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閉著眼,任由馮嬤嬤那一把老骨頭和青桃將自己搬進了屋子裏。


    她當然不是隨便就倒下了,隻是這招待攬越姑娘她並不想去。


    倒不如直接倒地了。


    她就不相信了就這樣李氏還能讓自己去大堂招待什麽勞什子姑娘。


    春喜這邊看江晚都倒下了,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去迴李氏那邊迴複了。


    馮嬤嬤都讓人去請大夫了,倒是在春喜走後又看到自己這祖宗居然又睜著眼斜靠在那玉枕頭上朝自己狡黠一笑。


    馮嬤嬤又看向了旁邊帶著笑意的青桃。


    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被江晚蒙在鼓裏。


    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小姑奶奶,你再是怎麽不去,也用不著這樣去嚇人吧。”


    江晚捏著她的手,軟軟撒嬌,“嬤嬤,我鬧著玩。”


    馮嬤嬤最是受不了江晚這般,嘴裏也說不出什麽重話,隻得嗔了江晚一眼,這才作罷。


    “我那大夫豈不是白請了?”


    江晚笑著搖頭,“沒有,正好我有用。”


    馮嬤嬤以為她又是要折騰什麽,嘴裏嘀咕,“祖宗你又要如何?”


    江晚推搡了馮嬤嬤一下,“嬤嬤,我哪裏又有那麽壞了。”


    江晚眼神向門外的邱奴看去,“我是想著給邱奴看看,還有一同來的澤奴。”


    馮嬤嬤皺著眉,主子請大夫來給下人看病世間罕見。


    “他們看起來也無事啊。”


    馮嬤嬤並不知道兩人的出處,是以江晚也並未多做解釋。


    上一世江晚便知道兩人在如意茶坊時都服用過毒。


    隻是如意茶坊被查封,那解藥也是給了他們的。


    隻是邱奴體內卻還有殘留,後麵也是因著這殘留,一到寒天冬日,便咳嗽不止。


    嚴重時甚至不能在她跟前侍奉。


    江晚這次也想讓大夫來給邱奴看看,順便就給澤奴也一起看了。


    畢竟是在自己身邊久待還幫著做了那麽多事情的人。


    江晚執意如此,馮嬤嬤自然是沒有拒絕主子的理由。


    隻是嘴裏還在說著方才的事情:“此次大夫人那邊來了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外甥女,想必也不是白來的。”


    不說馮嬤嬤是在侯府摸打爬滾幾十年的老人呢,對這種事情確實敏感。


    要不是有上一世的記憶,江晚還真當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甥女是真心來看望李氏的呢。


    還得幫著招待。


    隻是現在嘛。


    江晚知道李氏想法,也知道當時若是自己沒有暈倒直接跟著春喜去了,想必現在已經是被李氏明裏暗裏提示著要將攬越給傅硯當妾了。


    隻是現在江晚裝病,就是想避開這事情。


    她不會主動給傅硯納妾,更別說納一個絕對和自己對立的人,還是李氏那邊的人。


    要真弄進來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江晚心中想著對策。


    那大夫也來了。


    江晚便將邱奴還有澤奴叫到了側廂房。


    邱奴被叫進去還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江晚這是要怎麽。


    她生病了怎麽還要叫自己和澤奴呢。


    江晚隻是朝著大夫看了一眼,指著邱奴和則奴道:


    “給他們兩個看看。”


    澤奴站在旁邊,以為這次的江晚也是還有什麽事情找自己呢。


    之前她都是單獨找自己,鮮少有這樣當著外人的麵把自己叫出來的時候。


    他甚至想到了是江晚要給自己發月俸了。


    都沒有想到江晚是要給自己看病。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別說是見大夫了,就是要死了,也不見得給喂藥。


    主子給請大夫倒是第一次見。


    那大夫似乎也是一愣,不過一瞬,又上前去將自己的箱子打開。


    江晚示意邱奴上去。


    邱奴這才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大夫把著脈,認真沉思片刻。


    不出江晚所料,大夫果然說出了邱奴體內餘毒尚且未清。


    江晚平靜點點頭,又指著澤奴讓大夫給看看。


    澤奴似乎有些不適應被大夫碰觸到。


    在大夫把上命脈時手肘一動耐不住自己的身體反應便站了起來。


    江晚知道他這是應激反應。


    隨即看向了大夫,緩緩道:“給他蓋張帕子吧。”


    那些個手帕都是給女主子把脈時準備的,大夫還是第一次要把那東西給一個下人用。


    但也沒說什麽。


    隻是澤奴擺了擺手,“不用。”


    大夫便又試探著看了眼江晚,見江晚都沒有疑慮。


    也就重新給他把上了脈。


    江晚看著大夫,眼神裏是平靜的等待。


    澤奴和邱奴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想必一樣也會有餘毒......


    江晚心裏這般想著。


    卻不料這大夫竟然說澤奴的脈象無任何異常。


    也就是說澤奴和邱奴不一樣?


    江晚想到當初那老板和自己說起澤奴時便是要比邱奴多兩倍的價格。


    難道僅僅是因為澤奴是男子又會武功嗎。


    江晚存下心中疑慮,讓雲溪將大夫送了出去。


    “那藥是如意茶坊特製的,如果要清你的餘毒,還得找巡檢司的人要解藥。”


    江晚說著,巡檢司她自然就想到了傅硯。


    巡檢司歸傅硯管,若是傅硯發話了,他們豈能不管。


    江晚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讓邱奴和澤奴退下。


    兩人出門前皆是看了一眼江晚,眼中不知是什麽心緒。


    江晚此舉無疑是讓兩人的心又貼向了她一點。


    要知道一對主仆,最重要的便是仆對主的忠心。


    如今冬已至。


    傅硯這幾日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五日都未踏及後院。


    江晚早先讓送去萬嵐酒樓的馬桶在上京引起了不小的火花。


    大家皆驚歎那東西的實用。


    恨不得將萬嵐酒樓的馬桶搬迴去。


    江晚自然不可能一個酒樓就安排一個,後續又讓那老板繼續弄。


    隻是這次請了工人幫著,想必會更加快些。


    和那些工人江晚亦是讓老板與他們簽的長期合同。


    並且兩方都定下契約,不得向外透露。


    江晚沒有要獨攬大頭的意思。


    隻是這透露不能是被迫透露。


    到時候萬嵐酒樓穩定了。


    這個馬桶她也會試著批量生產。


    但是要安一個馬桶涉足頗多。


    當然,越麻煩,錢便能賺得越多。


    尤其上京貴門裏,人家也不差那點錢。


    至於江晚吩咐萬嵐酒樓一樓也得安馬桶想的便是百姓們都沒有用過,人總是以稀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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