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越想越覺得是這麽迴事,自己不能再讓江晚囂張下去了。


    當夜,李氏便寫了一封信給自己遠在金陵的外甥女。


    還讓自己身邊的人多留意別家的小姐。


    她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分江晚的寵。


    雖然說嫡長子隻能是江晚所出,但李氏就是不想讓江晚得逞。


    傅硯這幾日忙得很,查李氏一事也是他在夢中知道的。


    自己當初還不敢相信,懷疑那夢的真假,隻是自己真去查探了,發現自己的母親當真做出那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傅硯生氣之餘也得顧忌那是自己的母親。


    當時本來想著掌家大權定然不能再讓母親管理了。


    隻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吩咐其他的事情便被太子緊急請進宮了。


    如今事情忙完,他自然就有了時間迴來。


    隻是先迴了自己的書房處理了迴正事。


    想著了那掌家之權還沒落實。


    便又趁著現在自己還有時間去了梧桐院主屋。


    江晚已經洗漱好都坐在梳妝台上擦拭頭發了,青絲如瀑,半幹披散在美人削肩上。


    傅硯負手走進去,臉上還帶著這幾日忙碌的倦怠。


    江晚早在下麵的人問公爺安時就知道了傅硯來了。


    如今不過也是在裝作自己沒有聽到而已。


    江晚通過銅鏡看到了身後立如修竹的身影。


    傅硯總是給人一種縹緲的感覺,身上捂著一層霧蒙蒙的月光。


    讓人覺得遙不可及又耀眼非凡。


    旁邊伺候江晚擦拭頭發的是青桃,早在傅硯走進來時就輕輕擱置下了自己手裏的帕子。


    朝著傅硯輕輕行了一禮就立馬退下了。


    江晚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舉動,也沒有說什麽。


    青桃退下了,江晚的頭發還濕漉漉著的。


    她沒動。


    後麵站著的傅硯似乎是才反應過來。


    緩緩走上前去想要幫江晚擦拭頭發。


    江晚一雙清冷的眸淡淡往他眼下的烏青一瞥過去,就看到了他朝自己凝過來的眼神。


    “公爺這幾日辛苦了。”江晚口中雖然說著辛苦了這樣的話。


    卻絲毫沒有要讓傅硯好好休息自己不用他來幫自己擦頭發的意思。


    似乎是在心安理得地受著傅硯的伺候。


    傅硯心裏沒有深究。


    “無事,家中近來可好。”


    傅硯問這話的意思當然不會是在隨便和江晚聊家常。


    他這是在暗示著江晚該管家了。


    之前江晚便表達過自己的意思。


    當時李氏還沒有出這檔子事情。


    料想傅硯也和江晚想法差不多,認為讓李氏先管著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現如今李氏出事情了,江晚的作用就要體現出來了。


    李氏不能管事了,老太君又年事已高已經退休了,這府邸裏自然就隻能讓江晚來管理了。


    傅硯這話說得不明顯,但隻要是個不傻的都能聽出來。


    江晚把玩著自己半濕著的一縷頭發。


    打著圈,順了順。


    在她身後為她擦拭的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如何?”傅硯捉住那隻纖巧小手,嗓音溫涼。


    似乎並不是在詢問意見,隻是下了一個決定,讓點頭罷了。


    江晚扭頭輕輕一笑,不動聲色將手抽了迴來,“公爺如今心裏是已經都決定好了,難道我有自己選擇的餘地嗎?”


    傅硯向來是神色不容於表麵的,隻是如今聽到江晚這話,心裏還是忍不住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哪個女子不盼望著拿捏這掌家大權。


    怎麽江晚現如今還這樣不願,自己都已經把權力往她手上送了還不夠嗎?


    江晚的笑顏如花,眼神淺淺望著傅硯,身子什麽時候也不知道轉了過來。


    朝傅硯傾了傾,語氣裏滿是調侃,“看吧,我就說公爺你從來就不是來問我,你心裏早就想好了,為何又要裝作是一副任由我自己選擇的樣子。”


    江晚的臉上有了哂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傅硯手中捏著的帕子一頓。


    似乎沒想到江晚會口無遮掩直接說出這麽一番不顧他臉麵的話。


    “你為何不願意?”


    傅硯手中動作沒停,方才那話隻是讓他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給江晚擦拭著頭發了。


    江晚這還是第一次被傅硯伺候著擦頭發,心裏有些小小愉快,也就樂得告訴傅硯這是是為什麽了。


    “聽說公爺查了李氏的賬?”


    傅硯當時讓人把這件事情爛到肚子裏也不許說出,不知道是誰說漏了嘴讓江晚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就知道了,他也沒辦法替李氏說什麽好話洗白。


    他輕輕點頭,“是。”


    江晚發出一聲輕輕笑聲,“查清楚了嗎?從頭到腳,大大小小,裏裏外外。”


    傅硯神色一凝。


    江晚這是什麽意思。


    她懷疑母親在其他地方對自己還有所保留?


    但是自己是在夢中才知道的,她又是如何才得知的呢?


    傅硯看著江晚的眼神帶上了凝思。


    “夫人認為還有哪些地方該查探?”傅硯作勢問她。


    江晚哪裏聽不出他這是在試探自己。


    她說讓他查李氏也就算了,若是連李氏哪裏出錯了都能說出來。


    這未免也太引人懷疑了。


    所以隻是看著傅硯,朝他一笑,“我不知道啊,我隻是隨便說說。”


    傅硯心下稍鬆了鬆,隻是看向江晚的眼神還帶著探究。


    江晚沒想和他在這賣關子了。


    瞥了眼他沒動的手,“快些啊,我要睡了。”


    江晚說了一句。


    傅硯看著自己手裏的帕子,神情有片刻的呆滯。


    江晚這是在命令自己?


    傅硯心裏產生了一點別的快意的感覺。


    手中細細摩挲著江晚的濕發。


    一邊拿著帕子擦。


    江晚別弄著自己今日的丹寇,紅豔豔的,煞是好看。


    傅硯的氣息離江晚越來越近。


    暖室內很是安靜,唯有兩人的唿吸聲此起彼伏。


    江晚漸漸地都犯了困意。


    這傅硯擦得太慢了,還沒好。


    早知道就不讓他擦了,要知道自己這一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喝玩樂加睡覺。


    好好保養身體,活到一百歲。


    江晚懶懶地握上了傅硯的手腕。


    他的手腕和自己的不一樣,感覺握上了硌手的骨頭。


    江晚半眯著眼,聲音也都含糊了,“我困了,你讓青桃來給我擦吧,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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