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撩起簾子眉梢往外一瞥,“怎麽,你還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還是說傅硯吩咐了什麽?”


    隨銘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江晚叫的是傅硯兩個字。


    他本想反駁她,可又想起陛下的意思就是讓兩個人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隨銘見旁邊還有兩個陛下身邊的女侍衛站著,他不敢再說其他。


    “那就好好趕你的馬,懂?”江晚冷眼看著他。


    現在自己可不是什麽國公夫人,她也沒打算和傅硯好好相處。


    本來自己小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被派到前夫身邊,不得不待上三個月……


    心情本就不美妙。


    就算是傅硯今天來了,江晚都得懟兩句,他一個下人還敢當著自己的麵陰陽怪氣自己。


    誰給他的膽?


    “......”隨銘沒有說話了。


    江晚好像戰鬥力變強了,之前不是怎麽說都不說話的嗎?


    “小鏟,安靜點,我們不鬧了啊。”


    江晚摸著膝上的貓。


    兩位女侍,其中一位叫棋迴,另一位叫無容。


    江晚雖然與這兩位也相處了那麽些日子了,卻不太熟悉兩人。


    她們和自己之間的邊界感把握得很好。


    江晚下馬車時,她們該來扶的就扶,隻是進了傅硯的宅院就沒有要把江晚當主子的意思了。


    江晚很明白她們這是讓自己現在就適應接下來即將過的日子。


    進屋入目的是寬曠的院子。


    不像自己的小院生活氣息十足。


    這裏空曠得讓江晚以為裏麵沒有人住。


    “傅硯在裏麵?”江晚抱著懷裏的貓,掃了一眼隨銘。


    隨銘看她冷漠不屑的眼神,心裏一股憤然,卻無處能發泄。


    “是。”


    江晚向裏麵踏去。


    無容看向了旁邊要和江晚一起進去的隨銘,和棋迴互相遞了一個眼神,立馬把隨銘攔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隨銘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手。


    這是陛下的人,不是他能隨便動的。


    且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也是會武的。


    他沒有貿然動手。


    棋迴沒有低頭,與隨銘對視上,“陛下有命令,江姑娘進來後,你們除了和公爺處理公務上的事情以外,其他時候都不可以進去。”


    “你們.....”隨銘蹙了蹙眉,“那公爺起居誰來照料?”


    “這是公爺自己的事情,陛下並沒有說明,我等也不知道。”無容麵色比棋迴還要冷肅。


    江晚扯著嘴角冷冷嗤笑了一聲,“他離了你們也死不了。”


    上一世,自己和傅硯流落荒野,也不見他有什麽架子,看起來比自己適應得要快。


    “行。”隨銘咬牙退下。


    江晚手腕有些累了,把貓放了下來。


    跨了進去。


    傅硯知道江晚今日要到達,今日忙完了事,就早早在屋子裏等著。


    等著等著他又感覺自己到處都沒布置好。


    江晚進去看到的就是傅硯也不知道趴在那裏在做些什麽。


    “傅硯?”


    江晚看著他的背影。


    似乎和自己記憶中的人重合了。


    傅硯一直沒有變……


    “啊.....”


    再看,剛剛趴在桌子上的傅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慌亂地望著江晚。


    “你......”


    他似乎有些茫然,甚至江晚能明顯看出他強裝鎮定止不住地咽口水。


    江晚舔了舔唇,想到那一日雲溪和自己說,她......主動親了傅硯......


    簡直荒唐,她主動?不可能。


    “喵......”


    江晚視線被小鏟吸引過去,看自己腳邊一向對周身事都不在乎的貓居然看起來對傅硯帶了幾分敵意和恐懼。


    “小鏟?”江晚蹲下去把貓抱了起來。


    想著現在也該給它喂食了。


    隻是......


    江晚迴頭看了一眼沒有關的門,外麵站著的是棋迴和無容。


    自己的行李卻還在馬車上。


    習慣了之前被一行人擁護著,什麽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日子。


    江晚第一次察覺到這種小事。


    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得去拿自己的行李嗎?


    不止自己的,就連小鏟的也在車上。


    江晚眉眼一動,陛下說讓自己這三個月就和傅硯像是普通夫妻一樣相處。


    現如今不就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嗎?


    這一次,就顛倒過來。


    “傅硯,你去馬車上拿行李。”江晚自然而然抱著貓坐上了圈椅,還給自己倒了茶一飲而盡。


    傅硯卻還愣在原地。


    不是他傻了,是自己還從來沒有被人吩咐做過這樣的事情。


    江晚勾了勾嘴角,“你我現在是夫妻,又沒有下人,你去拿個行李怎麽了?不願意嗎?”


    傅硯搖了搖頭,“稍等。”


    他習慣性站著門口喊了一聲隨臨。


    隨臨屁顛屁顛就要跑進來。


    被兩人伸手攔住。


    那兩人正是棋迴和無容。


    “啊?我不能進去?”


    “陛下吩咐,傅公子和江小姐的事情如今不能借下人之手。”


    隨臨吸了一口氣。


    看著門口的傅硯,無奈低頭,“公爺這......”


    傅硯撩起自己的袍子,上麵的玉佩跟著一晃。


    他出去親自把馬車上江晚的東西拿迴了屋子。


    江晚毫無姿態可言斜靠在圈椅上,一會逗弄著貓,又一會捏著茶盞把玩。


    傅硯提著她和小鏟的包袱,站在她麵前。


    江晚冷冷瞥了過去,沒有再開口。


    傅硯不就是在等自己先開口嗎?


    既然陛下都給了她這個機會,那她就讓傅硯看看,他曾經的態度到底有多傷人。


    傅硯拿著行李,見江晚顧都不顧自己一眼。


    一時之間都沒有去計較她毫無儀態的坐姿了,“這些給你放哪裏?”


    “你自己看著來吧。”江晚蔥白的指尖摩挲著杯沿,漫不經心道,“這些瑣事以後不必問我。”


    傅硯光是聽到第一句眉頭就緊緊鎖了起來。


    “.......”


    他環顧了屋子四周,最後還是把江晚的行李和自己的放在了一起。


    江晚看她就直接把自己一整個包袱丟了進去,輕輕嘖了一聲,“你的衣服也是這樣放的嗎?”


    傅硯:“......”


    外麵的隨臨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來當夫妻的還是來當祖宗的啊?


    陛下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傅硯抿了抿唇,眉眼間並沒有展露出一絲不耐,他好看修長的指尖把江晚的衣服一件一件抖清。


    然後和自己的衣服掛在一處。


    再來收拾另一個包裹。


    他提著手裏四不像的東西,“這是?”


    江晚抱著小鏟,捏著它的貓爪向傅硯舉手展示,“是它的衣服。”


    傅硯:“......”


    貓的衣服也要他來收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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