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迴來,“小姐?可還要再讓她等等?”


    江晚眼神往外看了一眼,“她怕是忘記了,當初我在院子外,可是跪著的,如今她站一站便想過去了嗎?”


    馮嬤嬤試探了一句:“那可要我去提醒一句。”


    江晚搖頭:“不必。”


    這意思就是讓江鶯跪著不管了。


    馮嬤嬤本就痛恨江鶯,巴不得她多遭些罪受些苦。


    如此便退了下去什麽也沒說了。


    江晚起身,她走前說了自己擔憂父親還有臨州的事情,傅硯好似是抓住了這一點。


    時不時寫信說臨州的事情還有父親的事情。


    不過字裏行間沒提半句自己。


    江晚也不好說什麽讓他別寄過來了,畢竟人家隻是告知了該告知的,也沒有提及其他的。


    江晚放下了江南那邊的事情,藍東又換了一個人前去。


    江晚便兩頭都不怎麽關了,如今當個閑散老板,逍遙自在。


    隻等著時機一到,到時候從這侯府裏脫離,把江宏一家的麵目揭露出來。


    江晚始終沒有叫人去把江鶯叫進來。


    天幕如墨,江鶯站在外麵,後知後覺也反應過來,或許是江晚並不滿意自己。


    她痛恨著江晚,痛恨的卻不是自己不該那樣對江晚,她隻是痛恨江晚此人居然有一點會爬到她頭上去,讓她不得不來討好她。


    隻是可惜,跪了一夜。


    她已經感覺自己的軀體麻木。


    仍舊不見得有人來。


    江鶯看著天黑又天亮。


    她想放棄了,院門終於又打開了。


    江晚走在前麵,她一襲昂貴的蓮花紗衣,斜插玉簪,麵上甚至未曾點妝。


    江鶯卻不敢再看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心裏的那種落差是掩蓋不住的。


    江鶯隻想要自己這段晦暗快點過去。


    江晚低眼看著麵前的人,她膝蓋已經跪出了血跡,


    “如何?江鶯小姐,你當知道讓人在外跪上一宿一日有多難受了吧?”


    江晚的話讓江鶯明白,她就是在報複自己。


    江晚看著江鶯抬起的頭,臉上掛著淚痕,看來也是吃了幾天苦日子,臉上已經灰頭土臉不似以往了。


    隻是,不過幾日,又怎麽比得上江晚的幾年。


    江晚手裏拿著一塊糕點,她咬著吃了一口,拋在地上。


    什麽也沒有說。


    看到麵前的江鶯,她一臉隱忍,麵上似有仇嫉。


    抬眸看向江晚的目光,卻把一切都掩藏住了。


    她伸出手,緩緩撿起方才江晚吃了一點就扔下來的糕點。


    江晚看著她不過是沾染上了一點灰塵的手。


    要知道,江晚當初的手,可是被她弄得不堪一視。


    視線一轉,就看到了江鶯把那撿起的糕點放在手心。


    她咬上了那沾上了灰塵的糕點。


    江晚一笑,“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呢。”


    江晚什麽都沒有說,江鶯把先入為主這樣做了,可想而知,這位主不僅自己心裏陰暗,也會把別人的心思想得陰暗。


    江鶯低垂下了頭,這讓江晚看不清她的神色。


    卻也知道江鶯不可能給自己什麽好臉色。


    江晚僅僅是看著麵前的人,小時候那些慘不忍睹的迴憶便會湧上心頭,刺得人心間滴血。


    “你如何我顧不上,究竟是你們真傻還是把我當傻子?你以為我會留你在我院中?那日你給我下毒毒死了我豈不是冤枉了?”


    江鶯目中一驚,她萬萬沒想到,江晚居然沒有要把自己留在身邊狠狠欺辱的意思,她想到了自己會害她。


    江鶯嗓音暗啞,像是昨夜被風吹得受了涼。“我,我不會的,我是真心改過,願意侍奉姐姐一輩子,抵我以往的過錯。”


    江晚哂笑:“你願意抵,我可不不願意。”


    江晚越過她,離開了灼華院。


    江鶯還欲攀上去和江晚再說些什麽。


    後麵卻來幾個大漢把她抓住,“灼華院不歡迎你。”


    江鶯被趕了出去,別說是近江晚的身了,她連灼華院都進不去。


    江鶯嫉恨看著江晚離開的方向,江晚就是故意的,她不願意,大可以昨日自己來時就說,可她偏偏什麽也不說,讓自己在這跪了一晚上。


    她之前也是江宏和二夫人捧著手掌心的寶,好不容易拉下了自己的自尊,可卻遭遇了這樣的對待。


    再怎麽她也不願意再跪下去了,江鶯離開了灼華院。


    江晚今日和慕凝脂慕辭軒約好在萬嵐見麵。


    方才一進去,兩人紛紛上前來。


    慕凝脂驚訝,是不知道江晚居然能讓聖上親自下旨。


    而慕辭軒則是為江晚痛恨傅硯:“他算個什麽,居然敢這樣對挽瀾你!”


    江晚笑了笑:“辭軒哥哥我無事的,凝脂沒和你說,是我自己要和離的嗎?”


    慕凝脂在一旁:“當時你們還沒和離呢,我怕哥哥知道了追怒傅硯,就沒告訴他。”


    慕辭軒聽來更是生氣了,“你就該早點告訴我,現在傅硯人在江南,我如何去收拾他!”


    江晚捏著帕子笑了笑,“還好沒告訴你。”


    旁邊的下人把江晚寄養在酒樓的小鏟和珍珠抱了過來。


    饒是慕辭軒一顆硬漢心,現在也忍不住常來看萬嵐這些貓。


    之前還對萬嵐酒樓不屑一顧的他,如今已經是萬嵐酒樓的忠實老顧客了。


    江晚許久不見小鏟,如今正抱著兩隻小貓在膝上緩緩撫著。


    慕凝脂將珍珠抱去,“這小貓腦袋真圓看著像是煤球一樣。”


    江晚看過去,“黑珍珠。”


    慕凝脂以貓搭話是假的,想了解江晚如今的現況才是真,她挪到了江晚的身邊:“挽瀾你如今可有何打算?你為何又突然迴侯府了呢?”


    慕辭軒比慕凝脂還要著急:“你迴去侯府不就是在給那些人欺負你的機會?”


    慕辭軒現如今還不知道這萬嵐酒樓是江晚所開,還以為江晚是無處可去,“你若是差什麽,我和凝脂都會幫你,我與凝脂不說有多少錢,在這給你買一所宅子安生也是可以的。”


    江晚笑了笑,感激看向了慕辭軒和慕凝脂:“多謝你們,隻是侯府本來就是我的家,難道我不該迴嗎?你們也不必為我擔憂,我此次迴去不會受委屈的。”


    “不過,我確實有事想讓你們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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