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沉下心,強迫自己別去想那些事情。


    傅硯洗完出來時江晚的頭發正好也擦幹了。


    傅硯走到了她背後。


    江晚能從銅鏡裏看到後麵的人罩下來的光影。


    還有偉岸闊大的肩膀。


    自己坐在這,竟然不及他腰間。


    江晚站了起來,扭頭看著他。


    好吧,站起來也沒高到哪裏去,勉強到胸膛。


    江晚告訴自己,不過是自己營養沒跟上,現在年齡還小,還能長。


    江晚洗漱好後就隻穿了件薄薄的單衣,肚兜帶子係在纖細的脖頸上。


    青絲瀑撒遮掩了她的腰線。


    江晚垂著眸,自己這身高是不見長。


    反倒這沒用的倒是長大了。


    江晚從傅硯旁邊走過去。


    後麵青桃極有眼力見的收了帕子就要退下。


    還順帶將旁邊的一眾下人也叫下去了。


    自己則是最後退下關了門。


    雲溪站在外麵,眼神幽幽看向她,“這麽早?”


    青桃將方才給江晚擦拭頭發的帕子塞到了旁邊的小丫鬟手裏,迴著雲溪的話,“該退則退,要是看見些不該看的就不好了。”


    雲溪現在已經被青桃帶得什麽話都能懂了,冷瞥了她不正經的笑一眼,垂下眼沒說話了。


    江晚心中還想著貓的事情。


    自己到時候還得宣傳。


    不然誰知道這麽個酒樓裏還有貓呢。


    首先她得見了那些貓的樣子,然後各自取名。


    畫下畫像貼到上京各處宣傳。


    或者是像現代那樣找人發傳單。


    培養出一批屬於萬嵐酒樓的網紅貓來。


    隻是這畫像一事為難到了江晚,現在古代的畫法就是普通的水墨線條畫。


    很難畫出自己想要的栩栩如生的模樣。


    江晚心中想著,她學過一段時間的素描,不過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且江晚也沒學個精通。


    自己親自來畫肯定是不行的。


    現在手生得她畫個笑臉都得斟酌著下筆。


    哪裏還能畫什麽貓。


    江晚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眸一亮,看向了旁邊的傅硯,“我記得蜀州是否有以精通刺繡的繡娘?”


    傅硯不知道她怎麽突然提到了繡娘,全當她是想要讓人給自己做衣服了,隨即坐到了榻上,挨著江晚。


    “是,蜀州向來以刺繡聞名。所刺繡之物,不管是花草還是牲畜都栩栩如生。”


    江晚心裏想起來一個名字,“公爺可知道茗娘?”


    傅硯搖頭,“不知。”


    江晚記得上一世這個茗娘後麵幫著一貴族修了一幅百鳥朝鳳圖獻給當今皇後。


    自此打下響亮名聲。


    整個上京無人不知。


    若是自己能請她來,將貓貓的樣子繡出來,掛在酒樓。


    做成獨屬於萬嵐酒樓的風格。


    想必也能與其他酒樓區別開有自己的特點,獨樹一幟。


    上京有很多專門作為達官貴人生意的酒樓,大多附庸風雅搬那些大師之作為壁畫。


    不過都是假把式罷了。


    這樣想著,江晚恨不得立馬起來實施,一時之間鬥誌滿滿。


    旁邊的傅硯見她滿麵紅光精氣神十足。


    不禁問道:“你是找那繡娘要製衣服嗎?”


    江晚現如今的衣服多得穿不完,她特意安排了人給自己製衣,顏色都挑得簡單大氣的,各式各樣都有。


    完全不用顧著自己會沒有衣服穿。


    也算是彌補了江晚上一世界的遺憾。


    “我想請茗娘來替我繡畫。”


    傅硯全當江晚給自己找了一個樂子,本來想開口說自己派人去請。


    轉眼想到江晚今晚在宴上甩鍋給自己的事情,又閉上了嘴。


    卻不料江晚居然從來沒想過要讓傅硯幫忙。


    口中念叨著,“我記得慕哥哥好像外調蜀州了,正好我明日要去見凝脂,便能寫信讓慕哥哥給我請茗娘了。”


    傅硯在旁邊聽得臉色一黑。


    江晚口中的慕哥哥他自然猜到了是誰,據說兩人是青梅竹馬之交。


    但傅硯從來沒有了解過江晚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和他這個慕哥哥之間發生過什麽。


    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凝脂又是誰。


    傅硯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是一點也不了解江晚身邊之事。


    他想著明日讓隨銘去打探一番慕家和江晚之間的關係。


    江晚卻越想越起勁,人都躺榻上了,又爬了起來。


    “作何?”傅硯不知道她這會起身是要作何,就問了句。


    沒曾想得到了迴答心裏更鬱悶了。


    “我現在先去把信寫好了,明日直接就能交給凝脂,讓她隨家書一起給慕哥哥。”


    一口一個哥哥,她與慕家的人就這麽親密嗎?


    江晚從小和凝脂玩,她的哥哥自己自然也是叫哥哥的。


    從來沒想過傅硯會在這上麵計較。


    也沒留意到他的神色,起身便要去穿鞋。


    腳才剛落地,就被身後之人一把環住。


    江晚不知傅硯這又要發什麽瘋,“公爺,我先去寫封信。”


    江晚的手搭在腰間那雙大手上。


    後麵的人聲音冷硬暗啞,“明日寫。”


    “明日我去找凝脂,現在還早,公爺若急就先睡,不必等我。”


    不料這話並沒有將後麵的人勸解開,反而貼得更緊了,“明日寫。”


    江晚跟他說不通,秀眉微蹙,“我很快的。”


    “明日寫。”


    江晚:“......”


    她掐了把傅硯的手,掙脫掉他的束縛,“公爺不知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這話嗎。”


    傅硯看著自己虎口處被江晚掐出來的紅印子,眼角垂了下去,江晚為了那個姓慕的掐他了……


    感覺比今日她甩鍋給自己還要不爽。


    江晚看著麵前的人,自己不過是要去寫封信,怎麽這傅硯就跟被戴綠帽子了一樣。


    江晚懶得管他了。


    自己去寫信了。


    傅硯用另一隻手捏著自己的虎口,眼眸掃向了桌案那邊執筆的江晚。


    叫他先睡?


    他迴來就是為了跟她睡的。


    她讓自己先睡是什麽意思。


    自己不過再有幾月就要南下了,她身下還沒個嫡子,就真不怕自己在外亂來嗎?


    自己那些個同僚出去半月的時間可都是要被家中的妻子嘮叨。


    江晚知道他要外出那麽久,卻一點擔憂的樣子都沒有表現出來。


    她是真的信任自己,還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呢?


    傅硯手撐在腦後,思緒如潮,根本就睡不著。


    眼神若有若無看向了那邊宮燈下暗影如芒的江晚。


    她唇鼻精致,鼻尖微翹,唇角若有似無勾著笑。


    臉頰上帶著微紅。


    傅硯記得她才來時似乎比現在瘦許多,臉色也並不好看。


    那個時候她還總是覆著很厚一層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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