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看著麵前的肖韻,自己幫肖韻除了憐惜她與上一世的自己相似外,還有便是為了拉攏資金。


    酒樓目前還不能盈利,靠著自己的那些錢撐不了多久。


    而肖韻便是自己看上的人,她和魏郡王和好了,那錢自然是少不了。


    剛剛自己那番話亦是在提醒肖韻,應該找點自己的事做,不至於以後被徹底困死在這魏郡王府。


    不過江晚現在也不知道肖韻是否會答應。


    女子經商,對於大贇朝的女子來說,實在太過離經叛道。


    江晚掃了屋子裏一眼,看向了肖韻。


    肖韻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隨即對一旁的奴仆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夫人有話要說。”


    “是。”


    “好了,這下你能說了吧,以後不要和我客氣。”肖韻捏著江晚的手,眉眼溫和:“不知夫人小字?”


    江晚笑道,知道肖韻這是要和自己互叫小字,這一般是閨閣中的手帕交特有的一種交好方式。


    “我小字挽瀾。”江晚迴。


    “挽瀾,那我以後叫你挽瀾可好?你以後就叫我佳雲,這是我小字。”肖韻道。


    江挽點頭,試著喚了一聲:“佳雲。”


    瞧一應奴仆都走完了,江晚才開口道:“我想和你說的也不是什麽大事。”


    “女子自古以來便被教導,出嫁前以父親為天,出嫁後以夫君為天。”


    肖韻認真聽著,緘口無言。


    “佳雲,你真心願意將自己的一切都給魏郡王嗎?他生,你便生,他死,你便死,甚至他可以有別的女人,你卻必須要一心一意待他。”


    肖韻聽到這蹙眉,“三妻四妾不過是常事,我也不企望郡王他一生一世隻待我一人好,隻要我做好我本分之事,以後有個一兒半女,我與他相敬如賓,父慈子孝,也就不枉此生了。”


    江晚垂下眼眸,知道這個不枉此生幾乎是整個大贇朝女子的向往。


    江晚自知,這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是她一言兩語便能改變的。


    隨即換了句話和肖韻說:“整日管理內宅,也枯燥,且這怎麽說也不算是給你自己管理,而是在幫郡王管理,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做些隻有益於自己的事?”


    江晚說的內宅枯燥,肖韻心中也是這樣認為。


    隻是說這是在幫郡王管理,她便不太理解了,她們女子嫁過來不就是要管這些的嗎?


    男主外,女主內。


    “什麽事情?”肖韻問。


    “佳雲你可願意和我一起經營酒樓?”


    江晚話剛脫口,肖韻便捂上了嘴,左右顧望了一番:“挽瀾你這話是何意?你竟然在外拋頭露麵經營酒樓嗎?”


    肖韻著急得握上了江晚的手,“傅公爺可知道?你可千萬得瞞住了!”


    要是別人做這番事,肖韻會覺得不該,但江晚說出口,她卻隻擔心她的安危,這事可必須得瞞住了!


    “挽瀾,你可是錢不夠了?我可以給你,隻是我並不擅長什麽經營酒樓之類的,我什麽也不會,就不給你添亂了。”


    肖韻將氣氛拉得緊張,不等江晚說話又開口:“那你平日出去管理酒樓都怎麽說啊?你要是找不到借口就說是來找我了。”


    江晚被她這番模樣逗笑了,“佳雲你想什麽呢,我不用每天拋頭露麵,我請了一個人,需要拋頭露麵的事情都是他在做,我隻需要提供資金。”


    “你的錢我也不是白拿,你算是入股,等到酒樓賺錢了,就能分紅。”


    肖韻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她相信江晚不會騙自己,“好,不過這事我們得悄悄的......噓!”


    肖韻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湊到江晚耳邊低語:“這事千萬不能被別人知道了!”


