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率先盤問了若煙,讓其他下人還有雲溪都在外麵候著。


    若煙難得有和傅硯一起共處一室的機會。


    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麵前的傅硯見她神色不正常,更加懷疑是她了。


    “你可知道夫人身子虛弱,常要喝保養身子的藥?”


    若煙還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怎知傅硯居然是要盤問自己關於江晚的事情。


    心裏那點小心思瞬間就煙消雲滅了。


    “奴知道的。”


    若煙是侯府二房裏的人,自然是知道江晚這些事情的。


    隻是不知道傅硯突然問這些做什麽。


    江晚自九歲那一年落了湖就身子不大好,還沒了以前的記憶,這是侯府眾所周知的事情。


    “那些藥是誰在熬?”傅硯又問。


    若煙愣住了。


    自己雖然是江晚的奴婢,但是平時要做什麽事情都是讓下麵的人去,她則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江晚也不管自己。


    現在傅硯問自己關於江晚的事情,自己平時也不關心江晚,當然就不知道了。


    但是若煙當然不會告訴傅硯自己平日裏不關心這些。


    她斟酌再三,緩緩道:“我平時管的不是這個,我隻負責夫人衣裙之事。”


    雖然這些自己也沒怎麽負責,反倒是最近新來的那個青桃在負責。


    但想來傅公爺應該也不會去查這種小事情。


    若煙低垂著頭,心裏隱隱感覺到傅硯這次找上自己可能不是什麽好事情。


    傅硯轉著拇指間的扳指。


    屋子裏異常安靜,落針可聞。


    若煙聽著自己此起彼伏的唿吸聲。


    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鎮國公府一家之主,年少執掌家權的男主人的氣壓了。


    她隻感覺自己的唿吸聲都變得越來越小,唯恐擾了麵前之人的思緒。


    “可是實話。”傅硯嗓音淡薄,似乎隻是隨意一問,尾音帶著沉沉的氣息。


    卻將麵前本就膽怯的若煙嚇得跪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不知道是誰在給夫人熬藥。”


    若煙這話倒也是真的,她似乎腦子一轉,猜到了傅硯今日為何會找自己來。


    她懷疑傅公爺是知道了江晚在喝避子湯的事情了。


    這才要換了梧桐院的所有下人,現在又來盤查江晚的藥方,還把馮嬤嬤還有自己和雲溪幾個離江晚最近的貼身丫鬟找來問話。


    想到這裏若煙更加害怕了,要是她沒有猜到傅硯是為了避子湯的事情自己還能鎮靜一點,可是現在知道了。


    而自己又去給江晚買過那藥。


    萬一要是被傅公爺查出來了......


    若煙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麽,但知道自己一定小命不保了。


    尤其江晚一直沒有子嗣,自己就更加要受罰了。


    想到後果嚴重,若煙身子骨止不住的發抖,早知道自己就不去買那藥了,當初就該揭發江晚。


    虧得自己幫著江晚買了藥,現在自己也要保不住了。


    若是現在將江晚推出來,自己是不是還能逃過一劫?


    若煙想著,到底要不要直接把事情都推給江晚,就說是自己被她逼迫,才迫不得已出去幫她買藥的。


    這樣就是江晚要受罰了。


    隻是自己也沒有證據......


    若煙感受到上麵傳來鏗鏘一聲,隨即自己額前青絲飄落至鼻尖。


    是傅硯斬斷了若煙的鬢發!


    若煙瞬時被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結結巴巴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證據證明,直接就把事情都推給了江晚。


    “是....是江晚她強迫我給她買的藥....”若煙頭磕在地上。


    “奴婢,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是她逼著我買的,還不讓我告訴公爺!”


    外麵的雲溪顯然也聽到了裏麵若煙的哭喊聲音。


    隻是自己心裏也疑惑,到底若煙做了什麽事情,居然在裏麵哭得那麽慘。


    傅硯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嘴邊吐出來的話沒有一點憐惜之意:“說清楚。”


    “奴婢....”若煙身子發著抖,“奴婢那一日被夫人叫進屋.....夫人讓我幫她買藥,但是當時夫人她並沒有說買的是什麽藥啊,奴婢不知道那是避子的,奴婢冤枉啊。”


    “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啊,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若煙還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眼前的傅硯聲音毫無波瀾輕輕道:“你先是說自己不知道那藥是什麽,現在又說那是避子的?”


    “奴婢.....”若煙這才察覺自己慌張之間居然說漏了嘴,“奴婢,奴婢後來知道的。”


    “去買前奴婢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若煙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若真承認了。


    謀殺公爵子嗣,死路一條。


    況且江晚把自己叫進去的時候也沒有人在旁邊,還不是自己怎麽說就是什麽。


    總歸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


    可惜若煙還沒有把話說完,外麵隨臨的聲音傳出來,“公爺,邱奴請見。”


    傅硯對邱奴這兩個字還算熟悉,是江晚從如意茶坊帶迴來的那個女婢。


    傅硯暼了顫抖的若煙一眼。


    出了門,看到了外麵跪著的邱奴。


    “何事?”


    邱奴看向了屋子裏麵的若煙。


    眼神諱莫如深,跪在地上磕頭,“奴有事上稟公爺,今日聽得公爺向馮嬤嬤要夫人的藥方子,奴婢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傅硯沒有開口,靜待她的下文。


    邱奴這才開口,“是我那日看到了若煙在後院裏熬藥,我當日過去問了她是什麽藥,她說是給夫人熬製的,今日公爺問起藥方,我問了夫人才知道,原來夫人之前以為自己喝的是保養身子的藥,還說味道和以前的不太一樣,如今想來,若煙當初熬製的藥定然與之前的不同。”


    不必多說,邱奴說到這裏傅硯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說若煙方才在騙自己,她分明給江晚熬過藥,並且極有可能那藥裏摻和了些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這才導致大夫查出來江晚的身體不易懷孕。


    屋子裏麵跪著的若煙心髒都還緊張著。


    聽到外麵的邱奴居然說是自己擅自給江晚熬了避子湯,心裏一個咯噔。


    馬上連滾帶爬攀了出去,抓住了傅硯的衣角,“不是這樣的,公爺,奴婢冤枉啊!不是我,是江晚她讓我買的藥,那藥也不是我熬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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