的事情你為何知道?”


    江宏紅了眼,頗有一番傅硯若是不拿出證據來就覺得不鬆口承認的架勢。


    傅硯嗬笑,“因為那一日,本官也遭人追殺,遇上了江晚,也正是她救下了我,我才知道,原來她已被你們逼得無家可歸,隻是那時她還在替你們瞞著,我不知道居然是江大人,以為她是江南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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