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臨想事已至此,不能再瞞下去了,眼一閉把話說了出來,“夫人似乎,也會唱那首曲子。”


    “江晚?”傅硯偏過頭,“我之前試探過她,她不會。”


    “怎麽會,青桃明明說了那是夫人唱的。”隨臨也有些急了,“真的,當時我還拿到了青桃抄的詞,而且似乎比蘇小姐唱得還要完整,當初蘇小姐不是隻唱了幾段嗎?”


    隨臨這話說得沒有錯,當初蘇璃輕的確隻唱了幾段,但是這麽多年了,會唱出來的就隻有她一個人人,當初的傅硯便下意識直接以為她就是那位了。


    “可青桃抄出的可是所有的詞,我當時是想著拿來給公爺你看,隻是後麵你南下,青桃又說那是夫人留給她唯一的念想,我就把它還了迴去,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巧。”


    聖上賜旨,公爺不得不娶的江晚居然是他一直在找的救命恩人。


    恐怕話本子都不敢這樣編。


    “為何現在才說?”傅硯臉色變得陰沉。


    強大的威壓向隨臨蓋來,“我,我本來是要說的,但是後麵你來了江南每日那麽忙,我連麵都沒和你見上幾麵,後麵我和隨銘說了這件事情,隨銘說他和夫人去說,夫人知道後態度很冷淡,我想著怕你因為這事......”


    隨臨低垂著頭,偷偷抬眼看了傅硯一眼,“所以就沒有說。”


    “隨銘和夫人說了?”傅硯步子往前走了一步。


    “是,當時我本來是想親自告訴你的,遇上了隨銘,我和隨銘說了之後,他說夫人......”


    隨臨想到那些傷人的話,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和傅硯說了。


    傅硯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一雙眸子凝在他身上,像是釘子狠狠釘住了他一般。


    隨臨長籲了一口氣,“夫人說她不在意她是不是你的恩人,還說公爺你連人都能認錯.....”


    “夠了。”傅硯打斷他,“你迴去吧。”


    隨臨還是不太放心,看著傅硯離開的背影站在黑夜裏恍神。


    傅硯迴了房間,看著床上閉著眼的江晚。


    腦子裏是她在自己懷裏漸漸沒了氣息的畫麵,垂在身邊的手不知不覺就湊了上去,在快要接觸到江晚的麵頰時,隨臨方才的話又灌了進來。


    “夫人她說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你的恩人.....”


    又想到了青桃的話,“夫人說她不會要公爺的任何東西,也不想和傅家人有任何來往。”


    半空中的手緩緩縮了迴來。


    最後也沒有睡了。


    獨自坐在書房裏,手裏是今天隨銘查出來的關於武淩侯的落腳處。


    他似乎正在和西楚的人在一起密謀著什麽。


    傅硯雖然查到了一絲馬腳,但是還沒有他的具體消息,不過他也讓自己的人去留了一點記號,那是當年傅硯的父親和武淩侯一起上戰場時用的密號。


    若是武淩侯看到了,自然就能知道是傅家的人知道他還活著。


    不過傅硯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讓自己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畢竟自己和陛下沒有說過武淩侯的事情。


    現在兩個人估計都很謹慎。


    指尖緩緩摩挲著紙封邊沿。


    “夫人說,她不會要公爺的任何東西。”


    “夫人說她並不在意。”


    “她不願和傅家人有任何來往。”


    “她一人去點了十個......”


    傅硯蹙著眉按了按額間,感覺心口有箭矢趁他不備射了進去。


    腦子裏全是她。


    她站在橋上和自己說話,和自己笑,喂自己吃果子。


    他問過她關於兒時那時發生的事情,可是當初的她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啊。


    若是隨銘今天已經和她說了那件事情。


    江晚晚上怎麽感覺一點也不知道呢。


    自己還問過她一些關於那時的細節,她和小時候的那個她說的是差不多的話。


    不過她看起來不像是隨臨說的那樣冷淡,自己能看出來她今天對自己的態度是不太一樣,感覺像是為了報複陛下把她叫來江南的事情,不像知道小時候救了自己的事情。


    傅硯在書房呆坐到了天光大亮之際。


    本來是說把事情快點處理完了迴京的,結果現在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卻不用迴京了。


    他難得第一次坐在書房不知道該做什麽。


    要說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他也不是找不到,相反,若是他想做,他能提前把後麵的事情都做了,隻是他現在腦子裏心裏想的都是昨晚的事情。


    完全靜不下心來。


    “傅硯!”門外傳來了江晚的聲音。


    傅硯站起來,還沒等他去開了門,門已經被人推開。


    江晚今日穿了一件翡翠煙羅銀絲裙,手上戴著的鐲子是白玉水種,襯得人膚如凝雪。


    她一雙素手還搭在敞開的門上,紗織的腰帶輕係,隨風飄動,腰肢盈盈一握。


    裙擺的銀線勾勒的飛舞蝴蝶栩栩如生,風一揚像是要從中飛出來。


    清晨的光隱隱約約將她的輪廓映了出來。


    分明臉上沒有點妝,傅硯卻感覺自己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你怎麽了?一早上傻了?”江晚跨進門檻走了進來。


    傅硯迴過神來,看向江晚,“你怎麽來了?”


    江晚怎麽會主動來找自己,傅硯不敢相信。


    “你說呢。”江晚走過去,傅硯這才看到她手裏還拿著吃了一半的糕點。


    “什麽?”


    江晚把那最後一點糕點一口塞進了嘴裏,“聖上的旨意你忘了嗎?我們的早膳也沒有人做......”


    傅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所以江晚是沒有吃早膳,這才來找自己?


    傅硯看向了門外,隨臨沒在,應該是無容和棋迴看著不讓他們過來伺候。


    也就是說江晚今日起來洗漱也是沒有人伺候的。


    傅硯看了一眼江晚頭上簡陋的發型,看來是她自己一個人弄的。


    “我去買早膳。”傅硯今日沒有什麽要忙的,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盯在江晚臉上。


    “等等,不用了,你如果要吃,就吃我們昨天晚上買的糕點唄。”江晚提起另一隻手,“這個時候你不會還想挑剔吧?”


    傅硯看了一眼她手上提著的糕點,“你早上隻吃了這個嗎?”


    江晚走過去,自然而然過去把那袋子放上去,“那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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