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征想嗎,當然想,做夢都想。


    妻子出身比他好,他能做到現在這個位子都是因為妻子的娘家提攜,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在妻子麵前總是矮一頭,妻子也不怎麽聽他的,把小女兒也教導得跟她一樣。


    他不過就是想讓妻子聽話一點,不要老是給他惹事。


    “我想又怎麽樣,你自己也說了,我要真有辦法對付她,也不至於讓你跑到這裏威脅我。”


    這都是妻子給惹的禍。


    他可以把女兒關起來教訓,卻不可能關起妻子。


    向南嗬了聲:“謝書記隻要你想就一定有辦法,沒辦法那是因為還沒讓你跌到穀底,我希望我在住院這幾天,你能想到辦法。”


    向南說完就大叫:“謝書記,你們全家不讓我活,那我隻能死在這裏了,我一個窮苦的鄉下人怎麽跟你這種縣委書記鬥!”


    向南說完朝謝征一笑,手腕處瞬間流出鮮血來。


    謝征覺得這是他見過最美也最讓人膽顫的笑容,這女人明明不是真尋死,可她真敢對自己動手。


    連對自己都敢下狠手的人,她是真的什麽都不怕。


    門瞬間就被人衝開來,向南倒在地上,有人將向南扶了起來:“女同誌,女同誌你怎麽樣,你怎麽做這種傻事,有什麽你說出來,我們都能幫你。”


    “對啊,好死不如賴活著,哪怕就算是縣委書記也不能威脅你要你的命,現在法治社會,誰也不能亂來。”


    向南朝謝征看了一眼,唇角勾出嘲諷的笑。


    機會已經給你了,是陪著我一起死還是一起活就看你的選擇了,謝書記。


    謝征被向南手上鮮紅的血給嚇著了,這女人是真的割,一點沒手軟。


    有人已經拿來紗布幫向南包紮,幫她止血。


    有人已經用書記辦公室的電話打了縣醫院的救護車。


    向南很快就被送進了醫院,她也就看著出了血嚇人,其實根本沒有什麽事。


    進了醫院包紮好,人就沒事了,躺在縣醫院獨立的單間病床上,向南吃著縣長送來的香蕉,對縣長道:“謝書記的妻子派人去村子上打聽我,說是要給我點教訓,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對我下手,我一個鄉下小丫頭成天提心吊膽,又擔心我的作坊被她搞了破壞,連覺都睡不著。


    我去找謝書記想讓他幫我的忙,他說他拿他妻子也沒辦法,他妻子娘家是市裏的後台很硬。


    我一聽就急眼了,那我這前途黑暗還不如死了算了。”


    向南說著便哭了起來,跟在縣長後麵的公安同誌一臉嚴肅地道:“向同誌不要哭,不管是謝書記還是劉青同誌或是劉青同誌的娘家都不能威脅他人生命,也不能用任何不正當手段阻止你辦作坊。


    這件事我們會跟進調查,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隻要犯法我們都會讓他們受到法律製裁。”


    政府大院又開始熱鬧了起來,那個叫向南的鄉下丫頭被謝書記一家逼得自殺的事傳遍了整個大院。


    現在每家人看見劉青都躲著走。


    楊瀟問父親:“那丫頭真割腕自殺了,跑謝叔叔的辦公室自殺的?”


    “對,還大喊大叫的,先嚷得整個大樓的人都聽到了,等人都到了辦公室前麵才開始動手,我本來還 為她不會下手,沒想到真割了。


    那血流的可不是假的,這人真的狠。


    她要搞的可不是咱們謝書記,要搞的是劉青的娘家。”


    楊瀟不敢相信:“爸,你是不是想錯了,她一個鄉下人,可能有點聰明,但也不至於敢這麽想,敢把劉嬸子的娘家扳倒?


    怎麽可能,這不是異想天開。”


    楊國平想了想:“公安錄口供的時候,她說的話都是指向劉青和劉青在市裏的娘家,至於是無意還是故意為之就不知道了。


    但公安肯定會調查到那邊去,畢竟差點出了人命。”


    楊國平其實也不敢確定向南是不是真的針對劉青娘家,但是最後的結果是這樣。


    “爸,是不是劉嬸子的娘家倒了,劉青和謝丹就再也威脅不到向南了?”


    “是這樣,劉青之所以在大院裏能囂張,不單因為她老公是書記,更因為她家在市委有權利,縣裏哪個敢得罪她的。”


    “所以說隻有劉嬸子娘家倒了,向南才能真正的安全?”


    “以劉青的性格她家隻要不倒,向南肯定有麻煩,她想要一了百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搞死劉青的後台,但以她的年紀,她應該確實沒這麽大的膽。”


    劉青的娘家就是他都不敢動,甚至沒有想過走這條路。


    他想做書記,但也沒想過是直接弄倒謝書記,他後台硬,隻能想辦法讓他調走。


    向南那麽小的丫頭,她敢嗎,不敢。


    吧。


    “爸,我要去醫院見見向南。”楊瀟感了興趣。


    謝丹是縣委書記的女兒,她都敢惹,原以為她是啥也不懂所以才這麽勇,可沒想到她敢自己跑到政府大樓去當著謝書記的麵自殺!


    光是自殺都需要勇氣,何況還是割手腕,流那麽多血,她自己也一點不害怕。


    最主要的是,她在謝書記大聲嚷嚷等到所有人都到了辦公室前麵才開始動手,這明顯是有預謀的。


    如果真是一時衝動,不可能割手腕割得這麽準時,剛好割完就能讓人衝進去。


    流了點血,受了一點點痛,卻讓謝書記一家都背上人命。


    一個書記逼死良民,那可是大事,弄不好真的連劉青娘家都得連累,如果再有一股勢力推一手的話。


    劉青娘家危!


    楊瀟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


    他要去見見這麽個膽大包天,會用腦子用手段的女子是什麽樣的。


    如果一切都是預謀的,她怎麽那麽有勇氣割自己的手腕。


    楊瀟覺得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對自己這麽狠。


    楊瀟到醫院的時候,向南正喝著謝貴芳送來的皮蛋瘦肉粥,謝貴芳現在怕死了向南,她一臉乞求地道:“小向,你可千萬再別做傻事了,有什麽事我們想辦法解決,都怪我,那天不把謝丹帶去見你就好了。”


    要不是她帶謝丹去見向南,兩個人根本不會起衝突。


    哪知道這衝突能演變成這樣,她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嚇壞了,向南那麽開朗向上的姑娘怎麽還自殺了。


    還是跑去自己哥哥的辦公室,她整個人都不好玩了,這要是出點事,不管是誰都要完蛋。


    “謝嬸子,我也是沒辦法,你那嫂子娘家是市委的,就算是你哥想護著我也護不到,她又不用管他老公死活,一心就隻有她那個女兒,想給她女兒出氣。”


    楊瀟進來就聽到她這句話,見向南精神還算不錯,一點沒有受傷人的病態,反而說話聲音脆生生的,聽起來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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