    江晚失笑,被肖韻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可愛到了。


    肖韻不懂,江晚也還是盡量簡單和她解釋了一些酒樓的運營規則,還有兩人如何分錢之類的。


    一長番話下來,江晚也不知道肖韻聽懂了沒有。


    “你看著我傻笑作何?我可和你說明白了?”江晚往後傾了傾了。


    肖韻卻越貼越近:“我真是發現了一個寶貝啊,寶貝,你好聰明!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肖韻聽了個十之二三,卻也感覺到了江晚的厲害之處。


    江晚無奈歎氣,伸出手指將肖韻推了迴去。


    感覺自己白費口舌了呢。


    正巧那邊魏郡王和傅硯也議完事了。


    兩夫妻就湊一起吃了飯。


    不過這飯吃得不尷不尬的。


    用魏郡王調侃的話來說就是:


    江晚和傅硯像一對假夫妻。


    江晚吃得津津有味,倒是傅硯沒怎麽動。


    吃完後,魏郡王和肖韻親自將傅硯和江晚送到了門口。


    江晚看著傅硯開口:“我坐了馬車來的,就不和公爺一路了。”


    江晚知道,要是自己和傅硯一起,他保準會問起今日之事。


    恰巧江晚就是不想迴答。


    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傅硯幽深的眸子盯在江晚身上。


    江晚眨了眨眼眸,“我並非是不想和你一起......啊!”


    驟然的失重,饒是江晚經曆過那麽多大是大非的也沒忍住唿出了聲。


    那晚就該將傅硯這廝踹殘!


    是她腳下留情了!


    大庭廣眾之下!


    眾目睽睽!


    他當街將自己扛在肩上是怎麽個事!


    鎮國公府傅公爺綁架良婦了!


    傅硯力道之大,之穩,之快!


    江晚甚至沒來得及在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便被他塞進了馬車。


    馬車裏。


    江晚撩撫自己淩亂的發髻雲釵,美眸慍怒,瞪著一臉雲淡風輕的傅硯。


    “你幹嗎!”


    她不要麵子的嗎!


    “你說呢。”


    傅硯瞥她一眼。


    江晚氣焰熄滅。


    “我,我怎麽了......”


    不就是說要把小荷納給他當妾嗎。


    他又不虧!


    且自己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


    她早知事情拆穿後魏郡王定不會放過小荷,小荷為錢汙蔑陷害主子,還害得肖韻流胎,慘死一點也不值得憐惜。


    “我倒是不知道,夫人你在外行事,給人的好處......”傅硯說及此,牙關都緊了兩分。


    “竟然是應承別人給我當妾!”


    江晚脖子縮了縮,舔了舔唇,一雙眸子溜溜打轉:“我騙她的,她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江晚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傅硯視線在江晚臉上凝固。


    江晚強撐著和他對視。


    沒出幾秒,傅硯挨著她坐下。


    “今日之事魏郡王都和我說了。”傅硯拋出隻能炸江晚一個人的炸彈。


    江晚將炸彈吃下,“哦,那正好,他說了,我便不說了,不至於浪費口舌。”


    話畢,如狼似虎的視線又盯了上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傅硯眸色很深,緊緊凝視著江晚。


    “咳咳。”江晚吸了口氣,“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還說什麽......”


    “你怎麽知道的?”傅硯問。


    “那日百花宴,我看出來的。”江晚看著傅硯認真道。


    “......”傅硯抿了抿唇,“不信。”


    “信則信,不信則不信。”江晚推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壓在自己身上的胸膛。


    傅硯收迴自己的視線。


    江晚知道他應該是沒有信的。


    她並不覺得自己應該什麽事都告訴傅硯。


    難道要告訴他自己重生迴來,所以才知道的嗎?


    她現在隻能等。


    等到父親迴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六年後自己的父親會迴來。


    整個上京都當自己是孤女,母親早死,父親下落不明,雖是大房,家中卻是二房的天下。


    更別說自己大房還被一個小娘掌管著。


    江晚沒有生母,便是那小娘在管教江晚。


    她一個妾室,能怎麽待江晚,雖然不敢明著待江晚不好。


    但背著人時,她幹的事就隻有她自己和江晚知道了。


    江晚沒辦法和傅硯解釋肖韻的事。


    隻怕說得越多,傅硯就會察覺出不對勁。


    傅硯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當真就沒再問江晚了。


    江晚心裏想著現在有了肖韻投的一部分錢,該將這部分錢花在哪裏呢?


    外觀,菜譜,廚子,餐具......


    江晚思忖著。


    突然聽到外麵有叫喚著賣糯米涼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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