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臨看著屋子裏還亮著的燈,長歎了一口氣,怎麽就這個時候出了這事情。


    明日一早便要南下,公爺如今這個狀態怕是睡不下了。


    “公爺怎麽了?”


    “你來這作何?”隨臨看著麵前的青桃。


    “嗬嗬,你好意思說,你上次拿走了我的東西,我是來要我的東西的。”青桃伸出了手,“快,還給我。”


    “什麽啊?”


    “你說什麽,我的曲子啊!”


    “啊,那個。”隨臨當時拿著是想給傅硯看呢。


    結果現在公爺這狀態,自己怎麽敢拿這事去刺激他。


    看後麵找不找得著時機吧。


    “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青桃看著隨臨,“你是不是不想還我了?你個無賴!你要是不還給我,我這就去告訴公爺。”


    “喂,你到底是誰的人啊,叛徒吧你,你就挑我們公爺最脆弱的時候刺激是吧?”


    “我刺激他?我可從來沒做這事,我一直便是實話實說罷了,你自己聽不得實話罷了。”


    “我發現自從夫人走了後,你從一個機靈丫頭變成刺頭了是吧?”


    “還我,我說最後一次,那是夫人留給我的念想。”


    眼見著麵前這才到自己胸膛的小姑娘紅了眼,就要哭了出來。


    隨臨無奈,“行行行,你拿去。”


    “但我現在得再和你確認一下,你確定這是夫人唱的吧?”


    “當然了,不然我抄它幹嘛。”青桃拿迴了自己的東西,不願再待在這看著煩人,抱著就離開了。


    “隨臨看著她離開的背景,心裏想著,自己這事情到底是該排在南下後麵還是南下前麵。


    如果是公爺,他會覺得哪一件事情更重要呢?


    隨臨心裏正想著,看到隨銘也迴來了。


    立馬拉住了他,看他手上拿著一手冊,神色急匆匆的,


    “公爺沒在裏麵?”隨銘就是來找公爺的,見隨臨攔著自己出,還以為是傅硯不在。


    隨銘搖了搖頭,“在,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你現在還是不要去的好。”


    “為何?”


    隨銘不明所以,“公爺吩咐的?”


    隨臨和他說了方才發生的事情。


    “你作何不攔著!”隨銘瞪了一眼隨臨。


    “不是,你覺得我攔得住老太君和大夫人?”


    隨銘沒再說什麽了。


    明日便要南下了,公爺現如今這個狀態如何能行?


    “公爺你還不了解,就算是天塌了也別想耽誤他辦事。”


    “你在這好好守著,我要進去稟告。”隨銘捏著手裏的冊子走了進去。


    隨臨雖然也好奇,但是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也不是他們該說話的時候,沒有攔他。


    隨銘走進去,本以為隨臨方才是誇張的說法,直到他見到了麵前這位周身籠罩在陰影中的主子。


    才知道隨臨居然是一點也沒有誇張。


    傅硯早便察覺到了來人,見隨銘愣在那裏,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何事。”


    隨銘將手上的冊子遞上去,“這是我這些時日查出來的,以你所說,武淩侯確實可能活著,且極大可能就在江南。”


    傅硯看著麵前的人,拿過了他手上的冊子,“嗯。”


    傅硯早在查出若煙害了江晚時,過了不久,他午後想起這事時,覺得事出紕漏。


    自己當時不過是讓江晚把兩個人叫來書房,她剛開始卻並不願意。


    若是剛開始自己還能當她是擔心自己看上了她那兩個丫鬟。


    可後麵她親自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自己便明白,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誰。


    所以漏洞在這,江晚為何一開始不讓自己單獨詢問這兩個丫鬟,定然是怕自己猜出什麽來。


    後麵又讓那兩個丫鬟親自來找自己,恐怕也是為了不讓自己起疑心。


    他心生懷疑,便讓隨銘去查了江晚,還跟了她身邊那丫鬟幾日。


    便發現正是那個邱奴,她會鬼鬼祟祟跑去院子角落。


    特別注意一個地方。


    傅硯讓隨銘趁無人注意時,把那土刨開了,拿出的藥渣,讓大夫一看,便道出是避子湯裏的藥材。


    傅硯看著手裏的冊子。


    這是自己去江南要處理的門戶。


    挨家挨戶,都要自己去。


    隻是看著上麵的字,自己怎麽也看不下去,心裏腦子裏都是江晚的事。


    麵前的隨銘還沒有走。


    傅硯吐出一口濁氣,看著麵前的人,“這些背景都調查清楚了?”


    “大部分已經查清,隻是還沒有整理在冊,不過這次南下,估計是需要我們自己上下打點,還有的是那邊的官員不一定會服眾,聖上又隻派了朝中幾個文官協助我們,若是我們想順利通過江南這一關,想來還要另招鏢局的人。”


    傅硯點頭,隻是自己當初把手中兵符交給了聖上,現在手裏沒有人手,說是把刑部的人調去,也行不通,畢竟是官府的人,不可能任由自己去調。


    隻有他自己私下找人手了。


    所以才說這不是一個好差事,畢竟誰願意在沒有任何迴報的時候就花去大量的時間還有金錢出去。


    再說這公府之前母親花出去的大筆支出還未補齊。


    那他就得從其他地方拿錢。


    傅硯眼角微垂,看著冊子出神。


    “我們明日午時上路。”傅硯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話,隨銘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午時?”隨銘問:“是要通知其他官員改時間嗎?”


    按理說這時間是不該隨便改的,但傅硯身為這一次的領頭人,他都發話了,自然想盡辦法也得辦到。


    況且這一次南下這麽突然,想來遲個幾個時辰大家能夠體諒的。


    隨銘應承了下來,立馬就出去吩咐這事,還有給各個官員說明此事。


    大家本就不耐煩大早上上路,這個推遲也喜得樂見。


    隨臨以為這半夜了,傅硯總該睡了,沒想到不僅不睡,自己還得跟著他出去。


    “這大半夜的,公爺,我們來酒樓幹嘛?都關門了。”


    隨臨看著麵前大門緊閉著的萬嵐酒樓,以他對公爺的了解,這絕非是他要貪口腹之欲才有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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