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他的身份地位與梁棟相距甚遠。


    這樣的聯盟隻會使梁棟占據主導地位。


    這也正是何言願意直接將酒的銷售權交給梁棟的原因。他隻取釀酒的收益。


    與梁棟這樣的存在打交道,利益交換必不可少,但必須掌握分寸,最好劃分得清清楚楚。


    若他也插手銷售,固然利潤更豐,但銷售方麵的收入也不少。然而,如果與梁棟產生分歧呢?


    比如酒的價格設定。


    或是酒的分銷權歸屬。


    以他目前的實力,肯定無法與梁棟抗衡,但他是有主見之人。屆時很可能與梁棟不歡而散。


    甚至可能導致梁棟的不滿。


    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與其冒這個險,不如爽快地讓梁棟獨享銷售的利潤。


    這一點,何言心中有數得很清楚。


    錢財,有的是途徑可以賺取。


    現在他要做的是與梁棟建立利益關聯。


    因為劉茂背後有潘葵和潘南漳,而他與何梁僅有的是禹元緯。


    禹元緯是個立場鮮明的人。


    他不敢輕易動用梁思琪的關係,擔心越陷越深。


    像梁思琪那樣的女子,非一般人所能染指。稍有不慎,可能招致毀滅性的災禍……


    在這個奇幻世界中,自己與梁棟之間並無結成摯友的紐帶,故而,成為商業盟友便成為了最佳選擇。


    隻要梁棟能從自己這裏獲取豐厚的利潤,大量的金幣,到時候,他定不會坐視自己與何梁陷入困境而袖手旁觀。


    他可能與任何人交惡,但怎會與金錢為敵呢?


    即便是尊貴的榮王世子……想必也不會嫌財寶太多吧?


    追求財富,就如同追求魔幻之美,那是深植於男性骨血中的本能。


    何言怔怔半晌,搖頭驅散雜亂思緒,轉身迴到座位繼續抄寫那些蘊含神秘力量的古籍。


    與此同時,梁棟徑直迴到了榮王府。


    他並未急於找人幫何言解決事情。


    一迴到榮王府,他便直接前往梁思琪的小庭院。“姐姐!”


    梁思琪未在長廊下彈奏魔法豎琴,而是端坐在正廳中繪製魔法畫卷,正麵朝向門口。


    梁棟進來時,她慌忙蓋上畫板,眼中流露出一絲緊張,輕撩發絲,“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所幸梁棟並未察覺她的異常。


    他嗅了嗅空氣中的魔力波動,走進屋內,說道:“那小子沒什麽大事,隻是請我幫他購買煉骨魔藥和地靈之根罷了。”


    “你答應了?”


    梁思琪詢問。


    梁棟答道:“答應了,畢竟他是你的朋友,這點小事我怎能拒絕?”


    他從口袋中取出那瓶來自法爾曼的純淨泉水潔膚乳,說:“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從異國商人那裏獲得的稀奇之物,用於洗臉,有滋養和潔淨肌膚的神奇效果。”


    梁思琪眼神微動,起身接過瓷瓶,“潔膚乳……”


    月白瓷瓶上貼著奇異的標記。


    她嘴角勾起微笑,抬眼道:“你也接受了他的好處才答應他的吧?”


    “姐姐,你可冤枉我了。”


    梁棟委屈地辯解:“我先答應了他的請求,之後才收下的禮物。”


    梁思琪並未表示讚同或反對,隻問:“他給你送了什麽?”


    梁棟聳聳肩,不在意地說:“就是一件普通的異域小玩意。”


    何言曾向他透露“黑絲”之妙用,此事萬萬不能讓梁思琪知曉,否則她必定會責罰他。


    幸運的是,梁思琪並未深究,隻是點頭道:“嗯……那你迴自己的庭院吧!”


    “姐姐。”


    梁棟沒動,又說:“他還提到想和我一起做一筆交易,他說釀造出了一種新酒,希望我幫忙銷售,你怎麽看?”


    梁思琪一愣,接著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問:“你自己怎麽看呢?”


    梁棟說:“他說那酒優於任何佳釀,不過……我們榮王府應該不缺金幣吧?”


    梁思琪輕輕一笑,“確實不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榮王府的金幣源自何處?”


    梁棟毫不猶豫地迴答:“當然是我們的領地和官田產出的。”


    領地,即是那充滿神秘力量的封地……


    在大渝帝國,唯有榮耀親王獨一無二,但如郡王、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等封號繁多,皆握有各自的領地。這些領地,猶如微縮的王國,賦稅歸其所有,除卻不掌政事,不統軍權。官田更是他們的私人領土,就連耕種的農夫,也被視為他們的子民。


    榮王府,不出所料,坐擁大渝最龐大的領地——潭州全境。連寧遠縣的財源,最終也流入王府的囊中。榮王府的財富,仿佛無窮無盡。


    梁思琪提出疑問:“為何我們擁有領地與官田呢?”


    梁棟苦笑迴應:“隻因父王乃榮耀親王,你我分別身為郡主與世子!”


    “你有世襲不變的保證嗎?”


    “沒有。”


    “你能確保未來仍受皇帝恩寵,即便皇家血脈綿延,世人還會記得你這榮王世子嗎?”


    “這……”


    梁棟麵色漸沉。


    梁思琪輕歎:“我們現有的,皆為皇恩浩蕩。但你要明白,帝王之心難以揣測,別說數代之後,就算你成為王府之主,能否延續今日的榮華,都是未知數。靠他人不如靠自己。”


    梁棟皺眉思索,片刻後:“姐姐的意思是……”


    梁思琪輕聲道:“為自己留條退路,萬一……假設有一天榮王府不再受皇帝青睞,我們也不至於一落千丈。”


    梁棟微微頷首:“我懂了。”


    隨後,他離開展開了梁思琪的庭院。


    戶外,他仰望天空,嘴角勾起深邃的笑意:“隻是經營生意,不至於引來那位的猜疑吧?”


    其實,梁思琪的提醒他早已明了。何言看似放蕩不羈,這位世子殿下又何嚐不是深藏不露,與世無爭?


    自小的教誨與耳濡目染,注定了他的城府非比尋常。


    房內,梁思琪再次展開畫卷,唇角浮現出一抹微笑。畫中,何言坐在她對麵,咀嚼著臭豆腐,盡情享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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